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安的康复,让易南言心情颇为愉悦,难得的在街道闲庭若步。

  傍晚的街道很是热闹,小贩的叫卖声层次不穷,热闹非凡。

  一阵马急促的蹄声响起,伴随着沙哑的声音大声嚷着:“让开让开!”

  “急报!”

  略微耳熟的声音,让易南言心中咯噔了一下,顺着声音望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满身是血,衣衫褴褛,惨白着一张脸,紧咬着牙驾马在闹市穿梭。

  易南言足尖轻点,跳上了马,扶着暗梅的腰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就你一个人,桑俞他们呢?”

  听着耳旁熟悉的声音,暗梅紧咬着嘴唇,丝丝腥甜流入口中,用疼痛刺激着让自己清醒一些。

  暗梅有些脱力的靠在易南言怀里,深吸一口气,声音虚弱道:“武皇说小姐不是桑家人,将小姐囚禁起来了。”

  “许公子在皇宫暗道偷听到,三国已经达成协议,不日便会进攻安朝。”

  说完再也忍不住长时间的疲惫,和身上的疼痛,晕了过去。

  易南言深吸一口气,快马加鞭将她送回太女府,便调转马头朝皇宫而去。

  易鸣沧见易南言快步走进来,挑了挑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易南言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严肃的看着易鸣沧道:“刚得了消息,三国已达成协议,围攻我安朝。”m.χIùmЬ.CǒM

  易鸣沧眉心一跳,沉吟许久才对吴总管道:“去将我那群老朋友请进宫议事。”

  “对了,把皇后也叫来。”

  易南言一脸郑重的拱了拱手道:“那此事便交于父皇了!”

  易鸣沧眉头一皱,冷着脸道:“作为一国储君,此事你若置身事外,有没有想过叔伯们会如何看你?”

  易南言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些苦涩:“父皇,桑俞因儿臣遇险,身份暴露有性命之忧。”

  “儿臣若是不管不顾,实属不仁不义。”

  “更何况……若是将桑将军的百万大军劝服,不但可以削弱武朝战斗力,我们安朝增添一支勇猛的军队,胜利的希望也能强上不少。”

  易鸣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了,想去救桑俞就想去救桑俞,什么百万大军,人家都知道桑俞可能不是大将军的后辈,怎么可能还会被劝降。”

  “你早去早回,我与你母后还能为你撑一段。”

  “但是你必须答应父皇,一切以自己安慰为重!”

  易南言将自己与皇后的兵符交给易鸣沧,便运转轻功,直接奔武朝而去。

  武朝与安朝所隔甚远,暗梅从武朝回安朝,便是一路不停歇的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月。

  也就是说,桑俞至少被囚禁了一个多月了。

  一路不停歇的飞奔,易南言的俊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疲惫与劳累,脸色都暗淡了不少。

  化上了妆,佝偻着背,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混迹在街道上。

  街上人来人往,百姓表情凝重,匆匆忙忙的。

  往道路两旁的店铺看去,只见门庭若市,一个人都没有。

  易南言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看来武皇并没有收服大将军的军队。

  这种情况,她曾经听纪清舟说起过。

  李朝时期,山匪横行,各地藩王造反,民间也有不少起义的队伍。

  朝廷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便搞了个强制参军。

  看见士兵将一个哭天喊地的壮汉拉走,隐约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成了真。

  身影一闪,躲到破旧的院子里,一阵捣鼓,没一会儿从院子里出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汉。

  茶馆饭店都无人,根本找不到打听消息的地方,易南言轻叹一口气,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当初桑俞给她画的密道图。

  看着那条通往皇宫的密道,眼中精光一闪,若是……

  武朝怕是要退出这场战争了。

  深吸一口气收起图纸,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桑俞在哪儿。

  若无其事的走到大街上,老太横生的咳嗽了几声,走到卖肉的胖妇人摊位前道:“劳烦称上半斤精肉!”

  看了看四周匆忙的人,故作不解,轻声抱怨道:“咳咳……这大将军的士兵,个个能力了得,哪里用得上新兵蛋子呦?”

  妇人将精肉装上,有些得意的轻嗨一声道:“您这是住山里呢?”

  “这都不知道!”

  易南言眉尾一挑,心中暗道:有戏。

  皱起眉头,轻咦一声道:“怎么,这里面还有老汉不知道的事儿?”

  妇人轻笑一声,一脸八卦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

  “这大将军不是留了个嫡亲孙女嘛,就是那四皇子妃,这事儿您知道吧?”

  易南言点了点头,一脸疑惑:“这事儿老汉倒是知道,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妇人朝人群努了努嘴道:“三个月前,皇上说四皇子妃不是大将军的孙女,是敌国假扮的。”

  “当即就将四皇子妃给关进了大牢。”

  “咱们大将军那是谁,那可是咱们武朝的战神,他留下的部下也不是吃素的。”

  “大将军部下让皇上拿出四皇子妃不是大将军后辈的证据,皇上拿不出来又不肯放人。”

  “这不要打仗了吗,皇上说要他放人可以,只要战争胜利,他便把四皇子妃给放出来。”

  “这部下都是随大将军征战沙场的好男儿,自家主子的后辈,莫名其妙的被关进牢里受折磨,哪里肯出兵。”

  “这不,两边这会儿还耗着呢,皇上拿他们没办法,就只能强制征兵咯。”

  易南言惊叹出声:“那大牢是人能待的,那些部下就任由四皇子妃被关在里面三个月之久?”

  那妇人耸了耸肩膀,摇着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易南言眼里闪过一抹疑虑,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这妇人,知道得还挺多。”

  只见那妇人摆了摆手,好笑道:“我说您老啊,真该多出来转转,不然外面发生了啥事儿都不知道!”

  “皇帝拿大将军部下没办法,大将军部下也是拿皇上没法子,这不,想了个损招。”

  跟易南言挤眉弄眼道:“将皇上干的事儿,写成了话本子,给传了出来。”

  “您要是早些出来,说不得还能在茶馆听听呢,那说书先生讲得老精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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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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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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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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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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