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南山后山一处隐蔽山坳里,原来黑虎寨“十八罗汉”中十七爷的手下杨老八,古拉格编号五三七,小声的汇报着。
徐海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可,五三七眼泪都要下来了。
豹韬营八哨兵,陈北城带着六哨正面强攻,老徐带了最精锐的两个哨抄后路。
仅有的一哨火枪兵,他只带了一队人,这是在秦逸神机营训练过两个月的老兵队,派到他这边当教官的。
他自己的亲卫刀盾哨是从全营抽调,还有一哨短矛兵,也是体能最好的训练尖子哨。
“跟我上!”
没有一句废话,徐海峰带着人在山林遮掩下,快速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前进。
南山南面坡度平坦,可容马车沿着修整过“之”字形的山路抵达寨门。
如今往日闲散的土匪们,也在这一侧加强了防御,修了羊马墙,备了弓弩、滚石擂木之类,登州城的大明官军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北山比较陡峭,尤其是靠近山顶的岩石耸立,常人根本无法登攀。
虎爷给自己预留了一个紧急逃生通道,一根粗麻绳用钢钎打在树洞里,长绳也盘在里面,外表看不出来。
关键时刻,只要抛下绳索,迅速下滑,转眼就能逃出生天。
看起来隐秘,其实并不是无人知晓,而杨老八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这是考虑向下滑降的,并没有考虑往上爬,所以老徐也提前准备了绳梯。
只要两哨人杀进防守松懈的黑虎寨后营,这一仗就算板上钉钉。
为了万无一失,同时也是吸引土匪们的注意力,陈北城已经按照约定的时辰在南面发动了攻势。
坡度极陡、长达两三百米的悬崖峭壁旁,唯有一处稍稍缓了一点,被选择为攀爬之处。
“老大,我先上!”
老徐亲卫哨哨长名叫江水,今年十七,学过武艺有根基,身手很是利索。
“不!鹏帅给的岩钉打造不易,我练废的比你多,还是我上!”
江水知道徐老大的脾气,不敢再争,安排了几个身高臂长的在下方保护,万一!呸呸呸!反正豁出命去给老大当个肉垫子。
徐海峰卸下制式的背囊,脱掉护身的半截式链甲,身上的零零散散都塞进甲胄包里。
他把提前取出的皮质“弹带”式岩钉带,套在面前斜挂好,只带了一柄他用熟了的小手斧。
猛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往这危险至极的峭壁上攀登。
作为从小习武的徐家镖局少东家,什么轻功飞檐走壁都是瞎扯淡。
但是提气调息,瞬间发力的门窍,指力的训练等,都是货真价实。
就如同攀岩看起来危险,其实还要手指训练过,就不算太难。
普通人脆弱的指关节,要想承受全身的重量,时间稍长就能直接断裂或关节脱臼,
但是徐海峰能轻易捏碎核桃的鹰爪功,只需要手能搭上的一道岩石缝,就能借力向上攀登。
所以那天他才被殿下惊人举动,当场把斧刃掰弯又掰回来的本事,立马服气。
武艺高低,不是凭嘴吹什么“闪电五连鞭”,殿下如此指力,真杀起人来还不跟玩一样。
岩钉的作用也不是后世那种系绳保护,只是让徐海峰在峭壁上有个能承受自己体重的落脚点,稍微缓口气。
锋利的三棱岩钉被手斧后端铁背,轻松的敲进坚硬的岩石,迸出的石屑和烟尘,蒙了徐海峰一头,快成了大花脸。
专心致志的他丝毫不在意,全神贯注的向上再向上,地下是一圈大气都不敢喘的亲卫哨官兵。
徐老大太牛叉了!弟兄们满眼都是崇敬的小星星!
“呼!”
一个姿势别扭的引体向上,接团身翻滚,握着手斧趴在半人高野草杂树丛中的徐海峰,无声激烈的深呼吸。
轮换快速握放,快要麻木的手指,南方远处爆豆式的燧发枪声,已经清晰可闻,黑虎寨里的喧嚣声、呵斥怒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茄子那边应该进展不错,把这些狗东西打疼了,完美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谁也想不到阵型严谨,按部就班往上攻山的大明官军,居然会玩奇袭。
寻到那颗显眼的大松树,移开遮掩洞口,满是青苔的石块和杂草。
一个不大的树洞里,一捆用油纸裹着,抹了桐油防潮的麻绳被老徐拽了出来,随即被抛下山崖。
山崖下的弟兄们,兴奋的互相拍打着,宣泄激动心情,江水眉开眼笑的下令。
“快!把绳梯系牢!按秩序准备上山,我先上,把老大背囊给我!”
山顶上的徐海峰,感到手中绳索有规律的被拽了三下,立马快速往上拉动。
这种麻绳只适合滑降,往上爬可就费劲了,再说弟兄们还都带着甲胄包,老沉了。
把绳梯的一端在树干上固定好,徐海峰又拉拽了几下,确认结实,他跑回崖顶露出身子,对下面挥手示意。
背着两个大背囊,速度丝毫不减的江水迅速登顶,握住徐海峰伸出来有力的大手,借力翻上山顶。
“老大!你先披甲,我在这边盯着”。
“行!”
接过自己的背囊,老徐先把链甲取出套上,再快速把被拆分打包的铁扎甲部件取出,在地上按顺序摆好。
先穿戴两个铁护臂、护胫吊腿甲,系上裙甲、鹘尾,穿好胸甲,接下来是抱肚、悍腰、革带,最后穿上披膊。
徐海峰活动了一下肢体,又微调了一下关节皮带的松紧。
把长刀挂在左侧腰间,燧发短枪枪套挂在右腰,三支小手斧连着皮套挂在腰后。
把挂在背囊外的碟盔取下,轻弹一下代表将官的鹖羽,把铁盔端端正正戴好,系好丝绦。
好一个少年猛将万人敌!
冷兵器时代,一身精良铁扎甲,不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沙场保命的护身符。
可惜啊!能扛住刀劈斧砍,乱箭攒射的铁甲,在火器出现后,就成了鸡肋。
所以后期红武军要打造的甲胄,不再是铁片交叠的铁扎甲,而是重点防御的弧形铁胸甲,为了省铁料,还是只有正面。
未来肯定是统一制式,殿下都和大家穿的一样。wWW.ΧìǔΜЬ.CǒΜ
老徐很是可惜,还是自己身上这将甲帅啊!
可臭美了!哈哈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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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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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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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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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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