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江团团在,不大的房间也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他开了灯,在沙发上默默坐了一会儿,才去换下西装。
以前很习惯孤身一人的时光突然变得有些难熬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去卫生间拧了抹布细细做起清洁。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他一个个擦过那些精致可爱的小物件、小摆设,暗自猜测着江团团买下它们时的心情。
一定是又期待又开心的吧,充满快乐的装扮自己的小窝,以至于连他拿起来时,都好像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情绪。
江团团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居家又温馨的一幕,暖调的灯光下,睫毛长长的美人专注细致的轻擦着手中的摆件,光影交错间,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田螺王子。
整颗心都柔软的好像有蜜在流淌。
她站在门口看的有些出神,房门都忘了关。
“不进屋吗?等下会有蚊子进来的。”
容屿放下手中的东西,略带疑惑的问她。
怎么感觉回家一趟又变的傻乎乎了。
被他一提醒江团团赶紧回神踢掉鞋子进了屋,白嫩的脚丫直接踩在木地板上,她举着手中的食盒邀功一般晃悠到容屿眼前:“当当!看!”
“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我们一起吃宵夜呀?我看你晚上吃的也不多。”
圆乎乎的小脸蛋上真诚又期待,容屿发给她的图片上菜的份量并不多,即使这样他也没吃完,恐怕这人晚餐又只吃了一点点。
养个猫咪应该都会比他吃的多,看来还是要她盯着人吃饭才行。
“好。”容屿没有拒绝,少了江团团吃什么都香喷喷的样子陪伴,自己吃饭确实有些索然无味,晚上那几口都是勉强咽下去的。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没人理的时候怎么样都可以忍受,一旦试过身边有了炙热的温度,就很难继续回到以前那样寂寞的状态。
大概这就是由奢入俭难吧···
容屿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放在茶几上,催人去洗手换衣服,自己则先到门口把江团团的踢乱的鞋子摆好,又拿出一双女式拖鞋,粉粉的兔头,和自己脚上的灰色小狼刚好是情侣款。
他把拖鞋调好方向放在卫生间门外,等她一换好衣服就可以穿上去,这才重新去楼下洗手摆碗筷。
江团团开了门以后果然一脚就踩在了软乎乎的拖鞋上,她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忍不住追上了楼下那道修长的身影。
传说中踩屎感的拖鞋果然名不虚传,要不然她怎么会感觉整个人都好像踩在了软乎乎的云朵上呢···
幸福的加餐后两人相继去洗澡,这次容屿洗完后规规矩矩把睡衣穿的整整齐齐才出浴室,让先洗好窝在被子里的江团团有点小失望···
怎么会有人夏天了还穿长袖长裤的睡衣啊?她一般都冬日才裹得这么严实好吗!
大概是江团团的眼神太直白了,容屿擦干头发出来后对上她的目光就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有些犹豫的问道:“要···要我脱掉吗?”
他第一次做金丝雀,业务还不是很熟练。
三十万一个月,金主想看他应该是不能拒绝的吧。
容屿的手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衣服扣子。
江团团听到他说的话第一时间大脑没控制住嘴巴,心里的想法直接秃噜了出来:“那真是太好了···”
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羞愧的向下缩了缩把半张脸塞进被窝里,只把眼睛露在了外面,眼看容屿已经解开第一颗扣子了才急急改口:“不是的我是说你开心就好!”
啧--这嘴巴不能要了。
她的大脑、眼睛和嘴巴似乎在各干各的,总之是不怎么协调,完美的体现了一个矜持的lsp面对美色是如何丢人的。
算了,事已至此,江团团决定放弃保留早已经不存在的形象。
你敢脱我就敢看!
然而,容屿的手却停在了第二颗纽扣上面。wWW.ΧìǔΜЬ.CǒΜ
“我开心就好?”
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长睫轻颤,略加思索后反手把第一颗扣子扣上了。
眼神黏在他半露的锁骨上等着看六块白巧克力的江团团:???
男人!你在做什么?
你不讲武德呜呜呜呜!!!
容屿轻咳一声,避开她震惊而幽怨的眼神,按灭了房间的灯。
只要看不到,他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毫无负罪感的掀开被子躺进了另一边。
躺上去没多久,一个香香软软暖暖的身体就像小猪挪窝一样慢慢蹭了过来,不安分的小手也偷偷伸过来,放在他的腰上。
眼看着小手手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自己上衣即将失守,容屿赶紧把不老实的小手牢牢抓在了自己掌心,避免她继续撩火。
倒也不是不想履行自己的“义务”,那生涩而失败的一夜之后他就有去偷偷学习了。
只是,比起一开始什么都无所谓随便玩玩也可以的心态,现在他好像没办法毫无负担的和她做那件事。
他开始顾虑的更多。
怀中这个鲜活甜美的姑娘,才刚刚满了十八岁,她还没有去看过外面更广阔更美好的世界,她也没有立起完全成熟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她还没有去真正的体会过情人间的爱和被爱,和自己大概率只是一次误打误撞的见色起意。
她如此天真美好,也值得被更加珍重。
他不希望等将来她看过了世界以后,会后悔有过现在这场源略显荒唐的关系。
毕竟她还这么年轻。
容屿的所思所想江团团无从得知,她只是很顺从容屿的意思,被握住了手便也没有强求再进一步,而是开开心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容屿怀里。
顺便把那人冰凉的膝盖和脚踝夹在自己温暖的双腿之间暖着。
什么都不做只抱抱睡也足够了···临睡前的江团团迷迷糊糊想着,很快就呼吸匀称起来。
容屿在黑暗里维持着被熊抱的姿势,听着江团团的呼吸节律也慢慢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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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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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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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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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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