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未散,常辉和柯栗领着丙哨就冲进城内,很尴尬,面前一个敌人都没有。
“上城楼!”
常辉一声吆喝,和柯栗各带两队人沿着北门两侧的马道,疾步往城墙上冲。
城楼内的汉军旗两队人,在军官大声呵斥下正在手忙脚乱的套棉甲,拿兵器。
“哐!哐!”
两侧的木门被大脚踹开,“噼里啪啦”就扔进来几个木柄铁疙瘩,屁股上还冒着烟。
“轰轰轰轰!”
四队战兵鱼贯而入,刀砍枪戳,杀个痛快。
这是座小城,城楼就一层,总共就两队守军,顷刻间就是一地残肢碎肉。
“呕!”
柯栗喘息着出门,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说起来这是第二次杀人了,上一次是在盖州城听命处决俘虏。
也不是下不去手,就是被血腥味一冲犯恶心,常辉跟着出门,拍了拍他的后背,帮着顺一下气。
“兄弟,你带人守着门,我带人往里面杀了!”
“辉哥!我……”
看着常辉领兵急速下城的背影,柯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从城墙上抓了一把雪,在脸上抹了一下,吆喝一声,带着人下城守卫。
马蹄声中,鹏帅已经带着一队人进了城,对这个站在城门口瘦弱的军官很有印象。
“柯副哨,杀了几个?”
“报告大帅,我们丙哨已杀敌二十五人,本哨无人伤亡”。
“好!很有精神!”
鹏帅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打马继续往城里进,城守堡方向的枪声爆炸声愈发激烈。
这波打的迅雷不及掩耳,敌人起初根本没反应过来,虽然燧发步枪不足,四个哨才二三十支,但是手榴弹每人都有一枚。
对付这种巷战、室内战,简直就是开了大挂,炸不死也被炸的头晕眼花。
外围的一百五十多汉军旗,被杀了三成,降了四成,其余的都逃进了相对坚固的城守府。
潘子指挥人手把这座砖瓦大院团团围住,主攻正门,建奴的弓箭很是犀利,站在院墙内箭台上,凶狠的射出一支支梅针箭。
第一波进攻牺牲了两人,受伤四五个,不能抵近投弹,就拉开距离用燧发步枪对射。
鹏帅下马带着一队人找到潘过时,他正在准备组织强攻。
缴获的两辆盾车并排而立,右手握着手榴弹,左手腕缠着着点燃火绳的一队刀盾兵,端着燧发枪的一队老兵已经做好准备。
“大帅!”
“没事!看我的!”
潘子一看就知道,大帅又要发挥了,赶紧指挥护卫们掏出手榴弹,准备传递。
“弹来!”
“嗖!嗖!嗖!”
人型迫击炮又开始发威,距离稍远,鹏帅扔过去的基本都是空爆弹。
“轰轰轰轰!”
院墙内一片惨嚎,这玩意在空中炸开,纷飞的弹片都没地方躲。
两辆盾车“咕噜咕噜”往前推进,残存的敌人也急眼了,佐领青善扯着脖子怒吼发令,冒着被铅弹掀掉脑壳的风险,露头射箭。
“砰砰砰砰!”
早有准备的火枪兵举枪就射,逼的敌人只能抛射不敢再露头,盾车正面的厚木板上咄咄有声,射的跟刺猬一样。
从五六十步推进到三十多步,鹏帅高抛了十几枚手榴弹进去,敌人的反击的箭矢依然还在抛射。
“马拉个巴子的!把炸药盒拿一个来!”
鹏帅有些不耐烦了,转头下令,后面带队跟进的常辉,满脸崇拜的递过来一个十斤标准铁盒炸药。
鹏帅接到手里,掂量掂量,用刀割断一截火捻,让潘子点着,一个侧身跨步,扔铁饼一样抛出。
“咻!”
盾车后所有人都按照训练要求,微张口,看着旋转冒烟的炸药盒,在天空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到院墙内。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大伙儿脑瓜子都被震的嗡嗡的,院内硝烟翻腾,这次连嚎哭的声音都没了,更看不到有箭支射出。
推盾车的兄弟们发了一声喊,一起发力,把盾车推的飞快,这次直接推到大门口。
举着盾的掷弹兵冲出盾车保护,给大门上挂了几颗手榴弹,点燃就撤。
“轰轰轰轰!”
这个榆木大门虽然厚,但毕竟不是城门,被炸的四分五裂,战士们全副武装、鱼贯而入。
鹏帅在卫兵保护下进入院内,好家伙,屠宰场一般,他那盒十斤重的炸药盒,太过凶残。
把院子里聚集的五六十个敌人,半数直接炸成一堆堆零件,拼不起来那种。
没死的衣甲褴褛,站都站不起来,耳膜震裂后,平衡系统被破坏,爬都爬不稳当。
“噗嗤!噗嗤!”
锋利的短矛快速捅刺,透心凉心飞扬!杀进院内的亲卫营,前盾后枪,手榴弹开路,死活都补刀。
突然一个尖利走音的调门,惶急的嘶吼乞饶:
“别别别杀我!我是汉人,我投降,我有用,别杀我啊!”
“停手,押过来!”
鹏帅一声令下,一个穿着做工精细棉甲,没戴头盔面无人色的汉军旗军官被押了过来。
“叫啥名?在汉军旗什么官职?”
“奴才,不,小的是汉军旗佐领王希贵,大人饶命啊!”
“你爹是王元忠?”
“是是是!大人和家父相熟?”www.xiumb.com
“嗯呢!我跟你爹有笔旧账要算的!”
王元忠从这个年轻的大明将军话语里,听出了刺骨的寒意,心中一突,“毁了,这死老头子不知道啥时候得罪人了”。
“你爹现在在何处?”
“在,在凤凰城”。
“那边情况你熟不熟?”
“熟!熟的很!”
“你把凤凰城情况交代清楚了,我不杀你”。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人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一定牵马提蹬,效犬马之劳”。
“很好,押下去!”
“是!大帅!”
内院的杀戮片刻未停,惨嚎、乞饶、怒骂、痛哭嘈杂一片,渐渐地没了声息,只有极寒的西北风,吹来愈发浓厚的血腥味。
最后一声枪响后,满城响起欢呼!
“万胜!万胜!万胜!”
一具具扒光后赤裸的尸体被拖到院子里,堆到一起,很快就被冻成木桩一样。
“大帅!这是岫岩佐领青善的首级!”
潘子献宝一样的拎着一根老鼠尾巴,老大的一颗头颅,估计得有八九斤,瞪眼张口,很是瘆人。
“扔尸堆里去,我可没首级银子发给你,哈哈哈哈!”
鹏帅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青善首级,那是相当的高兴,忍俊不禁着和他开了个玩笑。
潘子嘿嘿笑着,一扬手把这大脑袋往墙角尸堆扔去,咕噜咕噜的滚动中,沾满了残雪和血污。
像个驴粪蛋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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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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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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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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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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