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大炮”来不及到处调了,就让援军把京城城头的重炮,包括沿着行军路线上的城防炮都搬下来,装大车上推着。
京畿、河北之地能调出来的降军,凑一凑也有五万余,加上主力满萌近两万,又是一支近八万的大军,“号称”三十万就很合理。
大军集结可不是易事,骡马粮草军械,还要带大炮,多尔衮心急如焚,一面回信让多铎退回青州坚城,一面下令苏克萨哈领骑兵先去青州。
再令洪承畴领步卒先至德州,聚齐人马后再到济南,沿着驿道一路往东,抵达青州府。
在多尔衮看来,这个什么红武军再厉害也吃不下多铎六万兵马,顶多杀些降军而已。
等援军一道,十余万大军雷霆之势,敌人就是铁打的,也必将化为齑粉。
呵呵!人长得丑,想的倒挺美的!
鹏帅还是打的时间差和信息差,他知道敌人是什么情况,而敌人对他只是管中窥豹、犹如盲人摸象。
这个时代可没手机,更没有火车飞机,除了骑兵外,步卒都是一步一步的走到预定战场。
军事行动的大忌,就是让士兵疲于奔命,没等正式搏杀,已经累掉半条命。
鹏帅也是在赌,赌自己攻下京城,比敌人援军攻破莱州防线早。m.χIùmЬ.CǒM
他是主帅,所有战守一言而决,而敌人这边不管派谁领军,收到京城勤王之令,绝对不敢玩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套路。
第一批返回的必然是骑兵,而且人数一定不会比鹏帅手里的兵马,能多多少。
这一局只要鹏帅赌赢了,这个大明,就将乾坤归位,重塑辉煌。
这一次战役,第一个被献祭的,就是无耻的叛徒,大清天津巡抚张忻。
藩国“贡粮”接收可是大事,不是打个哈哈,我运来,你搬走这么简单。
几千里海路,有没有水湿霉变?运来的数目够不够?最关键的是负责押运的李朝官员,上不上路子。
张大巡抚看着码头上,李朝特有的水上棺材一样的板屋船,心里想的是这次少于千两银,都不让他们好过。
“阿尼哈赛由!阿西吧!”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
船上穿着李朝服饰的水手们,“热情”“谦卑”的跟码头上兵卒、力工们打着招呼。
张家二少爷,天津参将张竤收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起码也有五十两,这才没怎么为难。
看着一艘艘板屋船靠上码头,降帆下锚,搭上跳板,整个河道密密麻麻都是船,往东边望去长龙一样。
后面突兀的大明式福船,他毕竟不是水军,所以也没太在意。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抚台大人到场,检验过我大清发的文书,以及李朝关于贡粮数目的奏报。
完成手续后就可以卸船,不然七手八脚的,搬多搬少人家肯定不答应。
“镗镗镗镗!”
一阵开道锣声从城门处传来,这是抚台大人到了,二少爷赶紧指挥手下,站成人墙,呼喝着把民夫往两边撵。
一顶四人抬的肩舆(轿子)缓缓而来,到了码头附近,轿旁护卫上前掀开帘子。
大清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巡抚天津张忻,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了出来。
张大巡抚抬头一看,李朝官员居然不在码头上恭候行礼,脸色唰的就冷了下来。
“哼!不成体统!”
没等他下令让人唤藩国使者速来拜见,骤变突生,已经靠上官码头一排六艘板屋船,突然冒出一排排火铳,起码也有三百支。
“滴!”
“砰砰砰砰!”
在一声尖利的哨音中,爆豆式的齐射轰然打响,铅弹横飞中,码头上惨叫、哭嚎一片。
没人能想到,一次藩国“贡粮”交接,居然会挨铳子,码头上的兵卒家护卫家丁加起来也没三百人,第一轮齐射就打死打伤近百。
紧接着就是大批端着带着明晃晃铳刺长火铳,身穿“我大清”甲胄的大兵,敏捷的跳上码头。
远的开火,近的铳刺,一部分人直扑城门,一部分在捕杀码头上的标营和家丁,一个举着铁皮大喇叭的大嗓门厉声通告。
“所有人伏地抱头,张忻父子谋反,奉旨诛杀,余者不论!”
被两发铅弹命中,断了一条腿,小腹也中了一弹的张大巡抚,惊骇欲绝,怎么可能?
二少爷张竤第一时间就被轰碎了脑壳,就躺在他爹身前十几步,豆腐脑洒了一地,绝对不活,就这还被人在脖颈上又戳了一刺刀。
张大巡抚心痛如绞,想喊两声制止这残暴行为,辩解自己对大清忠心耿耿,但是一张嘴就大口吐血。
他半截身子倚在翻倒的轿子上,虚弱痛苦的闭上眼,等待被人同样补刀。
“大司寇,久违了!”
张忻浑身猛的一震,这个称呼已经一年多没人喊过了,他努力的睁开眼。
一双雪亮的军靴,再往上是一身做工精良的大明将帅山纹甲,再往上,一张熟悉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那一刻仿佛是回光返照,又或是惊吓过甚,张忻居然喊出声来。
“陛下!不!是殿下!”
前刑部尚书怎么会不熟悉先皇崇祯帝?怎么可能不熟悉大明储君,太子殿下朱慈烺。
“不错,你还记得孤,给他个痛快吧!”
“殿下殿下啊!老臣有苦衷的!”
“孤相信你一定有苦衷,去跟孤的父皇解释吧!”
鹏帅很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让开位置直接走开,直奔城内,亲卫营游击柯栗狞笑着上前。
一把打掉张大巡抚头上已经歪斜的斗笠状凉帽,薅着金钱鼠尾硬拉了出来,翻个身,右手长刀一挥。
“噗!”
七斤半的脑袋就拎在左手里,业务娴熟的一笔!
“辉哥!你那边有长枪没?”
“有的有的!”
刚叫人在把张二少脑壳倒干净的亲卫营游击常辉,笑眯眯的接过兄弟手里的人头。
“赶紧跟上大帅!”
“是!辉哥!”
柯栗把手中的长刀甩去残血,对着手下兄弟大喝一声。
“乙哨集合,进城!”
“是!长官!”
码头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登陆,伏地的民夫们被勒令过来卸船,先锋军已经源源不断进入城内。
天津卫城拿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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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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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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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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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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