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嬷嬷派人来报信说,皇后娘娘已经在来东宫的路上了。”
“母后还真能沉得住气,今天才找上门来。”
百里玉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嘴唇,静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太子换上了常服,跟着太子出门接皇后娘娘圣驾。
当百里玉带着人出去的时候,锦侧妃已经站在东宫门口等着了,她向太子行了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不再说话。
这时皇后娘娘的轿子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随行的是林嬷嬷、一个婢女和一个公公,再无他人,轿夫们把轿子停稳之后,林嬷嬷伸手掀起帘子把皇后娘娘从里面扶了出来。
太子百里玉行礼道:“儿臣恭迎母后圣驾!”
锦侧妃行礼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皇后看都没看正在行礼的两个人,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走进东宫正殿,坐在正中央的榻上目光犀利的俯视站在殿内的人。
“母后,您大驾光临东宫,不知所谓何事?”百里玉明知故问的说。
“太子现在怎这般愚钝?你都不知道本宫要来做什么?”
皇后虽然端端正正的坐着但是让锦侧妃有种错觉,皇后此番前来似乎是为了跟太子吵架的?
“儿臣笨拙还请母后示下。”
说完太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锦侧妃跟着跪下。小礼子、静姝和其他丫鬟、太监跟着跪,瞬间殿内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
皇后在殿内巡视一周,加重了语气夹杂着怒意说:
“丁德忠,丁德忠呢?作为东宫的总管是怎么扶持太子的?”
锦侧妃余光扫了各处,这才发现确实有几日没看到丁总管了,丁总管是皇后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一直掌管着东宫的大小事务,今天皇后娘娘移驾东宫怎么能不出来接驾?
“母后,儿臣身为皇储自知身担重任,不敢有半点疏忽!儿臣不能合母后心意是儿臣自己的过错无关他人,还请母后恕罪。”
太子说着就给皇后磕头认错,锦侧妃跟着磕头。
“身为皇储单凭你一个人怎会面面俱到?这就依赖于你背后扶持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wWW.ΧìǔΜЬ.CǒΜ
“回母后的话,儿臣做任何事情向来尊崇母后对儿臣的教导,做大事者必当敢于承担责任!天降大任于儿臣,儿臣事必躬亲,不论成败都由儿臣一人承担不会推及旁人。”
“今时不同往日,时过境迁,太子你可知道审时度势?”
皇后看太子的眼神有些松弛,散发着失望的神情。
“母后倘若信任儿臣就请母后一心一意侍奉父皇,剩下的交由儿臣处理。”
“你可知你父皇的心思?他不想看到的人不论国之栋梁还是缠绵悱恻之人,又或者是常伴跟前的宫人,他们有谁能忤逆皇命?”皇后含沙射影的说。
“父皇立于天地之间,自有圣断。但儿臣的东宫儿臣还能把控的了,请母后体谅。”
“东宫虽不在皇城之中但是东宫每一个人的生死都是皇城说了算,是你能左右的?”皇后话里话外,咄咄逼人。
“市井之人无权无势无万贯家财,为了自己的仆人都能殊死一搏,市井之人尚且如此,儿臣身为太子岂会坐视不管任由他人摆布?”
“皇室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寻常百姓家能比的了的?人走茶凉的道理太子应该最清楚才是!”
“儿臣明白!”
眼前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手中有了权力做事情有了自己的主张,他现在跟他的父皇有几分相似,只要是他看不过眼的就不会手下留情,不会顾及情面权衡利弊,在这一点上,皇后多次提醒太子做事要有子桑大将军的圆滑,可他就是不听。
事到如今不是训斥就能解决问题的,她今天来不是为了跟太子争个鱼死网破,只是为了让太子有所忌惮,收敛收敛自己的行为,毕竟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皇城当中要靠他们母子二人相互扶持。
“太子,本宫给过你机会,日后若你一而再的任性妄为,别怪本宫行事冷漠!”皇后不怒自威。
“多谢母后体恤!”
“几个奴才本宫还舍得起!只是本宫送给太子的东西,如若不喜欢退给本宫便是,何必劳烦太子善后?”
“母后训导的是,儿臣遵命!”跪在地上的太子扮相乖巧的认错。
“在这一点上,锦侧妃做的比太子好。”
“臣妾做的远远不够还需跟母后多加学习。”
跪在地上的锦侧妃有半柱香的时间,膝盖隐隐作痛心想:
皇后娘娘居然知道她把静姝退给太子的事情?仔细推敲,难道是太子亲自料理了丁总管他们?此举并没有经过皇后点头,所以今天皇后娘娘上门讨伐?
想到这,锦侧妃的心不由得一惊,太子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无欲无求。
这时,皇后缓缓从大殿之上的榻上缓缓走了下来,边走边说:
“锦侧妃你怎么还跪着呢?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伸手把锦侧妃扶了起来,对跪在一边的百里玉熟视无睹。
“多谢皇后娘娘!”
“你啊!也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光惦记太子,让太医调理调理身子,你侍奉太子也有大半年了怎么都不见你生个小皇孙出来给皇室添添喜气?”皇后拉着锦侧妃的手亲切的说。
锦侧妃没想到皇后会这样说,她看了看地上的太子,脸上有一丝丝的无奈但依然颔首低头浅浅一笑说: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锦侧妃脸上的细微变化皇后看在眼里,说:
“接下来的七天太子就待在东宫好好陪陪侧妃,敢踏入市井一步,本宫有法子治你,你信不信?”
皇后的这番话是说给太子听的但是全程没看地上的太子一眼。
百里玉一听这是要禁足的意思,连忙调整了跪着的姿势转向皇后说:
“母后儿臣有皇命在身,还请母后收回成命。”
“本宫就是为了让你一心一意给皇上办事才不让你去市井的。”
“皇后娘娘,太子心系国家大事,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锦侧妃正准备跪下求情的时候被皇后拉住了。
皇后对太子的诉求置若罔闻,对身后的林嬷嬷说:
“让莲心留下看着太子,太子和侧妃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本宫看习惯了,最近看他们二人生分了不少,本宫倒是不习惯了呢?”
“皇后娘娘并非是太子冷落了我,是臣妾最近身体不适才没有同太子一起进宫给您请安的。”
“母后!”
百里玉正想据理力争时看到毕岭走了进来。
毕岭早知道皇后娘娘在东宫但是手上的事情耽误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给太子殿下请安。”
“给锦侧妃请安。”
皇后看了看毕岭说:“起来吧!”
可是毕岭看到太子殿下还跪在地上他哪敢起来?
“毕廷尉,你且看着太子,如果七天之内他敢出现在市井,本宫拿你是问!”
“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毕岭心想:太子也该待在东宫收收心了,自从殿下入主东宫几乎天天往外跑,坊间的那些传闻也不好听。
“好了,本宫就先回了。”皇后说完就被林嬷嬷搀扶着往外走,留下同来的莲心立在太子身后。
“儿臣恭送母后!”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臣恭送皇后娘娘!”
三个人看皇后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毕岭赶紧把太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太子脸色沉重没说话,他心里想的还是周墨的下下签,母后既然这样说了肯定在外面布下了不少眼线,他如果执意去小馆必定惹来母后不快,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破案了。
百里玉看了看母后留下的莲心就头疼,说:
“莲心,你和锦侧妃两个人先去芳泽天,本王有要事和毕廷尉商议。”
锦侧妃回头笑了笑说:“莲心,我们先去厨房给殿下炖些甜品,如何?”
“是!”
莲心原本就生的乖巧伶俐,看明白了太子和侧妃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和睦。
莲心跟在锦侧妃的身后两个人一同出了大殿。
“静姝,你和小礼子出去站在门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殿下!”
静姝和小礼子两个人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楚颜昭那里可是有什么消息?”
“殿下,楚大夫托人送来一封信,还说不负重托!”
听到这句话百里玉被阴霾笼罩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从毕岭手中接过一封信,这封信是左青阳的亲笔信,之前他们两个人都是直接联系的后来断了,现在只能借楚颜昭的手传过来,可见左青阳是真的被发现了。
随着信慢慢展开百里玉的脸色突然变得深沉对毕岭说:
“你去给楚颜昭传话,让他即刻收网!”
“是!”
“之前让你在谷元煜放的人可有什么动静?”
“谷大人府中并没有异动,跟往常一样,只不过最近皇上召见谷大人的频率更多了,再有就是……”毕岭后面的话不敢多说。
“再有什么?”
“谷府上下都忙着操办谷府小姐与殿下您的亲事。”毕岭小心翼翼的说。
“父皇没有确定说明婚期,怎么他们家提前操办上了?”百里玉疑惑的说完,又补了一句:“谷家嫁过来也是妾室有什么可操办的?”
“殿下,毕竟是谷家嫡出长女,谷大人大操大办也是人之常情嘛!”
“那就让谷家自己去玩吧!挪用库银一事最好跟谷元煜没关系否则本王饶不了他!”
百里玉合上左青阳的书信之后,说:
“毕岭,接下来的七天我出不去,你去给京兆尹贺眀庭提个醒让他多加留意状元街的治安,以防万一。”
“是!殿下,从宫里传来消息听说太上皇要回行宫了。”
“皇爷爷要回来了?”
“听宫里传的消息。”
百里玉想了想说:“是不是快到端午了?”
“回殿下,端午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怪不得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皇爷爷会回宫看看父皇、皇孙、公主们,去祈年殿上香,给老祖宗们说上两句话。
不过他啊,顶多跟皇室的子孙们吃顿团圆饭,吃完转身就走,本王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皇爷爷?”
百里玉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一边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似乎有些期待。
毕岭看殿下心情不错,再三考量之后便说:“殿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示下。”
“说吧!”
“那边……已经派人暗地里盯着了,不知道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安排?”
听到这句话百里玉一脸深沉,陷入沉思: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如果这么早就把讣告发出去,远在边关的人也许真的会不计一切后果有所行动!
母后今天来虽没有明说但是能听得出来,父皇已经在等他的消息了。
百里玉蹙眉,把信扔在桌上,侧身坐在桌上,食指拨弄着眉头,明亮的烛火没有驱散他脸上的阴霾。
“殿下!”
“按兵不动,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更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冷月阁一步!要是把冷月阁的消息放出去,你就自我了断吧!”
“是,殿下!”
毕岭看着太子冷漠的容颜不敢多说一句,只能领命!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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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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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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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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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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