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风端了一碗先递给满面红光的王云熙,他和缪北一人端了一碗,就都蹲着吃。
“老王,来瓣蒜,大帅说过,吃面不吃蒜,营养少一半啊!”
“谢缪哥!”
“谢啥!我才是真沾了你的光哩!快趁热吃!”
“吸溜吸溜!”
……
大明崇祯十七年腊月十四,鹏帅带着“大部队”乘坐长龙一样的雪橇车,抵达熊岳驿。
一时间人喊马嘶骡叫,整个土堡外热闹非凡,赶大集一样。
复州城十四哨新兵来了十个哨,只留了四个体能最差的哨守护四门。
没时间训练滑雪板,就都坐着刚改造好的马拉、或骡拉雪橇车过来。
一辆车挤一队人,五十辆运人,十辆运物资,上坡要推,下坡要拉,也算是折腾不轻。
这也就是亏得建奴们马骡多,要是在登州,想都别想。
有这六百多人抵达,不谈战斗力,特么的连队列都站不齐,衣服更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十哨起码有大半用的是短矛,缴获的兵器只够四成,但是这排开阵势,起码也能唬人不是。
是的!鹏哥就是这打算,要不然就六个哨不到四百人,在敌人没挨过毒打,不知道红武军战力的情况下,看起来真的太单薄。
你看现在,一言不合千人队列阵,只要不移动,看起来也是黑压压一大片。
(如果没直观影响的,可以回想一下,一个班四五十人,一个年级如果二十个班,要在操场上占多大面积)
堡外的人员安置,鹏帅没去过问,该提前交代的都交代过了。
新官上任的梁峰,现在千总职务可是仅次于李凌风的游击指挥。
再说新兵里哨长、队正们都是老兵,这点小事要是搞不好,“梁秀才”岂不要找块豆腐撞死。
由他和赵绪两人在外面安顿新兵、马骡、雪橇车,鹏帅自己带着亲卫队,施施然的进了堡。
……
“引蛇出洞?有创意!”
鹏帅很是惊喜,没想到李凌风这小子还整出个新花样,别管靠不靠谱,这份灵动对指挥员来说就极其珍贵。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牵着敌人鼻子走,把敌人拉到我们的预设战场。
发挥我军火力优势,而不是一味的蛮干,让弟兄们蚁附攻城,凌风啊!这个方案不错哦!”
听到殿下的认可,李凌风也是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
“大帅过誉了,战斗工兵缪哨长试了多次,雪季使用没良心炮限制太多,正发愁呢,东江哨王云熙送来个惊喜。
我就想到大帅您说过的换位思考之法,如果我是建奴城主,发现儿子被一伙疑似暴民的人活捉后,该怎么应对?
所以……嘿嘿嘿嘿!”
“不错不错!”
鹏帅连连点头,看着被画的乱糟糟,不听讲解都像是胡乱涂鸦的手绘地图;
还有那份非常简略,虽然错别字一堆,但是凌风已经竭力写好的方案,很是欣慰。
鹏帅把一些细节微调一下,就拍板定下这个方案,整个战争机器开始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
腊月十五这一天,盖州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气氛压抑,路人侧目。
据知情人士透露,阿哥多隆昨天出南门打猎,一夜未归。
晌午大人正准备派人去寻,结果东城外来了两个穿着镶红旗棉甲的骑兵,在城门口送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给大人。
两骑放下东西,调头就走了,也没进城,守城的汉军旗哨长也没当回事,那个倒霉鬼带着一个亲信送到大人府上。
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是两颗人头、两颗狗头,还有一封信。wWW.ΧìǔΜЬ.CǒΜ
暴跳如雷的大人,叫亲兵活活打杀了两个倒霉鬼,啧啧!嚎的老惨了!
……
盖州城的固山额真扎克丹快要疯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大清”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结果自己治下出了这档子丑事,气煞人也!
关键还有劲没处使,有火没处发,家里那个母老虎哭闹,让他更是头大如斗,哼!要不是看在她娘家势力大,非要狠狠抽一顿。
汉人说的对“慈母多败儿”,狗崽子就是被她不靠谱的“额娘”给宠坏了,死女人又蠢又坏。
这些年除了她生的一儿一女,其他妾室生的就一堆丫头片子活下来,只要是儿子,总是死的不清不楚,活不到四五岁。
真把他当傻子?就你们“瓜尔嘉”牛比呗!自家闺女还被嫁了过去。
现在好了,唯一的儿子落在不知道什么人手里,万一要是有个啥,最后这偌大的家业估计还得落他们手里。
(浑没想到当年他死皮赖脸的抱人家大腿,否则一个没啥根基的白甲兵,再能打也混不到今天的权势)
“报!主子,不好了,有六百多汉狗穿着部分镶蓝旗甲胄,打着赤旗从熊岳驿州城方向过来。
有几十支火铳,百十把弓弩,还有十几个骑兵,稍微靠近就胡乱打放”。
一个抱着头盔,小辫子乱跳,满头满脸都是汗的亲卫,急匆匆跑来禀报,这是扎克丹往城外派出的哨骑其中之一。
扎克丹虽然攀龙附凤,但还是有些真材实料,本来他儿子这事就很蹊跷,如今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阿其那这个蠢货!蠢货!”
一边大骂复州城章京的同时,扎克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未知的敌人才最可怕,就像草丛里的毒蛇,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咬你一口。
“来人,集合兵马,全军出动,打死这些狗蛮子!”
“嗻!”
“通知诸绅(特指旗人)严厉看管汉奴,但有谋反迹象,就地格杀!”
“嗻!”
扎克丹脑补了一出重大阴谋,蛮子们不甘为奴,利用复州城驻兵不足的情形,造反谋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啥不往李朝那边跑,反而往有驻军的盖州城而来,难不成以为这边也和复州一样?
还是说有家眷或内应在城里,想里应外合?
想不通就不去想,毕竟他也不是说书人吹嘘的诸葛亮,蛮子就会耍心眼玩阴谋,但是在“满万不可敌”铁蹄之下,都是白费心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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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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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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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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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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