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后也没有派人刺杀过二皇兄,我们是被冤枉的!”
偌大的金銮殿内,桑洛的辩驳愈发清晰而大声。
可周遭的朝臣却并没有一个人信他,甚至立长派的几位大臣还站出来嘲讽道:“太子殿下从小便顽劣不堪,而今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是不肯承认。”
“真不愧是宋皇后教养出来的孩子,一样的心狠手辣自私恶毒,若是放任他登基成为太子,假以时日还不知要酿成什么大祸!”
桑洛当场就反驳出口道:“你们这些糟老头子胡说什么!我母后绝不是你们说的那般!要是我当真心狠手辣自私恶毒,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们这些狗贼!”
“……桑洛!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梁宣帝不悦地呵斥他道:“你母后一向肆意妄为溺爱于你,这些年朕一直当你年纪还小,对你不予处置。”
“可谁曾想,你却愈加无礼,简直不成规矩!”
桑洛见梁宣帝竟也跟着指责自己,小孩子的冲动脾气也窜了上来:“父皇,旁人不信儿臣便也罢了,而今竟连您也不信儿臣。”
“太傅经常教导我们,说君王最忌讳错信他人。儿臣一直觉得父皇您是明君,可如今您只是听了别人几句谗言,就要冤枉我与母后,这样看来,您与那些荒淫无道的昏君又有何区别!”
“放肆!”桑洛的话刚出口,梁宣帝就勃然大怒。
“看来从前我真是对你们太过放纵,你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君臣之分。”梁宣帝朝桑洛怒骂道:“来人!将太子身上的蟒袍给我扒下来!”
“扒就扒!”桑洛不等押他过来的宫人动手,就率先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反正这个太子,儿臣也早就不想当了!”
“反了!真是要反了!”梁宣帝被桑洛这么一激,原本只有五分的怒气也变成了十分。
“来人,将桑洛给朕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关进大牢!”xiumb.com
殿内的宫人得令正要动手,却只闻得一声清脆又坚定的女声——
“住手!”
桑飞语闯进金銮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从前慈爱的父皇梁宣帝正高高的端坐在龙椅上,眉眼里盛满了天子之怒。
而文武百官正肃静又整齐的各站一旁,有的人在暗自得意,有的人在低头叹息,更多的人则是大气不敢出的、生怕会牵扯到自己。
而她那个往日里最为调皮不堪的弟弟桑洛,身上所着的太子蟒袍正凌乱的散落在大殿之上,眼睛红肿却又委屈倔强。
众臣将目光朝她移来之时,桑飞语竭力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的更加从容大方。
到达与桑洛并排的地方之时,桑飞语才又恭恭敬敬的跪下,朝梁宣帝行了礼。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梁宣帝余怒未消的瞥了桑飞语一眼,冷哼道:“你一介女儿家未得传召,为何要擅自闯入朝堂之上?”
“儿臣擅闯朝堂有罪,不过事出有因,还请父皇听完了儿臣的话,再论儿臣之罪。”桑飞语态度谦和的朝梁宣帝道。
“你能有什么话好说?若是要为你母后和桑洛求情,那便不必再说了。”梁宣帝甩了甩袖道。
就连一旁的桑洛也以为桑飞语是要给自己求情,一脸愕然的看着桑飞语,示意不可的朝她摇了摇头。
桑飞语知道桑洛是怕会连累到她,可她这次过来,为的就是要帮桑洛洗刷冤屈,因此有些话便不得不说。
“父皇放心,儿臣并非是要为母后和桑洛求情。只是儿臣今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和父皇与诸位分享一下。”桑飞语边说边看了眼身后捧着绿矾油和柳枝细绢的侍从。
看清楚那侍从捧着的东西后,梁宣帝不禁皱了皱眉:“飞语,你究竟是要作何?”
“父皇且看。”桑飞语将众人的目光引至侍从所捧的那些东西上,一一介绍道:“这上面分别是柳枝、清水、与细绢画布。”
“你弄这些做什么?”梁宣帝自然也看出了桑飞语所指的这些东西,与那日的祭祀的用品很是相似。
“自是有用的。”桑飞语淡淡一笑:“儿臣有个戏法要给父皇变一下,还望父皇与满朝的文武百官与我一观。”
桑飞语边说边拿起那柳枝,蘸了两下那个瓷瓶中的“清水”,朝已经被侍从展开的细绢画布上洒了过去。
那细绢画布原本十分平整而舒展,可在触碰到柳枝洒出的清水之后,却登时就烂出了一个大窟窿。
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后,桑飞语才重新又往细绢上又洒了一些水,随后才又一字一顿道:“这个戏法的名字,便叫——”
“冲、撞、龙、星。”
“!”梁宣帝与众位朝臣观此都惊诧不已。
“你,你这是如何做的?”梁宣帝不敢置信道。
桑飞语却将那柳枝放回了侍从所捧的案盘上,朝梁宣帝盈盈一拜:“儿臣并未用什么特殊方法,只是……”
“妖魔幻术!竟也敢在朝堂之上惑乱众人!”桑河却突然厉声打断了桑飞语:“桑飞语,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帮桑洛和皇后洗刷罪名!”
桑飞语闻言,却回头对桑河轻轻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四皇弟怎就如此沉不住气?”
“还是说,四皇弟也见过这样的戏法,担心我说出来,会让大家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桑河的情绪却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气急败坏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与桑洛无法无天丧尽天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别以为……”
“闭嘴!”梁宣帝厌烦的瞥了一眼桑河,打断了他:“听你皇姐把话说完。”
“…………”桑河愤恨的不再言语,但眼中的不甘却更加浓重。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父皇的眼里永远没有他。
不管是出身寒微的桑泽,还是眼下已经失势的桑洛,甚至是明明只是个女儿家的桑飞语,都远比他更加要有存在感、更能博得父皇的欢心。
桑河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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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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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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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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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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