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悄悄降临,他站在最高的屋顶之上,蹲着,看着下方的一切。
暖风将他的衣角吹的呼呼作响。
“死了,就该去其他的地方,留在这个世界,只会徒增更多的烦恼。”
他一手轻轻按了按肩上熟睡的小羊羔。
一块被风吹过的薄纱飘过,挡住他的身影。当那薄纱落下的时候,那少年的身影已然不在。
隔日,这里死了十几个人。
当家里的人发现的时候,那些人早已化为星点,消失了。
一时间,人们难以接受这样的变化,纷纷开坛,祭拜九头鸟,想要得到神明的庇护。
人们请圣女出面,圣女答应了。
机械地跳完祭祀的舞蹈,她看着台下空了不少的位子。
“啪嗒!”
手中的酒杯洒了。
民众们不知所以地看着她,问:“圣女,你没事吧?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没关系的,如果身体不好,不用来祭祀。”
圣女慌张下台,朝着自己的圣殿跑去。
她要去见阿郎。
“阿郎!”刚回到圣殿,她失声大叫起来。
“我在。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
圣女看着最下首空下来的位子,“我怎么看不到你?我为什么看不到你?”
“总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
……
又是一夜。
少年站在最高的大楼顶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如果活着,倒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坏就坏在你们死了。”
少年站起身来,正要一跃而下。
风卷动裙摆的声音传来。
少年回头看去,“是你!守护者。”
早在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夜落苏这个守护者。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会上前挑衅一番,但是在接收到哥哥阿波罗和父亲宙斯的警告之后,他不能有任何动作。
因为,东方诞生了新神。
在不知对手实力深浅的前提下,公然挑战,是愚蠢的。
“咩!”白色的小羊羔从沉睡中苏醒,睁开的双眼不再是白日里所见的黑白分明,而是猩红一片。
“乖!没事。”少年一手按了按小羊羔的头,说:“先看看,不要急。”
“我很确定你就是守护者夜落苏!即便叶寒对外宣称夜落苏已经死亡,但是我知道你没死。最近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你没有理由找我的茬儿。”
白光微闪,化为光剑。
夜落苏手执光剑,看着他,说:“你不该破坏这里的平静。”
少年轻笑出声:“平静?这里平静吗?我破坏了吗?我只是将这些人送到该去的地方。倒是你,守护者,你又是以什么理由,阻止我呢?”
夜落苏:“这是我爷爷所守护的地方。”
少年笑了笑:“这可不是你爷爷守护的地方,而是你爷爷藏起来的地方!
成长在罪轻城的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死的!那个圣女当初自作聪明,让自己忘记死了丈夫的悲伤。连带着你爷爷用残像留存保住了这里的人,都忘记了。
守护者,你爷爷做了好事,却被人误会。你被人误解,曾经差点死了。即便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还想要守护这寸土地?”
少年盘腿坐下来,抬着头,看向她,说:“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们究竟为了什么!
在西方,我们一直相信,你们所守护的,终有一天会远离你们而去!你们期待的,都会背道而驰!不是我们贬低你们,而是现实的确如此。
你看,不管是你们国家的文明,还是节日,都被你们曾经的伙伴和小弟抢走了。天庭破碎,重建的很慢,也正是因为你们信仰破碎的原因!
怎么样?听到我的话,是不是对自己所守护的人们,十分不解?
我也和你一样疑惑!但是和你不一样的是,如果我所守护的子民这么对我的话,我会将他们送到冥土!我不允许有人这么对我。
终究是你们这些人太过感性,太过理想化了。”
“说完了?”夜落苏微微挑眉。
赫尔墨斯:“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不愤怒?你还真是有意思。”
夜落苏:“我所做的,无愧于心!”
赫尔墨斯讥讽一笑,“好一个无愧于心。”
他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黑暗走去:“守护者,收起你的剑!奥林匹斯最近消失了很多神明,天庭神明逐渐重生归来。这种时候,我不会向你们开战。
你不用担心,怀疑我此行别有用心。我是贸易之神,被人们寄予厚望。我的生活很疲惫,旅游是我唯一能放松自己的方式!
来到这里,是一次偶然!送那些活死人去冥土,是我职业病犯了。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我自然不会久留在这里。再见了,守护者。”
只是转眼的时间,那少年的身影消失的一干二净。
风声渐大。
“是你!”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少女的身后。
鸡组队长司夜看着眼前的少女,问:“你见过赫尔墨斯了?”琇書網
夜落苏点头。
司夜微微皱眉,转身离去。
“在海底监狱的时候,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夜落苏说。
司夜顿住脚步。
心颤的厉害,说出的话却如往常一般,镇定而无情:“他说了什么。”
夜落苏:“他说他很好,让你不要担心。”
这一瞬,万般情感涌动,司夜微微点头,追随赫尔墨斯的气息而去。
紧跟在后的沉静戴着宽大的黑帽,遮住她整张脸。
“好久不见!不准备跟我说些什么吗?”夜落苏走到她的面前。
沉静:“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追随司夜而去。
一处小森林内,司夜看到早已等候的屈原,“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屈原背着琴,说:“既然是鸡组的成员,就应该和你们一起!你们总不能因为我是人的身份,将我拒之门外。”
司夜又看向赶来的沉静,有些不满:“你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
沉静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既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分别才是常态。”
司夜:“你这是不敢面对。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沉静:“分别!我害怕分别。”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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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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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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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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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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