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和富贵,突然听到一丝丝异动,两人对视之后,从被窝钻了出来,一个前滚翻,不留声响的蹲在了门口,透过门缝看到:
十多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在院中行走,手握利剑,剑上一闪而过的寒光,恍的二人睁不开眼睛。
黑衣人眼看就要走到周墨的门口,富贵一脚踹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大喊:
“何人?”
黑衣人一看有人出来了,齐刷刷的冲向富贵。
四喜从柜子上拿下两把利剑走了出去,这是左青阳出京时送给他们二人防身用的,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四喜和富贵,背靠着背站在院中,黑衣人围着他们,其中一个人说:
“那天我来小馆就给你们人畜无害的掌柜说过,尽快搬离京城,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你们不听,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就是那天给我们小馆饭菜里放大麻叶的毛头小子?”富贵生气的问。
“哈哈哈……
你们掌柜的那天就问我了,不仅放大麻叶的是我,放蟑螂、苍蝇的都是我。
哦?对了,你们店里这几天生意不怎么好,都是我在外面煽风点火的结果!”
毛头小子身穿夜行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卑鄙下流!”富贵恶狠狠的说。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提醒你们赶紧离开京城,可你们就是不听!所以没办法只能让我们过来给你们收尸!”
“你们是何人?”
四喜剑指说话的人,这些人穿的都夜行衣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我们是谁?你没必要知道,只是你们得罪了住在京城里面的人,他们要灭了你们小馆的人,我们也没办法喽!”
这人半媚半邪的说完,挥了挥手下令:“上!”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出剑刺向中间的两个人,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出招精准狠让四喜和富贵两个人吃了不少苦头。
打斗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四喜和富贵摸清了对方的手法调整招式,长剑在他们手中犹如丝线般柔软、灵活,二人穿梭在这群人当中,黑衣人人多势众并没讨到便宜。
上次程璧上门挑事带着几十人,他们还要顾忌公子、小五子和二狗子,实在寡不敌众,此刻公子和其她人都在屋子里,这十几个人武功在高,可他们二人打的沉稳,如行云流水,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躺在了地上。
蔺婆婆听到声响,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况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叫醒了南弦月和雪儿,没出门走进内室叫醒了小姐和小竹。
“婆婆怎么了?”周墨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蔺嬷嬷说:“好黑啊!小竹点灯。”
“不能点,小姐,你看看外面。”蔺嬷嬷拉着周墨走到窗前。
周墨看到外面一群人正在围攻四喜和富贵,虽然黑衣人人多但似乎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反而打的酣畅淋漓。
“别看了,我们赶紧跑吧!不然那群坏人进来就麻烦了。”
南弦月拉着周墨着急的说,小竹和雪儿紧紧的拽着周墨的衣服不撒手。
“跑?我们出去准定拖累四喜和富贵,没有我们在场他们两个人才会打的这么轻松。
如果我们五个人出去了,黑衣人必定先杀女流之辈,你说说他们两个人要顾哪一头?”
南弦月从周墨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恐惧。
院子里刀光剑影,打了很久很久。
当周墨再看的时候,已经有八九个人躺在了地上,借着月光瞧着院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像谁泼了一盆水,只是看不清四喜、富贵有没有受伤?但是能看得见的出来这场打斗消耗了他们不少力气。
“我们马上就要赢了,四喜和富贵好厉害!”小竹悄悄的拍手叫道。
“小点声。”雪儿和南弦月两个人笑着说。
谁知,就在最后一个人眼看就要倒下的时候,他突然飞身站在墙上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横笛,吹了起来,不一会又是八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跟我们小馆有什么仇恨要赶尽杀绝?”
蔺嬷嬷紧皱眉头担心的说。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之前如意姐得罪的仇家?”雪儿怯生生的问。
“真的有可能,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被人追杀?”南弦月跟着说。
周墨并没有留意她们说的话,目不转睛的看着院中的情形。
这八个人其中有六个人缠着四喜和富贵打斗,剩下的两个人把地上躺着尸体一具一具的往外面搬,可见外面还有他们的人,这是要不留痕迹的解决小馆的每一个人。
只是,四喜收拾了两个人之后看起来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富贵强撑着。
那个受了伤吹横笛的黑衣人,看四喜和富贵丝毫没有要逃命的想法,他不再恋战突然飞身落在了周墨的卧房门外,掏出了火折子点火。
他就站在门外守着,六个黑衣人一看前方着火,死死的缠着四喜和富贵不让他们前行一步。
“公子,着火了你快出来。”
四喜拼尽全力吼了起来。
周墨这才慌了神说:“快快,快出门,我喊一二三,我们五个人一起推门。”
“好!”
“大家都站好了,一二三,推!”
五个人一起用力,外面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会有这么大劲,门开了,黑衣人被推倒在了台阶下面晕了过去。
“啊!救命啊!”
南弦月看到门框上下全是明晃晃的火,一动不动的喊了起来,被周墨从后面一推南弦月先过了火门,接着是雪儿、小竹,最后蔺婆婆和周墨冲了出来。
六个黑衣人稍有松懈,富贵就飞到了过去护着她们。
这时被四喜打倒在地的一个黑衣人站了起来朝富贵扑了过去。
富贵奋力砍杀,右手提剑,左手出拳,蹲地,左腿一个旋风侧踢,千钧一发之际,出剑直刺要害,方才的黑衣人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同时,站在院中的四喜起身一个后滚翻,越过黑衣人头顶,伸出长剑刺向他的后背,又有一人倒地死去。
剩下的四个人看了形势不对,双脚点地飞身而起,落在了富贵面前,合力砍杀富贵身后的五个人女子。
四喜也跟了过去,四喜和富贵,宛如一只庞大的雄鹰,张开双臂犹如大鹏展翅般的把身后的人紧紧的护在身后。
大火就像一个猛兽吞没了周墨的厢房,继而向东西两边蔓延,厨房屋顶上的茅草被引燃,厨房烧了起来,后院哪都是火。
起先被门砸晕的黑衣人被浓烟呛醒,他爬了起来,提着剑飞,朝周墨砍去。
富贵在前方并没有察觉到,就在刀尖眼看就要戳向周墨的时候,南弦月转身趴在了周墨的身上,黑衣人来势汹汹的剑突然改变方向,用力过猛没有收住刺到了南弦月的手臂,在火光的照耀下鲜血变得更加红艳。
“南弦月,南弦月。”
周墨双手紧紧的抱着南弦月喊了起来。
“没事,只伤了一条胳膊而已,你急什么?”
南弦月脸色苍白靠在周墨身上还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安慰她。
富贵转身朝黑衣人后腰重重一踢,那人被一脚踹到了火场当中,哀嚎了几声再也没了生气。
这时,又从外面飞进来三个黑衣人,院中的七个黑衣人就像发疯了一样,乱砍乱杀。
一时间,七个人打散了他们原有的队形,四喜身后是周墨和南弦月,富贵身后是小竹、雪儿和蔺婆婆。
七个黑衣人,三个黑衣人和四喜纠缠不休。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奋力追砍富贵身后的周墨,先是朝富贵的肚子重重砍了一刀,接着朝小竹后背划了一剑,雪儿的胳膊也伤了,蔺婆婆护着倒在地上的小竹。
任凭富贵手中的剑再快、再锋利可他没有分身术护不了所有人!
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肚子上的伤口被撕裂了血就像泉水一般的往出冒,手中的剑也提不住了,跪在了地上手倚着剑支撑着没有倒下去,抬头曾经飘出饭香味的厨房被大火吞噬,挂在厨房门口的一把镰刀孤零零的被大火烧的通红。琇書蛧
他回头看了看四喜,看了看公子,眼花了怎么都看不清。
“富贵你起来啊,富贵你快起来啊!”
周墨看到四个黑衣人又朝富贵走了过去,她嘶吼着,此时的富贵就是一个笨重的胖子,挣扎着要站起来怎么都不行,一遍遍的尝试就是天不遂人愿。
“四喜护好南弦月。”
周墨放下怀中的南弦月,在地上捡了一把剑,跑了过去。
“公子,你回来,公子!”
四喜想要抓住周墨可眼前的黑衣人不依不饶不肯退半分,越着急越走不了,眼看公子跑向富贵那边。
周墨跑了过去把身上的袍子脱了绑在富贵的肚子上,富贵闭着眼睛被她护在了身后,周墨手中的剑拿的有模有样。
黑衣人笑的更张狂了,手中的剑和周墨的剑碰到了一起,周墨本就练了三脚猫的功夫,这种场合下哪里救得了人?
黑衣人一遍遍的挑衅周墨,打翻了她手中的剑,在她蹲下拾剑的瞬间对方剑锋斜着削了过来,周墨头顶上的发冠滑落,长发散落盖住了她的脸庞,黑衣人狂笑不止。
周墨依然没有退缩,捡起地上的长剑继续拼,她学着富贵的样子,低头,蹲地,出剑,刺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小腿,顿时,四个黑衣人杀气腾腾,纷纷举剑。
在黑衣人落剑的瞬间,富贵睁开了双眼,伸手把周墨拦腰一抱轻轻放在身后,一声怒吼:
“滚开!”
富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张开双臂把四个黑衣人紧紧拥在怀中向后推,一直推,因为速度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富贵要干嘛?
他离厨房的大火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跑的越来越快,最后他回头朝周墨笑着说:
“公子保重,我去天上护着你!”
说完他把四个人推进火坑,富贵用自己肥胖的身体把四个黑衣人重重的压在身下,火烧的越来越旺,伴着焦味。
“富贵快回来那是火坑,富贵……”
周墨哭着喊着冲向了火坑眼看就要扑进火场。
“公子!”婆婆喊了一声。
四喜着急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开两个黑衣人,趁机一剑双雕封喉,他赶忙飞身而过,拦住了冲向火场的周墨。
“四喜,你快救救富贵,救富贵啊!你拉着我做什么?”周墨踢打着四喜。
“公子……”
转眼间,全场唯一个活着的黑衣人把地上的南弦月扛在肩上飞身而出,不见了踪迹。
四喜想要追,可看到地上的雪儿和小竹,又看了看情绪崩溃的周墨无可奈何,火势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把他们五个人困在火场之中,他赶忙喊道:
“婆婆,快往后院的巷子跑,再不走我们大家都会葬送在火场。”
“好!”
蔺嬷嬷左手扶着小竹,右手扶着雪儿,四喜拉着周墨往外走。
“嬷嬷我们去救救富贵好不好?
我听见了他说他身上全是火……他说他疼,救救他好不好?”
周墨望着那片火海心如刀绞,嚎头大哭,拖着身子就是不走,哭喊着:
“大不了一死!死有何惧?南弦月……南弦月呢?”
“小姐,我们走吧好不好?”小竹哭着央求周墨一起走。
“小姐,富贵为了救小姐,救我们大家才……他一定希望我们大家好好活着不是吗?”
雪儿拖着流血的胳膊哭着说。
“狗屁!”周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朝雪儿怒吼着:
“我们好好活有什么用?我们不救富贵,他就死了!
死了你明白吗?死了!他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做梦都是奢望,你懂不懂?
放开我!不要拉我,放开!”
周墨就像一只失去心智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发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就想冲进火海救富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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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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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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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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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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