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婉笑道,“要不咱们先去红莲的房间里坐坐,不然等会缺席了,二伯母肯定还得去找我们。”

  二伯母好客又细心,自家人缺席,她肯定不答应。

  许氏想了想,觉得宁婉婉言之有理,就跟宁婉婉去宁红莲的小房间躺躺。

  今日家中又忙又乱,怕挤了孩子,二伯母让丫丫带着宁红英和宁清河家的月月去苏家那边玩。

  酒席还没有开始,杜氏已经把丫丫等人的饭菜装好,喊宁红莲给几个孩子送去再回来开席。

  等宁红莲送完菜,又过来找宁婉婉和许氏,要开席了。

  “快坐席吧。”

  杜氏见宁红莲把宁婉婉和许氏带过来,便把她们往邻居家院子里的第三桌推。

  那一桌都是自家嫂子们,有叔伯家的嫂子们,堂叔伯家的嫂子们。

  许氏与李青青坐在席首,宁婉婉和宁红莲的位置是席尾。

  坐好后,杜氏又开始去拉别的人坐席。

  “红莲,月月有哭闹没有?”许氏很不放心小月月,不免问道。

  小月月一直很懂事,但是很少离开许氏一整天,这一整天,许氏的心也是勾起来的,生怕小月月不习惯。

  “没有,玩得不晓得多开心呢。”

  宁红莲笑道,“我看丫丫做了好多布娃娃,三个人玩过家家,开心得不得了,大嫂子你放心吧。”

  “哎呀,这不是浪费了吗?”

  许氏拍了下大腿,“你也让她们胡闹?这又是布又是棉絮的。”

  “没事的大嫂子,不就是一点布头,一些棉絮么?下次赶集买就是了。”

  宁婉婉也接着道,“你好好吃酒吧,别记挂月月,我家丫丫可会照顾人了。”

  “就是啊,别心疼。”

  李青青推了一下许氏的胳膊,“大丫有钱,不在乎那点东西,看你心疼的样子,她还笑话你小气呢。”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宁婉婉也跟着笑,许氏蹙了蹙眉,见宁婉婉都没有发火,也淡淡挤出笑意。

  宁婉婉对李青青不是很感冒,其他人也都是血缘比较远的嫂子,大家平时没有什么交情,也说不出什么体己话,都是台面上的交往词,挺无味的。

  吃过饭,苏正宏还要帮着收拾东西,便让宁婉婉先回去休息。

  那么多的板凳桌子都是问庄子里的人家借来的,用完要还。

  一家子叔伯也都忙着善后,宁婉婉本也应该帮忙的,杜氏见宁婉婉和许氏挺着身子很辛苦,就叫宁红莲先送她们回去。

  许氏说要去宁婉婉家接上月月,三人便先拐到宁婉婉家中。ωωω.χΙυΜЬ.Cǒm

  夜深了,也吃的饱饱的,容易让人想睡觉。

  李青青见许氏和宁婉婉都走了,揉了揉腰眼,笑道:“最近不知咋了,总是腰酸;二婶,要不我明儿再来帮你吧,我实在站不住了。”

  赵氏冷哼了一声,腰酸这么拙劣的借口都用上了。

  二伯母则一惊,拉着她的手,使劲打量她的肚子,笑道:“清海媳妇,不是有了吧?”

  一听这话,宁清海也一愣,手里的桌子也不搬了,忙跑到李青青身边,也打量她的肚子,脸上的盼望与兴奋不加掩饰,扭头问杜氏,“二婶,腰酸就是怀孕了么?”

  杜氏笑了笑,“看你紧张的,怀孕的女人是容易腰酸,但是要想确定是不是,还要找大夫号号脉,二婶说不准的。”

  “你真腰酸啊?”宁清海一脸期盼地望着李青青。

  李青青原本只是随便说了一个借口,她总是听许氏说腰酸,但是没有想到那是怀孕的女人特征。

  可眼下又不好说不是,只得硬着头皮,故作羞赧,“有点酸,可能是坐久吧。”

  “哼,才两个月,哪里那么容易怀上?”赵氏冷冷哼气道。

  “可没有准,我家媳妇不就是过门十个月生的娃娃?”

  旁边一个堂婶笑道,“坐着就腰酸,我看是有了”

  别人都期盼自己媳妇怀上,赵氏竟然说出这种话,令宁清海极度不满,可是做儿子的,总不能当众说自己的娘;

  心中不痛快也要忍着,冲李青青笑,“走,我扶你回去躺躺,明日找大夫瞧瞧吧。”

  “快回去趟着。”

  杜氏也帮腔,“赶紧找大夫号号脉,要是真的有了,可得先给我们家报喜,让我家清堂媳妇也沾沾喜气。”

  “一定一定。”宁清海眉开眼笑,扶着李青青就回去了。

  赵氏在他们身后啐了一口,恨声道:“我就不信她那块酸土地,这么快就能养出庄稼来。”

  杜氏等人看了她一眼,都没有接话。

  哪个做娘的不盼望自己的儿媳妇早日怀孕,为家族传宗接代,繁衍香火?可是赵氏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是李青青怀孕顺利,倒也没什么;要是不顺利,又听到赵氏今晚说的闲话,就算分了家,日后还是有得吵。

  杜氏心想,赵氏以前不这样啊,以前也是精明能干,会算计。

  那时公婆还在世,没有分家,一家子一个锅里吃饭,老三媳妇是个不省事的,只有自己能跟赵氏抗衡几个回合。

  那时赵氏也能言善辩,那股子泼辣能干劲儿,像极了如今的李青青。

  人越老,应该看得越透越精明啊,怎么赵氏现在的度量水准,还不如十几年前呢?

  杜氏无声地摇摇头。

  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便快子夜了。

  宁清堂被推进了洞房,却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弹,看着桌上点的红烛快燃尽了,他仍不起身。

  他不动,王燕妮坐在床尾,更是一动不敢动。

  客人散尽,善后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见新房还亮着灯,杜氏走到窗下咳了咳,“清堂,啥时辰了?该歇下了啊。”

  “哥,别害羞,该咋样咋样,一回生二回熟嘛。”

  宁红莲凑在杜氏身后,朝新房里喊道。

  杜氏气得转身要打她,“这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说的?”

  宁红莲一见杜氏变脸,慌忙往院子外面跑,嘴里还不住地喊,“哥,快些啊,别让新嫂子等急了。”

  杜氏被气笑了,抓了一个扫把追宁红莲,“红莲,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折你的嘴。”

  外面的话新房里听得一清二楚,王燕妮觉得宁红莲的话好笑,但是往深处一想,立即脸上火烧火燎的,只是抹了厚厚的胭脂,看不出来。

  宁清堂也窘迫得厉害,站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坐在她的身边,“今日累坏了吧?”

  王燕妮不说话,只是垂首摇了摇头。

  “要不,咱们也歇了吧?”

  王燕妮羞赧地点点头,心想他还真是老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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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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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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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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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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