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走上了船,吕华勋和程知予对视一眼,纷纷别过头,一人坐一边。
看着站着的崔红琯,吕华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好,船夫要开船了!”
程知予哪里会如他的愿:“崔姑娘坐我这里吧,我同吕公子同坐!”
崔红琯看了看吕华勋的脸,抖了抖身子,急忙点了点头。
吕华勋脸一黑,瞪了崔红琯一眼,别扭的别过头,耳朵却是支棱着听两人谈话。
“听殿下说,程公子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怪不得年纪轻轻便考上了探花。”
“殿下谬赞了,知予不过是个普通读书人罢了。”
吕华勋撇了撇嘴,忍无可忍的接话道:“二十岁才考上探花,确实普通。”
“说起来,公子师承哪家,华勋在江南未曾听过公子名讳,实在好奇。”
程知予脸上的笑意一僵,崔红琯尴尬的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笑道:“华……吕公子向来爱开玩笑,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看吕华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程知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无碍,公子与崔小姐青梅竹马,对知予好奇也实属正常。”
朝吕华勋拱了拱手道:“不如吕公子师出名门,知予拜师文崇书院,书院先生皆是知予老师。”
见崔红琯瞪了自己一眼,吕华勋委屈的撇了撇嘴,咋滴,第一次见就看上了?
青梅竹马比不过认识一天的男人?
竟然帮着人家说话!
崔红琯望了望天有些无奈,这吕华勋今儿奇奇怪怪的,竟是半点君子风度也没有,也不怕人家说他闲话!
叹了一口气道:“吕公子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单纯对程公子好奇,公子莫要见怪。”
再也受不了吕华勋幽怨的眼神,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崔红琯向来是让人家擦屁股的,什么时候给人家擦过屁股?
关键那人还不领情!
给了吕华勋一个白眼,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没好气的递给吕华勋。
吕华勋一脸懵的接过镜子,犹豫了一下,将镜面对着崔红琯,轻声问道:“位置合适吗?”
崔红琯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顿道:“照你自己!”
吕华勋莫名其妙的将镜面对着自己,看着自己脸上跟个花猫似的,瞬间愣住。
不可置信的搓了搓眼睛,镜子里依旧是那个花猫,愣愣的抬头望天,只觉得生无可恋。
本想碾压情敌,没成想他全程顶着一张花猫脸,这下好了,别说碾压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崔红琯看着他靠在船边,仰头望天,一副我人没了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对程知予道:“程公子,要不今日就到此为止?”xiumb.com
程知予好笑的点了点头,让船夫往岸边划去。
船一靠岸,吕华勋的着急忙慌,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副被鬼追的模样,逗得程知予噗嗤一笑。
崔红琯脸上的笑意落下,瞥了程知予一眼,冷声道:“程公子这般背后笑话人,实在有失君子风范。”
“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红琯定会拿着陛下赐予父亲的鞭子,亲自上程府同公子讨教几招!”
程知予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崔姑娘误会了!”
“知予对吕公子深交已久。”
“就是没想到,崔姑娘竟能让平日里温和淡然的吕公子,这般没了君子风范。”
“倒是让知予很是惊讶。”
崔红琯身子一怔,看着吕华勋离开的方向有些懵。
许久才缓过神,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程知予:“你是说……华勋心悦我?”
程知予轻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崔姑娘竟是半点没察觉吗?”
崔红琯神色有些恍惚,不由得想到曾经的往事。
吕华勋确实待她与旁人不同。
比如她偷溜出府,总会被吕华勋告黑状。
比如她家门口的糖葫芦,在她吃坏牙的第二天,就听说搬家了。
再比如对所有人都以礼相待的吕华勋,却总是把她气得跳脚,再大笑着扬长而去。
……
崔红琯眨了眨眼睛,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道:“吕华勋他喜欢我?”
程知予愣了愣,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些看不懂崔红琯铁青的脸色。
江南第一才子,品性相貌那都是顶尖的,他实在想不出崔红琯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
殿下只让他给两人增添点磨难,可照吕华勋的性子,在心仪的姑娘和情敌面前,丢了这么大个脸,怕是最近都不会再出现了。
他只是想当个平平无奇的小绊脚石,可不想当拦路虎!
轻咳一声,柔声道:“知予瞧崔姑娘刚才那般生气,想来也不是对吕公子无意。”
崔红琯脸一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瞎啊,你才对他有意呢!”
轻哼一声,手一背怒气冲冲的坐上马车往太女府去。
徒留一脸懵逼的程知予,傻在原地。
易南言看着崔红琯怒气冲冲的跑进来,惊讶的挑了挑眉。
这家伙当了先生后,稳重了不少,已经许久没见过她情绪起伏如此大了。
“怎么了?”
崔红琯一屁股坐下,气愤的在桌上使劲一拍,涨红着脸大声道:“吕华勋那家伙,竟然喜欢我!”
易南言肉疼的看着桌子上的手印,她的刚得的紫檀木桌子呦!
瞥了一眼明显在盛怒状态的崔红琯,撇了撇嘴没敢吭声。
崔红琯看着易南言慌神,怒火中烧的大声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易南言被吓得一激灵,急忙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吕华勋干啥了,把红琯惹得这么生气?
崔红琯猛的灌了几口茶下去,心中的火气终于消下去几分,跑到易南言椅子上挤了挤:“过去点儿!”
易南言听话的给她挪了个位置,好奇的问道:“华勋干啥了?”
崔红琯听她问这话,心中的火气瞬间上头,激动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齿道:“你敢信?”
“吕华勋那家伙,欺负我居然是因为喜欢我!”
“我……我……真是……”
“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
易南言一脸懵逼的看着崔红琯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伸出了尔康手。
不是,她瓜没吃到,还赔了张紫檀木桌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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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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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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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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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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