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李森。
而后是后面一起出去的六个人。
程旭自己，肖潇，天落，许少东。
除此之外，其余人，全部丧命，甚至有些人的尸体，至今都没有找到。
比如柳莉的头颅。
她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至于凶手，更是无从说起。
有的凶手被人杀害了，有的凶手，警方抓不住。
“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吗？”肖潇皱眉：“重案组来的人看起来都很专业，怎么半个月了，只查到了这点东西？”
距离离开应红山已经半个月了。
整整十五天，然而，应红山依然处于被封锁的状态。
a市惶惶的的人心也安定了下来，有条不紊的恢复着正常的生活，只不过，重案组没走，督察组也没有离开。
“t字母太强大了，其背后的组织，也深不可测。”
程旭把苹果递给肖潇，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天落你怎么安排？我问过福利院那边了，她已经成年了，不在福利院的接收范围，虽然可以举荐工作，但是……”
待遇可能并不好。
天落的病也算是残疾的一种，虽然用小孩子的目光去看，天落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一旦知道天落的年纪，各种问题都会出来。
程旭相信这个社会，却也明白，这个社会存在着阴暗的一面。
它并不会对所有人都和蔼可亲。
肖潇愣了一下，开口问道：“没有别的选择吗？”
程旭摇了摇头，眼神凝重：“目前来说没有，最主要的原因，是天落已经成年了，我查过她的户籍，的确已经成年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在酒店住下，等我能见她了，问一问她的想法。”
肖潇放下苹果，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我挺舍不得她的，我跟你说过，我好像也有一个妹妹，天落的出现，就像我妹妹一样，她填补了我记忆里的空缺，让我忍不住的，想去保护她。”
还有一部分原因，肖潇没有说。
是愧疚。
当初在天落和宋天成之间二选一的时候，她选择了让宋天成离开。
那个时候，她就一直觉得愧对于天落，所以才想拼了命的对天落好。
只不过，有些事，弥补是没有用的，遗憾始终都是遗憾。
“我明白，那就等你出去，问问她的想法。”程旭点头，说完，他默了一刻，又开口道：“刚刚林嘉想来看你，督查组没让人进来，所以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程旭把文件夹递给肖潇。
“林嘉说，这是税律师所的高级合伙人合同，律师所那边，都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是否要离职。”
听到律师所三个字，肖潇原本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见此，程旭问道：“怎么了？你不想要吗？”
国内顶尖的律所的高级合伙人，程旭不太了解律师所的职位结构，却也明白，这是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合同。
试想，二十几岁的高级合伙人，在律师界恐怕一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还是国内顶尖的税律师所。
肖潇默了默，开口道：“合同你帮我还回去吧，我是不会收的，至于律师所那边，我会自己解释清楚的。”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不做律师，你不后悔吗？”
这一路走来，程旭知道肖潇过的多辛苦。
肖潇本来是心理学专业，律师相当于是半路出家，旁人只看见金牌律师肖潇从业三年从无败绩，可他知道，那些胜利，都是肖潇没日没夜恶补出来的。
几年的努力，才有这一份合同。
而肖潇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已经找到了想做的事，这七年，我脱离了既定的轨道，虽然那条轨道给了我光鲜和亮丽，可它不是我的目标，也不是我的终点，我应该走自己该走的路，回到既定的轨道。”
既定的轨道。
程旭明白了肖潇的意思，他低垂下眸，把文件袋拿了回来。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病房里，沉默的气息漾开，压的肖潇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见程旭一直没说话，肖潇笑道：“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你难道不觉得开心吗？我找到了我自己想走的路。”
程旭没有回答肖潇的问题，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眸看着肖潇，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又多了几分寂寥。
“如果那条路会让我们越行越远，你也会去的，是吗？”
没由来的，肖潇心口一痛，可她还是笑道：“程旭，我们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有些事，它是不能混为一谈的，我从来不觉得我们做的事不一样，可先抛弃我的，始终是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抹平了肖潇所有的强颜欢笑。
肖潇没哭，也没红眼睛，乃至于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从一开始的分手，到后面要去领证结婚，又到旅馆里你告诉我算了吧，这条路，我一直在向你靠近，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不是我选的路会让我们越行越远，而是你从来不曾计划过我们的未来，从你说分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所以，哪怕是我签了这份合同，哪怕是我留在了a市，我们也会越行越远的，我根本无法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害怕会伤害到我才选择离开，还是你从来都不曾动心。但其实不论是哪个，我心里都已经有了结论。”
“可是……”
程旭话没说完。
门外，蓦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重案组江铃，我要见程旭。”
“麻烦出示证件。”
肖潇愣了一下，“重案组？”
程旭也有些诧异：“江铃来做什么？”
不说江铃是法医，就是整个重案组，都不能见肖潇，也不能参与916绑架案的调查。
那江铃来干什么？
“江铃好像是法医吧？难道是应红山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肖潇掀开被子起身，以最好的面容去见江铃。
肖潇手臂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几天，站立是没有问题的。
出示证件的时间并不长，一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程旭过去开门，江铃穿着警服，后面还跟了两个民警，都是市局的人，
江铃看了一眼在床上坐着的肖潇，略微颔首道：“肖律师，你好，我是省厅重案组，法医江铃。”
“江法医，你好。”肖潇同样点头，说完后，她开口道：“江法医，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和你没有关系，我是来找程旭的。”
江铃语气温和，说完，她转身看着程旭，公事公办的开口：“程旭，市局于两点三十八分接到报警电话，瑞云小区发生一起杀人案。”
“瑞云小区？确认死者身份了吗？”肖潇从床上站起来，立马走到程旭身边。
瑞云小区是程旭住的小区，也是洛天海住的小区。
程旭听到瑞云小区四个字，亦是浑身一颤，他抬头，看着江铃，询问的话几次到了嘴边，都说不出一个词。
听见肖潇的话，江铃继续开口道：“死者为省厅前厅长洛天海，介于死者并无直系亲属，所以，程旭，要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市局。”
江铃看着程旭脸色一点点发白，她有些不忍，可是想到自己为何而来，还是咬紧了牙，公事公办开口道：“认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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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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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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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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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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