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尼玛叫人无语的是,经过三年疫病肆虐,原本五六十万人口的京城,只剩不到七八万人。
人少了地方就大,天然就隔离了传染,虽然疫病还没完全结束,但也进入了尾声,加上天气转暖,进城后的染病率并没有那么恐怖。
更可气的是,等大顺军撤离后,伪清抵达时,京城疫病差不多就结束了,这坑爹的天灾人祸啊!
大顺军“追赃助饷”,可是从京城搞了七千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一两银就算是现代一千块的购买力,那就是七百个“小目标”啊!
一个士兵开出年薪五十两的家丁级高薪,一万虎狼之师,连装备都算上也花不了两百万两,鹏哥要是有一万甲士,能把大顺军打出翔来,你信不?
……
今天四月二十八,明天就是大顺永昌帝二次登基的日子,这事已经筹备不少日子,明天是黄道吉日,宜沐猴而冠!
留给鹏哥的时间不多了,就像是玩游戏做任务,取出“金册金宝”救了妹妹,主线完成,但是支线任务也要做。
譬如正在京城家中养伤的方以智,这位可是物理学奇才、学贯中西的真正大神。
今年三十四岁,崇祯十三年庚辰科进士,翰林院庶吉士。
崇祯帝召对德政殿,方以智“语中机要,上抚几称善”,后在京任工部观政、翰林院从七品检讨、皇子定王和永王的讲官。
京城失陷,帝后自尽,方以智在崇祯灵前痛哭流涕、捶胸顿足、不愿离去。
结果不出所料的被大顺军抓住逼降,“加刑毒,两髁骨见,不屈”,严刑拷打、腿骨露出、依然咬紧牙关死不降贼,绝对硬汉子。
见惯了大明高官卑躬屈膝的大顺军,也都对其钦佩不已,本身又是个芝麻小官,没有油水,直接就扔出牢房,让其自生自灭。
十五岁的女儿方瑜、十三岁长子方中德、十一岁次子方中通,姐弟三人,借了辆板车,才把昏死过去、血淋淋的老爹拖回家。
(方夫人潘翟,在老家桐城照顾二老和九岁的季子方中履)
鹏哥准备收入囊中的几位大神,方以智名列榜首,当然还有远在江西奉新五十八岁的宋应星。
可惜穿越的迟了,赵士祯和毕懋康都已经亡故,要不然鹏哥有这四位科学家坐镇,攥个后膛枪出来都不稀奇。
……
“鹏哥,这里就是方家宅院”。
徐海峰轻声汇报,他家镖局给方翰林护送过家眷,他当时岁数小,跟着父兄走镖长见识,和方家大公子一路相伴过,关系很熟。
“你去敲门,动静小点”。
“是,长官!”
鹏哥点点头,这孩子不错,就很精神,其实他这具身体也才十六,但是心理上却是个三十多岁的老江湖。
“啪啪啪!”
“中德!”
“中通!”
夜半三更,又是宵禁,即使海峰压低了嗓门,这突兀声响依然在这死寂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的窄巷中动静不小。
鹏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黑夜对他来说并不是障碍,而是绝佳的掩护,他反握着被熏黑的迅捷短剑,精钢剑身贴在右臂,传说中的“藏剑式”。
翰林检讨,官职七品,月俸七石五斗,岁俸折银四十五两,好在桐城方家还算富裕。
这处不起眼的宅院是方家一处别产,京城的主宅被一个姓郭的大顺军将领占了。
方以智的祖父方大镇,曾任大理寺少卿(现代最高那个法啥院副职),父亲方孔炤曾经是湖广巡抚(现代省那个长),一方大员。
方家可以说是官宦世家,如果换一个时期,方以智必然也会按部就班,官至一品。
……
急促的脚步响起,门缝中灯笼的光线忽闪忽闪,紧张到颤抖的低语。
“谁?”
“我啊,徐家镖局的徐海峰,你是中德吗?”
“海峰!”
声音带着惊喜,门栓咔咔拉动,“吱呀!”院门拉开一条缝隙。
一个少年露出脑袋,没敢把灯笼伸出来,只是快速的左右张望了一下,一把拉住徐海峰的衣袖就往里面拖。
“快进来,快进来!”
“等下,我还有个大哥一起的”。
“哪儿呢?”
少年只看到面前的熟人徐海峰,压根没发现不远处贴在墙边的鹏哥。
“先进屋!”
鹏哥仿佛从阴影中浮现出来,把少年吓的一哆嗦,鹏哥没顾上客气,直接闪身进屋。
少年愣了一下,张张口强忍住没说话,让徐海峰进院子后,立马上好门栓。
“小哥你去跟曼公说一声,故人定永兄来访,叨扰了!”
少年心头一跳,没有多言,抱拳为礼,把灯笼递给徐海峰,扭头就去他父亲的卧室。
这番动静早就惊醒了这一家人,方以智的女儿和次子,都摸黑穿好衣服鞋袜,汇聚在其父房内,忐忑的等着消息。
“父亲,喊门之人乃是徐家镖局少东徐海峰”。
“哦,徐家都荒芜几年了,那个小机灵鬼还活着,大善!估计也是艰难度日,中德啊!让他住你屋,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乡”。
“不是来投靠的,他带了一个大兄,说是您的故人,叫什么定永兄,很是无礼”。
“定永兄,定、永!”
方以智呼的站起身来,一个多月伤已经快要养好,但还是隐隐作痛,此时他却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走。
“中德,把你姐和弟弟领到你屋去,为父不言,汝等不许出屋,不得窥探!”
“啊!是!”
方中德心头跳的更厉害,手都有些颤,他不是傻子,从其父表情动作验证自己路上所思,来人是谁,呼之欲出。
方以智强忍着激荡的情绪,三步并两步的往院里走,脚步有些踉跄,抑制不住的热泪已经满颊。
“海峰,灭了烛火,守住门口”。
“是!长官!”
这熟悉的声音如一道闪电击中方以智神魂,脚步一乱差点自己把自己拌了个跟头。琇書網
一双有力的臂膀托扶住他的手臂,一身黑衣蒙面的鹏哥,沉稳的开口。
“方检讨,久违了,我是汪鹏,字云飞,此处不宜详谈,进屋再说”。
“太、太、太好了!请!快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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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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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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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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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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