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见天色已晚,方才让墨彦出宫,而吕不韦也趁机回到了家中。
月光下,墨彦缓缓地自秦王宫中而出,却见宫门之前,有一女子在此等候多时。
待认真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莫胡。
只见月光之下,脸型娇小的莫胡,一张嫩白的俏脸遥首而望,头戴一株金叉,将发髻盘于脑后,一身雪白之素衣,静静守候。
原来,莫胡今日收到墨彦回咸阳的消息,就立刻辞行赵姬回到了咸阳,听说墨彦进宫,就已在此等候多时。
墨彦见此,心中欢喜,在莫胡的惊呼声中,瞬间到其身前,立刻抓住其柔荑,莫胡一看是墨彦,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由得嗔怪了墨彦一下,墨彦见此微微一笑,两人漫步的走回府中。不多时已经到达墨府。
由于墨府中无人,府门常年紧闭,因此倒也冷冷清清。
墨彦见此,立刻皱了下眉头,无奈的又摇了摇头。
随后立刻抱起莫胡,双脚一踏墙壁,两人立刻飞身进入了墨府。
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墨彦无奈的看着莫胡。
“不能这样下去了,过几日我找人安排一下守门,否则进自己家门都要翻墙,这怎么能行!”
莫胡闻言,掩嘴咯咯的笑了出来。
“还不是夫君你不在家中,导致的。”
“过了这阵子,就会一直在此,到时候府中要操办婚礼,也是时候添加些人手了。”
莫胡听到墨彦说婚礼的事情,虽然其中没有自己,但同样是露出向往的神色。
墨彦看着莫胡那向往的神色,充满诱惑的在其耳边轻轻的说道。。
“如何?想不想名正言正的成为府中女主人?”
哪知道莫胡却摇摇头,露出神伤之色。
“我一届,残花败柳,又怎么能当此女主人。能在你身边足矣。”
墨彦看到莫胡这个神色,立刻蛮横的将其转过头来。
“看着我!”
莫胡闻言,无奈的将目光放在墨彦的脸上,却见墨彦一脸真挚的看着莫胡。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个。”
莫胡闻言,心神俱颤,双手紧绷,脸微微的转过头看向地面,一汪清泉已然在眼中酝酿。哽咽的声音自口中传来。
“但是我在乎啊。”
墨彦见一向对其言听计从的莫胡对此事如此在意,
泪水已然顺着眼角洒下,在月光下闪耀着莹莹微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那该有多好。”
说完轻轻的将莫胡拥入怀中。
自古多少人相逢总是黄昏后。
又有多少人,总恨未曾相逢未嫁时。
莫胡听到墨彦的这句话,心中同样非常的感慨。
止住了泪水,轻轻的抱住墨彦。
“妾身能遇到夫君,已经非常满足了。莫胡不想奢求的太多。”
过了一会儿,墨彦轻轻的扶起怀中的莫胡,见其泪痕已失,正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
墨彦一把抱起莫胡,在其耳边低语。
“今夜天色已晚,夫人我们先去歇息吧。”
“嗯”
。。。
次日凌晨,墨彦一反常态的早起了。
因为莫胡昨夜有点累,所以墨彦今天决定亲自到门口去等待贵客上门。
想到这里,墨彦也是非常的无奈,整个偌大的府邸,目前就两个人,显得实在是太磕碜了。
而且前门到后院之间的距离也实在是太过遥远,如果不在大门等候,别人的敲门声都听不到。
却见日上三竿之时,第一个拜访的人就已经来了。
却是纲成君蔡泽。
蔡泽此人,墨彦亦有所耳闻,乃秦国少见的四朝元老。
为人善辩多智,一般都是遇到事情就避之,从不参与任何的事情,而今为何来此?
由于蔡泽与吕不韦私交甚厚,墨彦见到蔡泽亦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拱手。
“蔡大人今日来我墨府拜访,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蔡泽看着一早就等待在门口的墨彦,也是一愣。
不解的问墨彦。
“墨先生,一早就在此等候在下否?”
墨彦闻言尴尬的笑了一下。
“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大人今天要来,只是家中就我与内子两人,内子身体不适在屋内休息,所以只能我亲自出来在门口候着。就怕有贵客到来,到时候有失礼数。”
蔡泽看着墨彦的脸,见其一脸诚恳,不像作假的样子,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当年此府我也曾来过,长安君在时,婢女无数,仆役万千。没想到这偌大的一个府邸,你竟然连个仆役都没有,真是闻所未闻。难怪吕相国说你会出乎我之意料,果然当面就给我弄了个惊喜。”
“哪能啊,大人别听相国大人胡说,我也是无奈之举。这府邸之大,云不知深浅。彦实在是养不活众多婢女仆役,因此只能亲自动手。大人这边请,我们边走边说。”
蔡泽“哈哈”的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拜礼放于墨彦手中,随着墨彦一起走到府中。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达了会客厅。
“蔡大人,不知道今日是谁请你来的?”
“并未有人,乃是蔡泽自己而来,敢问墨先生,河渠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哦?”
墨彦狐疑的看了眼蔡泽。
“莫非蔡大人也参与了此事?河渠之人有蔡大人之亲朋故友?”
蔡泽闻言,立刻起身拱拱手。
“并无,墨先生可满意?”
墨彦看着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蔡泽,思索了一下。
“也罢,反正也隐瞒不住。我就告诉纲成君罢了。河渠之事我不打算牵连其家人,但目前的,一个都不可能放过。”
蔡泽闻言,眯了下眼睛,心中亦有些震撼。
心想‘吕不韦所言不错,果然是出乎意料之外。’
“墨大人,此时不容商酌吗?你我都知道,若果真如此,对你可未必友好?”
墨彦斩钉截铁的看着蔡泽,眼神中露出果决的神色。
“不容。蔡大人应该明白,目前已经不是我墨彦能退的阶段了。自从动了河渠之田,我与他们就已经势不两立。今日若我退,他日必咄咄逼人。那河渠之田我已许给徭役,到时候如何我如何取信于民?”
蔡泽听完墨彦的话,深思了一下。
“若为河渠之田,我可与他们商量,将所占之田让出,此可行否?”
墨彦眼神凝视在蔡泽的身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味道。
“蔡大人当真不知吗?我抢占他们利益在前,擒拿他们在后,已经得罪了无数人,今日若放了他们,他日他们能放过我?”
纲成君见墨彦话已经到这个地步,自然知道今日说客,并未做成。
但蔡泽亦是心里有数,上一个敢做出这种事的人,还是一百年前,这种人,怎么可能被轻易的说服。
于是蔡泽对着墨彦微微的拱了下手。
“既然如此,老夫先行告辞了。”
墨彦见此,立刻回礼。
“彦送大人一程。”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走到门口,远处的一辆马车见到蔡泽出来,立刻停在了蔡泽的面前。
蔡泽上车之前,问了墨彦一句。
“先生,可是要变法?”
墨彦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面露微笑。
“当然。”
蔡泽听完,连说三声好,随后马车离开了。
。。。
墨彦转身,打算回府,却看见远处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墨彦的身前。
“不知阁下何人?”
只听到一名老者拉开车帘,看到墨彦眉清目秀,丰神俊朗,不由愣了一下。
“这里是墨府?”
“是的。不知阁下来找何人?”
“你们家墨大人可在?”
墨彦闻言,立刻拱手一拜。
“在下就是墨彦,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找在下何事?”
老者一听眼前之人竟是墨彦,立刻也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竟敏捷的跳下马车。
“好啊,原来你就是墨彦。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墨彦看着这老头,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才是今日的主角之一,纲成君只是咸鱼一个而已,专门来和稀泥的。
“老先生请问贵姓,在下可不认识先生。”
老者一听,立刻露出骄傲的神色。
“吾乃驷车庶长赢贲。”
墨彦听到老者叫赢贲,终于知道此次的目标之一来了。
赢贲,代表的则是秦国王室之人,秦国历经多年,留下的那些王孙贵胄可不少,比如孝公兄弟赢虔所留的一支,以及秦惠文王时期赢华所留一脉,这些秦国的贵族,皆是王室正统,分布于关中平原一带。
经历多年的繁衍,已然是当地有名的权势之家。
亦是此次河渠中的带头之人。
“驷车庶长大人,不知里面相谈可否?”
赢贲看着行走而过的路人,哼了一声,立刻向府内走去。琇書網
墨彦见此,无奈的跟随在其后方。
赢贲看着熟悉的路,熟悉的房子,但物是人非,不由得感叹不已。
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之上,一脸寒意的看着墨彦。
“墨彦,今日来此,我问你,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墨彦却撇过头,淡淡的说道。
“驷车庶长大人,你觉得可能吗?”
“墨彦,你别以为你有着吕不韦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在秦国,吕不韦并未一手遮天。”
墨彦看着赢贲,嬉笑道。
“那王族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突然,墨彦一拍桌子,一脸悲愤的看向赢贲。
“驷车庶长你告诉我,雇凶杀人就可以吗?
强占河渠之田就可以?
冲击营帐就可以吗?
你可曾记得老秦人是如何在这块土地上站住自己的脚跟的?
你可曾记得,自己脚下的这每一片土地可都流着老秦人的血?
你可曾记得当年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誓言?
这些,你都忘了吗?
而今,他们富了,连老秦人的土地都要抢走,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除了河渠之田,关中周围郡县之田早已被尔等所兼并,将来秦国若亡,则所亡于尔等手中,尔等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随着墨彦的最后一声大喝,赢贲瞬间惊呆了。
“你怎么知道?”
墨彦闻言,立刻抽出一卷竹简,丢与赢贲的面前。
赢贲颤颤巍巍的拿起手地上的竹简,看到上面的名单,立刻露出震惊之色。
“我离开之前,就已令墨家探查周围郡县之情况,那些抓捕之人亦是承认确有此事。你现在还想作何解释?”
赢贲看着竹简,低头默然无语。
过了许久方才抬头看向墨彦。
“你想怎么样?”
墨彦在赢贲面前拱手道。
“并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驷车庶长大人想怎么样。若驷车庶长大人回去约束王族,将所侵占之田归还,我可保证不会将此事涉及他人。若大人不愿意,彦只好,以秦法,治之。就算王孙贵胄,又如何?到时候,可能不仅仅是关中之人,秦国所有王孙贵胄,亦逃不过此劫”
赢贲看着墨彦,心中顿时一口血气上涌,却又被其生生按下去。
赢贲一生秉公执法,大公无私,但正因如此更是惜身,不愿晚节不保。
若此时被墨彦抖搂出去,则赢氏一族将会颜面尽失。
“好,河渠之事老夫不管了。不过老夫倒要看看,你如此胡作非为,日后将会落得如何下场。”
墨彦闻言,拱手一礼。
“此时不劳大人费心。在下早已有此觉悟”
赢贲看着墨彦油盐不进,哼了一声,立刻朝府外走去。
墨彦赶紧上前送之出府。
直到赢贲上了马车,方才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道赢贲回到府中,却是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随后闭门谢客,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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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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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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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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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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