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晔的出现成了焦点。
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展现的淋漓尽致,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他修长笔直的腿上,银框眼镜让人觉得他高不可攀,高岭之花般的存在。
装在高脚杯里的红酒衬的他的手修长白皙,苍劲有力。液体随着他的轻轻晃动,转出优美的弧度。
矜贵如神邸。
清隽如谪仙。
在场的女性无不为他迷之倾倒,有人跃跃欲试,却被他眼眸中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冰劝退。
“盛晔,来这里!”王志国看到他立马招手。
他迈步靠近,眼神落在他和旁边的人身上,露出了客气的笑。
王志国多看了他几眼。
这怎么白天和晚上还两个人呢?
他摩挲着胳膊,给他介绍旁边的人,“这是张光谦导演。”
盛晔微微颔首,举杯。
“您好。”
“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小伙子,盛晔。”
张光谦笑而不答,看他的眼神颇为满意,不卑不亢,张弛有度,是个好苗子,他喜欢!
“很高兴认识你。”
他举起高脚杯碰了碰。
“老张,我发四,盛晔一定能够胜任你新电影的角色。”他竖出三根手指。
张光谦将他的手掰直三指并拢,漫不经心道:“下回发誓的时候真诚一点,这已经是你诓骗我的第几次了。”
王志国讪笑。
他又不是故意的,得跑了,不然这小气鬼该翻旧账了。
“你们聊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匆匆离开。
张光谦扯了扯嘴角,他又不是会吃人,至于跑这么快吗?
他看向盛晔,灿然笑道:“我一直想拍一部军阀题材的电影,找了很多人都没达到我的预期,你试镜的视频志国给我看过,说实话,当时我沉寂的心立刻活跃起来。”
语气一顿,张光谦拍了拍盛晔的肩膀。
“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找到了男主的最佳扮演者。”
盛晔谦虚。
“张导谬赞了。”
他心里的小人尖叫,啊啊啊他这是被认可了吗?就是吧就是吧。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他靠沈忱更近了?
面上他依旧荣辱不惊,“能够得到您的认可是盛某的荣幸。”
“如果身在民国,大业和爱情你将如何抉择?”
张光谦问了一个关于电影的问题,这也是他想带给观众的思考。
盛晔代入自己。
想到沈忱会有危险就心痛,他做不到弃她而救天下。
“许是我自私,我只想选待在我爱的人身边,但是如果她会处于危险之中,那我会为她去拼,为她壮大这大业。”
张光谦愣住。
他也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言论。
因一人护亿人。
先前大多数人都为了大业而放弃自己最爱的人,理由也都是以一人换亿人值得。
张光谦眼中迸发出亮光,恨不得现在就能签合同。
“小伙子,未来可期啊。”
盛晔淡笑不语。
两人攀谈了一会,有人把张光谦叫走。
盛晔无聊,闭着眼睛背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吹风,散发自己身上的酒气。
八月底的天气,秋风习习,吹在身上很凉快,灯光霓彩,却远没有天上的一轮弯月夺目。
盛晔以前觉得月光很美很夺目,现在却觉得月光在沈忱面前都失了颜色。
想到她,盛晔的眉眼弯了弯,唇边淡淡的释放出笑意。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听不清,抬眸去看。
一瞬间傻傻的定在了原地,表情呆滞。
这个人…
怎么和他爸这么像?
只见,刚才还在酒会中央谈笑风生的老总在盛泽州面前点头哈腰,热情的为他点燃嘴边的香烟。
即使烟雾弥漫,盛晔也看清了那人的脸,就是他本应该在病床上躺着的父亲。
他猛的后退了一步,后脑勺撞在了内开的窗户上。
嘤,好痛!
盛晔捂住后脑勺,转过身愤愤的将窗户用劲一闭,窗户反弹回来,撞在了他的侧脸上。
他又捂住脸。
还好自己是原装的,不然就尴尬了。
盛晔在想,如果他把这个玻璃砸碎,算不算故意的,可转念一想,沈忱会替他做主,便没了顾虑。
“你没事吧?”
盛泽州用手遮着脸,还是没忍住开口关心。
“我没事。”盛晔姑且收起了想打碎窗户的想法,看到盛泽州的一瞬眼皮跳了跳。
“爸,你以为这样我认不出来吗?”
和他同行的人惊讶。
怪不得这么多年不见盛家的继承人,原来是个傻子。
盛泽州讪笑的放下自己的手,开口嘲笑:“真给我丢脸,动物都知道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倒好上赶着送人头。”
盛晔本来就委屈,被这么一说心里更不平衡了。
他小声反驳,“觉得动物比我强你去认它做儿子去,我要告我妈你抽烟!”
尾音上扬了一个调。
盛晔恶劣的朝他扬了扬脑袋,像个顽皮的小孩。
“别别别。”
傻大儿怎么这么爱告状!
盛泽州的膝盖下意识颤了颤。
上回偷偷喝了点小酒让他足足在搓衣板上跪了半小时还不让动,能看不能吃,差点没憋死。
“好大儿,爹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妈那么忙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以后有你小子好看的!
盛晔淡淡的“哦”了一声,侧过头甜甜一笑,“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啊?”
盛泽州一僵。
完了!
傻大儿心里憋着坏呢。
他支支吾吾“我”了个半天,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告诉他真相。
“盛…哎。”
旁边的人刚发出了“总”字的一个音节,就被盛泽州踩了一脚。
“王总再见,明天我会带着合同来找您的。”盛泽州背过盛晔,眼神威胁着他。
那人当即离开。
盛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随口一提,“那个好像是长泰建筑的老总,刚才我撞上窗户好像是因为看到他给你递烟了。”m.χIùmЬ.CǒM
盛泽州忐忑。
虽说他儿子傻了点,但平时还不至于掉链子,不会是发现了吧。
盛晔眼睛一亮。
“爸,你是不是抓住他的把柄了,快给我也说一下。”他一脸八卦的样子。
盛泽州:“…”
他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了,他儿子是真傻。
而且还爱脑补。
他沉重的拍了拍盛晔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大儿,你现在也23了,有些事情凭你的脑子估计没指望发现了,我还是告诉你吧。”
盛晔不服气。
“我自己会发现的!”
“既然这样,我就不说了。”他撂下这句话就走。
盛晔也不追,就在原地大声叮嘱他。
“别抽烟,别喝酒,记得早点回家!不然我妈知道了不能怪我。”
盛泽州的步伐一个踉跄。
他还是快走吧。
盛晔重新靠在冰冷的墙上,这酒会上他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只是泛泛之交,索性一直在这里躲清闲,玩手机。
他翻朋友圈的动作顿了顿。
越想越不对。
以他爸的身份是怎么进入这个酒会的?有把柄也不至于是那个态度吧?
他爸难道…
一定是背着他妈出来赚外快了!
必须告状!
盛晔开始往回翻,目光却停在了不是很熟的学长朋友圈的最近更新上。
烟.:【定位皇城酒吧[图片]】
里面除了他的脸,还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不过被遮住一半。
他都不用点开,光看那举酒杯的手就知道是沈忱。
他不明意味的一笑。
矜贵稳重的步伐肉眼可见其匆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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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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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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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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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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