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鹏帅的部署,刘平辖两哨骑兵,六哨新兵驻扎大山所和羊郡盐场。
加上驻扎丁字湾基地的葛寒城两哨海军,整整十哨兵马,足够防御鳌山卫可能发起的敌对行动。
更不用说还有东面身后驻扎大嵩卫城的赵华,北面驻扎莱阳的秦逸,两天内就能再拉来最少二十哨兵马。
咱不谈战斗力咋样,起码这掀桌子的实力有了,不服就干!
隔着丁字湾,对面的雄崖所如临大敌,一再向鳌山卫请求支援。
可惜了,龙骧营拿下这座周四里的小城,根本不费什么力气,而且雄崖所的千户胆怯如鸡,只要这边发兵,他就立马投降。
尤其是“呼啦啦”六艘西式夹板炮舰,一下子开进丁字湾,吓死人的好不?
他们压根不知道,龙骧营已经吃撑了,正在拼命的消化盐场加大嵩卫近三四万的人口。
按照计划,除了盐场扩军的十六个哨,大嵩卫还要再扩充十哨左右,龙骧营目标是增加到三十哨以上。
整个登州府还有三县一州两卫没拿下,年前必须全部解决,所以下一步红武军在登州的动向是“攘内”。
第二阶段六个目标,鹏帅已经分好:
龙骧营拿下宁海州和福山县,加上大嵩卫,作为登州腹心支撑。
神机营拿下栖霞县,以两县之地养兵。
豹韬营驻扎招远,接管黄县防务,同样两县之地养兵。
鹰扬营全营出动,在豹韬营、海军营协助下,拿下文登县、威海卫、靖海卫,守卫登州东北端。
海军设三个基地,登州水城、丁字湾基地、刘公岛基地,呈三角形护住整个登州半岛。
只要完成第二阶段的目标,整个登州府半岛之地,七十多万人口,近八百万亩田地,具归红武军所有。
(登州府:人丁一十五万八千八百七十五丁,官民田地七万九千八百零八顷三十四亩三分)
有了稳定的根据地,有了源源不断的盐粮,红武军才会真正成为一方举足轻重的力量。
……
刘平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堂堂的红武军龙骧营游击指挥,居然阴沟里翻了船。m.χIùmЬ.CǒM
这段时间屡战屡胜,让他有些膨胀,带了一队亲卫,居然就大摇大摆的过了五龙河去侦察。
河西的山叫金山,成片高高低低的山头,没有官道山路很不好走,以前雄崖所和大山所的会哨,都是用船走海路。
这不是未雨绸缪吗,迟早龙骧营要出击近在咫尺的鳌山卫,作为统领夜不收骑兵的刘平,自然要摸清陆上通道。
雄崖所如今在丁字湾五艘巨舰的威慑下关门闭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边离鳌山卫城七十多里,离莱州府的即墨县城近九十里,离平度州城更是近一百五十里。
也就是说,刘平侦查的方向,压根没有成建制的武装力量,能给他带来威胁。
虽然雪地湿滑,打着铁掌的战马速度也不快,但是凭借身上的铁盔铁甲,腰间两把犀利的燧发手枪,一把长刀。
刘平觉得这天下何处去不得?
为节省弹药,十四骑还带了六副双插,都是缴获的骑弓,上好的羽箭,路上也能射射野货打牙祭。
按照惯例,夜不收出发的路和回归的路不会重复,避免被敌人发现端倪提前埋伏。
所以眼看时辰不早,天寒地冻的,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目标,刘平招呼弟兄们回家。
回去时走了一条他在山坡上观察确定的道路,略有点绕,十四骑打马而行,路上还聊着路上射的几只野兔,烤着吃还是炖着吃。
“嘚嘚嘚嘚!”
担任探路前锋的队正,打马急速而回,马蹄下雪花飞溅。
“长官,前面荒村有炊烟!”
“嗯?”
刘平一愣,怎么可能?之前侦查过,这荒山僻壤,唯一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早就没人了。
“备战!包抄过去!”
“是!长官!”
一路疾行合围搜查后,刘平悻悻的让众人解除战备。
“大嫂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河对面大山所的,闲着没事到这边打猎,你看,这不是射到几只肥兔儿,呐!给你们一只算压惊了”。
刘平从马背上解下一只五斤多重的灰兔,扔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两个女人面前。
两个女子岁数一大一小,都是衣衫褴褛,补丁压补丁,发如枯草,胡乱盘起插着木钗,脸色蜡黄,满是污渍,也分辨不出具体年岁。
看是妇孺,刘平就有些大大咧咧,浑没注意到小一点的女子,眼神中一闪即逝的寒芒,正常还是大眼睛眨呀眨很呆的模样。
如今这乱世当前,青壮男人都随时送命,更别说女人,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多谢军爷慈悲!多谢军爷慈悲!”
大一点的女人起身,一个劲的鞠躬,不敢抬头,战战兢兢把已经僵硬的死兔子捡了回去,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你们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不怕被狼拖走?”
“回禀军爷,俺们姑嫂二人原本就是这村的人,如今嫁在西头十里多路的房家庄。
家里没盐了,男人病的起不了床,俺们姑嫂准备去盐场找亲戚换点盐,走到这边实在冷得不行,烤烤火喝点热水再走”。
刘平点点头也就没多问,几个弟兄轮换着在断壁残垣唯一柴火旁,烘手取暖,下雪不冷化雪冷,这狗龇牙的天。
“嘚嘚嘚嘚!”
“敌袭!有埋伏!三十多骑!”
一阵纷乱的马蹄如急雨般响起,两面放哨的骑兵只回来一人,一手按着没有甲胄遮挡的左臂,大声疾呼。
众人纷纷变色,唰的拔出刀枪,准备上马反击。
谁也没想到,蹲在地上看似无害的两个女人,猎豹一样突然窜出。
一左一右夹击刘平,岁数大的那个妇人猛地从身后双臂环抱,大眼妹子目光冷厉,吐气开声,啪的就是一掌切在刘平脖颈。
“大胆!”
“砰!”
亲卫们怕误伤刘平,只能对空鸣枪以示恐吓!
刘平只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踉跄一下,又挨了一下重击,昏迷之前的最后记忆,就是一声清脆的厉喝:
“都别乱动!否则杀了你们将主,我们求财不求命!”
特么的,这小闺宁声音挺好听的,黄鹂鸟一样,刘平眼前一黑,进入婴儿般的睡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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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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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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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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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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