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这个小屁孩还真是脸皮厚啊,在山下的时候你就出言不逊了,此刻又追了过来,想找茬是吧?”
她这话刚落下不到一秒,只见傅良“哇”的一声嚎哭了起来,竟然还撒泼打滚的,可把顾秋给吓傻了。
乖乖,这是什么表演?
不多时,闻声赶过来的傅纯就瞧见了自家弟弟满地打滚的大哭着,这个场面实属有些不好看、
傅纯连忙上前,将傅良扶起身,并且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良娇滴滴的抹了一把眼泪,抬手便指着顾秋,“是她,是她将我给撞倒了。”
然后,他就抓着自家姐姐的胳膊,委屈巴巴又道:“阿姐,我的腰被她给撞得生疼,这次你可得替我讨回公道。”
“你在欺负阿良?”
傅纯拧眉望向了顾秋。
“我的确是欺负他了,谁叫他又过来找贺千岚的不痛快?”对于她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刚才她撞的,脑袋还疼呢!
听到顾秋说阿良是来找贺千岚麻烦的,遂是目光一转,顿时就落在了贺千岚的身上,“千岚,顾秋说得都是真的?”
贺千岚低垂着脑袋,听到傅纯问他,就抬起了脑袋,嗯了一声。
傅良闻言立马就想要辩解,谁知他话还未出口,傅纯就堵截了他的话,“今日的教训,你还不知悔改,你真的想要落得一个野蛮不讲理的名声,一辈子嫁不出去成为一个笑话吗?”
“阿姐,我只是想警告贺千岚离你远些罢了……”傅良细如蚊声的解释,他这个阿姐的心总是偏向贺千岚,明明他才是她最亲的人!
“闭嘴,此事等回去了,看我如何教训你。”
她冷然的瞪了傅良一眼,转而便朝顾秋和贺千岚二人露出了笑脸,说,“实在是对不住,阿良不是有心的,你们莫要放在心里,我们这便走。”
说着,傅纯就暗暗瞧了贺千岚一眼,转而就拽着傅良的腕子离开。
就在这时,贺千岚突然开口叫住了傅纯。
傅纯闻声转身,疑惑的望向了贺千岚,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叫唤着她的名字。
“何事?”傅纯问。
虽说他并不想和傅纯说话,但是想到山洞中那名受了重伤的女子,即便他不能亲自动手去救,那引导别人去救,他就不必感到有什么负罪感了。
如此思量了一番,贺千岚就抬手指向了山洞所在的方向,对傅家姐弟说,“我刚才在那边逮到了两只野兔,我寻思着那边应该还有,你们不妨过去看看?”
傅纯顺着贺千岚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的野草的确是更为茂盛一些,有些个野兔是极为正常的,既然贺千岚都这么说了,那她便去看看,若是抓到了野兔便有个名义,堂而皇之的进入顾家了。
如此也能让贺千岚见识一下,同为女人,她和顾秋谁才是会过日子的?
越是这般想,傅纯心底便有些暗暗窃喜,自认为这是贺千岚的故意示好。
顾秋双臂环胸,一脸狐疑的睨着贺千岚。
傅纯道:“那我们姐弟便过去瞧瞧了。”
随即,傅家姐弟便朝刚才贺千岚所指的方向走去,等到走远了之后,傅良便甩开了她的手,“阿姐,凭什么那贺千岚说过来这边看就过来这边看啊?”
“这边野草茂盛,再者这里会有野兔也不稀奇,若是运气好,我们便能抓到几只,你不是也很久没有吃过兔肉了?”
傅纯随意地说道,这边她此前惧怕这里会有猛兽,便没有往山林深处走过,今日会来这里,还是因为贺千岚和顾秋往这边走了,她担心贺千岚会有危险,便找来了。
谁知,傅良也来了这里,竟然先她一步找到了贺千岚,并且给找麻烦他……
思至此,傅纯便有些心累,他为何就一直看不惯贺千岚呢?
“到底是因为我想吃肉,还是阿姐想要将猎物抓来送给贺千岚啊?”
他这个姐姐脑子想得什么,他还能不知道?
被戳穿心事的傅纯,像是被毒哑了一般,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xǐυmь.℃òm
瞧着她这副模样,傅良便知道自己说中了,便忍不住又道,“自从五年前顾秋将贺千岚捡回来之后,我便好似没了你这个阿姐,你整日除了打猎便是想着该如何讨好贺千岚。”
“以前他还未嫁人时,我和阿爹阿娘便不说阿姐你什么了。但是贺千岚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已经是顾秋的夫郎了,你阿姐你再怎么喜欢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
这些话他都不知说了多少回,可阿姐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实在是令人着急。
毕竟他阿姐的年纪也不小了,二十有一,要是放在其他农户家里中,女娃都该生了一筐又一筐的了。
就她,至今都不肯相看别家好男儿。
父母为了她的亲事都快愁坏了!
唉~
傅良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顾秋能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他之所以嫁给她不过是为了报答五年顾秋的救命之恩罢了。”
傅纯又道,“他们之间不见得有夫妻情分,要不然贺千岚至今也不会睡在书房……”
原本顾秋和贺千岚成亲,又经历了于氏去世,傅纯便想过放弃对贺千岚的念想,但是那日他在河边洗衣物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便在河边洗了个手,借机与他说上几句话。
可贺千岚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冷淡,除了‘嗯’,也没有多说过一句。
而后她便瞧见他挽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那颗小小的朱砂点,那时的贺千岚瞧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便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将袖子撸下。
还未等傅纯问些什么,贺千岚便端着木盆疾步离开了河边。
因着此事,傅纯一到入夜就偷摸着去村尾,连着观察了好几日,她才确定顾秋和贺千岚两人是分房睡的,至今都未有夫妻之实。
这也是她还在惦记贺千岚,并且不肯放手的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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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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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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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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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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