太子百里玉、兵部尚书袁汀、京兆尹左青阳,三人受命送队伍出城。
袁汀对其麾下的将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物资尽快送到三关口子桑翎羽手中,否则他新戴的这顶乌纱帽就不保了。
左青阳听不惯这人的喋喋不休,催了催,袁汀这才让将领们跨上了战马,扬起了马鞭,冗长的队伍出了城门。
“袁大人,沿途的关卡你都安排好了?”
百里玉望着远走的队伍问道。
“回殿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通关文书四天前就已经发出,队伍抵达时各个驿站时驻守在当地的驻军会提前接应。”
袁汀生怕再出一点差错,做足了功课。
“这批军饷事关朝廷安定,袁大人要多费些心思,其他不相关的人就没必要惦记了。
要是军饷出问题就别怪父皇把看不过眼的东西连根拔起。”
“臣谨遵太子殿下教诲。”
“退下吧!”
“臣告退。”
袁汀谨小慎微的退了下去,当他的得知子桑翎羽麾下的士卒损失惨重时,他信心满满的以为子桑翎羽活到头了。
可没成想因为太子妃这个初出茅庐的妇人居然逆转了形势,皇上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本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拔掉子桑翎羽这根刺,好在皇上面前长长脸,可最后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相信太子妃在朝中没有党羽,故私下调查,方才太子殿下的态度似乎在维护太子妃,太子殿下对子桑家从来都是附于表面,这次却暗示让他收手,原以为太子妃孤掌难鸣好对付,眼下却动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左青阳此时乐开了花,他上朝第一天就碰到袁汀参子桑叔叔时小人得志的模样,兵部尚书的头衔都镇不住袁汀的嚣张。
现在呢?袁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你小子适可而止,这里是可是皇城!”
百里玉瞧着左青阳幸灾乐祸的神情就来气,眼下左青阳穿的是京兆尹的官袍官居正五品,除了能在人前能装出一副朝臣该有的沉稳,人后总是这般吊儿郎当。
说来也巧,左青阳这夯货凭几分才学加上调查官银一事,竟然入了父皇的眼,父皇询问左青阳是否有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的想法?
他当时认定左青阳会拒绝,因为左青阳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写的流传于世的文章,也能手握长剑惩恶扬善。
没成想,左青阳当着父皇的面应了下来,张口就来的赞美之词把父皇哄的团团转当即就让左青阳顶了贺眀庭的空缺成了京兆尹。
事后,他有问过缘由,左青阳居然说他要和周墨并肩作战守护子桑翎羽的一世英名?他笑左青阳的不知天高地厚,官场上的事可不像惩戒程璧以牙还牙那样简单。m.xiumb.com
“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左青阳双手抱胸反问道。
“左青阳?”
百里玉突然想起周墨在冷月阁喝的酩酊大醉还不惜大打出手,他能感受到周墨的悲伤,只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便问:
“那天你去了东宫,之后你和她去了哪里?”
左青阳愣了愣,心想看来百里玉并不知道他们去给潘大人送行的事,他可不能出卖兄弟,说:
“我带她去大街上瞎逛了,你也不想想她离开小馆多久了能不闷吗?”
“是吗?”
百里玉把左青阳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其实那天他本该让毕岭暗地里跟着的,奈何谷曦玥进门父皇母后派了人守在东宫,他和毕岭忙得不可开交,却被他们两个钻了空子。
“我来京城这么久,你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请我去你的东宫坐坐,今儿去你府上讨杯酒喝怎么样?”
“起开……”
百里玉懒得再和左青阳白费口舌,转身上了马先走一步。
“你怎么这么小气?哼!我就是要去东宫吃酒……”
左青阳就像一个狗皮膏药粘在了百里玉的身上,往东宫奔去。
这几日子桑叶心情大好,在蔺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韶华殿的门,在东宫各处的园子里四处走走看看,走到一半不太好听的说话声传进了她的耳中,她捏紧了手中的团扇但依然继续朝前走。
此时,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似乎坐不住了,蠢蠢欲动。
她莞尔一笑,知道周墨忍不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无伤大雅,既然周墨想要玩那出来玩便是了,她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对蔺嬷嬷递了一个眼神。
蔺嬷嬷会意走到一侧背过身替太子妃把风。
子桑叶走进花丛,双目紧闭,渐渐地周围嘈杂的声音化为乌有,斗转星移,移花接木,一切如常。
周墨缓缓走出花丛,望着头顶的暖阳有些刺眼,拿团扇遮了遮,她打量着东宫的后花园。
院子里种着奇花异草,中间矗立着一座奇形怪状的假山,活水从假山上蜿蜒而下,碧波荡漾的水水池中央有一处供人纳凉的凉亭。
有人背对着她坐在亭中,闲聊:
“锦侧妃,你这般拘谨做什么?”
“曦嫔,你刚入东宫怎么不去韶华殿给太子妃行问安礼?”
“锦侧妃这你就说错了,我早上起的晚听下人说,太子殿下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让我不用去韶华殿给太子妃请安,多亏殿下体恤不然……”
曦嫔面露恐惧之色用团扇挡住了半边脸。
“曦嫔莫怕,太子妃她为人和善亲厚不会难为你的。”
“我不是怕太子妃。”
曦嫔放下手中的团扇冲锦侧妃摇了摇头,走近一步说:
“难道你没听说太子妃嫁进东宫就得了天花病?咱们可不能跟她太亲近……你懂得!”
锦侧妃闻言色变,立马站了起来说:
“曦嫔,这话可不能乱说。”
“太子妃得了天花病这事人尽皆知不是妹妹我捏造的,所以我还是奉劝姐姐没事就不要往韶华殿去了,我是看姐姐你人好才这样说的。”
“妹妹你出生世家,难道不知道不能妄议天朝储妃?”
“太子妃?她现在只是孤家寡人罢了!
以前的子桑大将军是战神,可现在子桑将军不过是边关的一个小官差点而已,还差点丢了关口,你说说子桑家是不是快到了销声匿迹的时候了?”
曦嫔仗着父亲的官衔还把东宫当谷府,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她看到锦侧妃担惊受怕的样子更来劲了,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爹爹很早就在子桑翎羽的手下做事,论能力论资历论智谋我爹爹远在他之上。
可总被子桑翎羽强压一头,风水轮流转,现在我父亲居庙堂之高,不是边关小卒能瞻仰的……”
听到这,周墨冷笑一声,拿下挡在额头上的团扇,慵懒的摇着团扇,走上前去,再次看到蔺嬷嬷她露出一个明媚而爽朗的笑意。
蔺嬷嬷笑了笑,跟在太子妃身后。
周墨拾级而上,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今儿个是怎么了?还未到晌午,头顶上的日头就已经晒的人叫人无处可藏了。”
曦嫔回头愣了一下见太子妃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让丫鬟青夏端了一杯茶候着。
锦侧妃立在一侧等着一出好戏的上演,脸上的笑意稍纵即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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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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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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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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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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