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眉头紧锁,听若未闻,这些打着赤旗的官兵,看起来岁数不大,作战也很死板,就是靠那四五十支火铳欺负人。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种火铳居然不用火绳,装填的飞快,弹落如雨。
(其实封锁寨门后,陈北城已经降了射速,也就比火绳枪稍快一些)
虎爷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啥招来,只能让头目们用刀枪,驱赶炮灰拿着弓弩乱射。
如果是玩刀枪剑戟,虎爷自负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死对面七八十。
论步战,他有两重甲,持一把大关刀,舞的水泼不进;论骑战,他一把七力开元弓左右能射。
(一力约为今制11斤,约西制12磅)
当然骑弓偏软讲究的是速射,武状元的标准骑马射箭三十五步上靶。(56米)
(古人以举足一次为一跬,举足两次为一步,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明代一步五尺,一尺约等于0.32米,也就是一米六)
但是现在尴尬了,人家堵着寨门,空有骑兵也出不去,弓弩射程也没超过五十步,连人家毛都射不到。
眼下就是在人家十几步外,把泥地插的像长了一片羽毛细棍一样。
虎爷武功再高,看见火铳也发憷,这玩意可不管你练过没练过,都是一铳撂倒,不讲武德!
寨子里两三百号匪徒,十几个头目都是积年老匪。
并没有愣头青叫嚣出去拼了,这种傻比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一个个头目披挂整齐,持刀拎弓,吆五喝六的做竭力抵抗架势。
暗地里眉来眼去,交流着彼此明白的眼神,官军出动精锐火铳手,连喊话劝降的套路都不走,这是死活要拿下黑虎寨的样子。
子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这些心思各异的头领,刀口上舔血的人,义气、忠心啥的都是场面上的事。
别的不说,这什么四大金刚、十八罗汉都换过几茬了,没点比数,不会混世早就凉了。
“砰砰砰砰!”
一阵爆豆式的铳声,居然从身后的“聚义堂”方向突然炸响,众匪如遭雷殛(jí),立马就乱了套。
一面和寨门外同样款式,中间绣着金色“穿山恶豹”赤旗,迎风招展,就这么突兀的杀到百十步距离。
“朝嫩量地!统统给爷跪下!弃械抱头免死!”
海峰一声爆喝似虎吼,吓得众匪魂飞小腿抖。
“大胆!”
虎爷强做镇定,铁甲外华丽的蓝色大氅(chǎng)猛地一抖,威风凛凛的把手中四棱铁锏一指来敌。
“给俺杀了这些鸟人,一个脑袋五十两!”
“杀啊!”
别看十几个头目喊的嗓门不小,脚底下那是走三步退两步,就是个意思意思,都指望别人上前送死。
结果尴尬了,没一个傻子!
徐海峰这边前面是刀盾后面是短矛兵,两哨横向拉开看起来很是单薄。
但是后面一队黑洞洞的火铳,迅速重新装填好后,再次对准敌人,谁敢乱动,被瞄着的方向立马就没人了,拼命往两边躲。
“嘭!”
“捏个王鳖羔子,俺叫你跪!”
暴跳如雷的虎爷,扬手一锏,把一个真腿软跪下的小喽喽抽飞了半个脑壳,黑瓜迸裂,黄白色豆腐脑溅出去四五步远。
“不听号令,就地杀了!”
没等众匪缓过神来,“嗖嗖嗖”从寨门外扔进来十几个木头短棍,有运气差的被砸的嗷嗷叫。
这些不明之物,满地乱滚,上面包着铁,后面冒着烟。
“再扔一波!”
陈北城大声下令,这时候也顾不上惊动匪寨墙上的二货了。
这些人都被自以为安全的后方突发情况,吸引了全部注意。
刚才老徐突击队的枪声就是信号,茄子已经带了一队徒手兵,在一队刀盾兵掩护下,冲到寨门前二十米左右的危险区域。
手榴弹还是从李秋生战斗工兵哨领的,总共就二十四枚,投弹的是豹韬营投训练弹最远的一队人。
左手拿着吹亮的火绳,右手拿着打开防潮铁盖的“手榴弹”,和投掷标枪的姿势差不多,嗖嗖的往斜上方扔。
老徐的战术就是骚气,声南、击北、再击南,极限拉扯,把众匪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很六!
“轰轰轰轰!”
寨墙内红光连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浓密的硝烟一下子遮住了炸点。
“轰轰轰轰!”
第二轮再次先后炸响,巨大的爆炸声盖过了惨叫和惊恐的嘶吼,乱七八糟的刀枪碎片,断臂残腿、满天飞舞,又噼里啪啦掉落下来。
连北面隔着百十步的徐海峰、江水,南面隔着宽厚寨墙的陈北城,都觉得被震的脑瓜子嗡嗡嗡。
笼罩在烟雾中的众匪,连一个站着的都没有,这是啥啊?五雷正法?
早有准备的陈北城这边的六哨战士,按照计划唰唰的往土木结构的寨墙上扔飞虎爪。
一个个身手矫健的官兵,嘴里咬紧长刀,双手交错脚踏墙壁,三下两下就翻过墙头,不管投不投降,见匪就剁。
屁滚尿流翻墙逃命的,也不去追杀,迅速清理出安全区,等五队火枪兵背着枪先后登上寨墙,这一战就进入尾声。琇書網
老徐也带着两个哨包抄过来,彻底将仅剩的百十个魂飞魄散,伏地乞饶匪徒彻底围死。
好吧!李秋生麾下正儿八经的战斗工兵,今天没轮到发挥,反而是豹韬营的客串工兵首开记录。
黑虎寨的众匪也是这个时空,第一批尝到手榴弹滋味的一群倒霉鬼。
二十四枚手榴弹,实际杀伤效果远远超出鹏哥的预估,人体是脆弱的,一枚小小的弹片就能夺走一条狗命。
原本就有些聚集成一团一团,护在各自头目身边,准备见机行事的匪徒们,不但没见识过,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凶残的炸弹。
之前腿软跪地的二货,被虎爷抽爆脑袋后,个个站的笔挺,于是这就杯具了。
炸药和火药虽然一字之差,但是天差地别,如果这手榴弹里填充的是颗粒黑火药,这二十枚手榴弹,顶多炸死炸伤三四十个就不错了。
但这是威力接近tnt三成的紧压型黑火药柱,还是加了料的。
俺滴娘哎!炸的老惨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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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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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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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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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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