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如何吓唬朱云亭也不愿意说出的那个秘密,在那5分钟之内竟被白晓套走了,着实令我有点意外。

  白晓说:“想向一个狂信者讨教秘诀,就扬言自己毫无用处,有必要先认自己的信,再把话套进去。”

  白晓看到我脸上带着黑人问号感叹道:“我只和他谈过,我还想和他做同样天道的信徒,但想亲眼目睹天道的神奇之处,请他给我讲一讲他们大本营的位置。当他回绝我时,我就和他商量,要是天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话,肯定能找到我们即将到达他们大本营的地方,肯定早有安排了圈套。要是不敢给我们讲的话,那就说明他本人并不相信天道。

  ““后来,他说,就是那么容易吗?

  “他并不怀疑他的信念。”白晓道:“很自然地说,据点我早就套上了,你要不要歇一夜再走呢?要不要马上走呢?我就是认为你还是明昼走为妙!”

  “不要等到白天才来。”我说:“以免夜长梦多。先把它们解决了。那假扮天道的幕后主使我也有麻烦找他!”

  要了解这些觉者。

  有多少人,就拥有怎样的本事。

  我本想平淡地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但既然人家莫名其妙地要过来害死我,那我当然也就不允许自己太消极了。

  有些信息我得了解。

  “快过来。”白晓点点头。

  当我们准备下山时,秦泰又来了,大家叫他看一眼法力封印的朱云亭,然后就找到了这些刺客们的大本营。

  它们的大本营离这个钟南山并不太远,步行一小时便可到达,位于旁边的小山丘上。Χiυmъ.cοΜ

  此山颇不引人注意,相传清末时曾作为乱葬岗,但其后始有传言山中闹鬼、亦有死者,搞得人心惶惶,渐无人敢至。

  这个深更半夜,山上时不时会有不知哪只鸟儿的怪叫,倒也挺吓人的。

  我四顾茅庐,只见远处有棵大树上吊着个死人,乱发下一双充血眼睛在勾勾地盯着我。

  雕鸮鸣叫于枝头。

  那枝桠上挂着的遗骸,那满头碎发被月光照得微微摇曳着,一双双紧紧睁着的双眼似乎正摆在眼前。

  我为这具突然闯入眼帘的尸体惊得心都颤了起来,可随即发现挂在树枝上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只杂色花纹猫头鹰歪着头看着我才飞跑。

  我看错了吗?

  我闭着眼睛,一阵过后才睁开眼睛,那遥远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一片,一无所有。

  正当我瞪大眼睛看那枝丫的时候,旁边张三横发话了:“此山自有障眼法!摸摸牛泪!”

  他说完,把小瓶子里牛泪精华给我和白晓看。

  我把那双牛泪精华倒扣在掌心,来不及多碰一眼,眼角瞥见远处似乎有些什么。

  猛一抬头,又看见了那棵树上挂着的遗体,可是不只一具,还有一大把!

  山上那些树木的枝桠,差不多没根儿就挂着个吊尸,身上全是白衣,这个冬夜,皎皎月光下,白得像覆盖着这个荒山的白雪!

  正当我觉得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时,只听白晓说了几句有点吃惊的话:“这座山的全是怨灵吗?”

  我望着白晓和张三横:“你见过啥?”

  张三横瞅了瞅我手头上那牛泪精华:“你就不亲自去看看么,漫山遍野都是吊死鬼!”

  “穿白衣,吊死鬼吗?

  张三横点点头:“猜得很对。”

  “可不是猜出来的,而是我看出来的。”

  “看见了吗?”张三横看了我一眼:“你的牛泪不就没抹掉了么?”

  我又转头望着眼前这座荒山,尽管所见不甚明了,但却的的确确是见到过。

  为了证实那是我的眼睛有问题,造成和张三横她们所见差不多的错觉,我把牛泪涂到眼睛上。

  眼前所见,什么也没变化,就是更清晰,清晰得连吊死者双眼上的每一条血丝也看得清清楚楚。

  我从不曾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观察事物,但是最令我吃惊的是仅仅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到它们。

  很难说,是身体在一段时间内以附体灵般若附体?

  应当如此。

  我伸出手抚摸着双眼,分明只附身过这么小的时间,就会留下这样的印记。

  真的,这样子我这一辈子怕是要过着为她内疚的日子。

  把残留在手中的牛泪甩出去,我看着张三横:“先不管我眼,这个山不是怨灵什么的?”

  怨灵的影子或多或少会有虚幻之处,但那些落在树上洁白的影子,一个比一个像货真价实的尸体,让人咋一看就和怨灵有几分区别。

  “果然不是怨灵啊!”张三横说:“不过是阴鬼罢了。”

  ““是那种夜里要向秦泰追债的阴鬼吗?

  确实,向秦泰追债的阴鬼们尽管身材与这些吊死鬼相去甚远,但却让我觉得和这些吊死鬼们几乎一模一样。

  但若为阴鬼,此山之多亦位面太多?

  不要说阴鬼,即使满山怨灵也难对付。

  我现在有点怀疑大家是被朱云亭这个人玩弄,当初故意一言不发,想把大家搞得麻痹大意的,等大家进山时再拿这些阴鬼来阴自己。

  “张三横!有没有办法?”

  我与阴鬼有过一次接触,而那次在车里,仗道长刚刚过关,对如何对付阴鬼我可没有什么体会。

  张三横叹息道:“这个阴鬼人数太多了。我还没碰过那么多阴鬼呢。毕竟这种事情并不象怨灵一样普遍,发生条件异常严苛,就连秦泰家里祖坟上,那个阴鬼聚财局都招不到那么多阴鬼呀。这个满山遍野都是阴鬼呀,明明就是那些述说仙代大能野史逸闻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呀!”

  仙代之大能?

  怕是我们面临仙代之大能。

  亦不知此藏此山之觉者前世为之遗赠多少,但绝胜过我前世。

  怎么算都算得上一块祖洲之大能,所留之物竟只剩下一块周天命盘而已,而且残破不堪。

  好歹留了些强大的宝在我身上,就算是像那个朱云亭用的能幻化出令人作呕蛤蟆般的珠子也好呀。

  但现在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先想想办法进入这个山主要还是要。

  毕竟朱云亭若是久久不回此地,那别的人只怕也免不了心生疑窦,若是那觉者马上又叫别的代天刺客前来杀害我,那咱们就得找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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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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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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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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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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