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灰皮的男人,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在酒店里,那个撞到了门上的事。

  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东西!

  这个有点麻烦,自己目前没学过封脉术、梦魇法术都不敢用,惟一能仗着心脏力量的人,在这个灰人面前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正当我琢磨着该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巨响。

  随着这一声炮响,韩雅身体一震,全身跪地。

  眼前的黑雾随着那个钻出半边身体的灰人散去。

  望着插进韩雅后背的麻醉弹,我如释重负,这玩意儿有时真的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任这个韩雅手段多么高明,受着这个麻醉弹一下就不能施展。

  白晓走上前来,看了看那个浑身发抖仍想从地上爬起来的韩雅,说道:“不要试图挣扎,打在你身上的那个麻醉弹很有特点,专为修炼者准备的。只要你没有打解药,就算你能够在麻醉中康复,你也不会使出什么法术来。”

  韩雅鼻子一酸,没说话,却不知是错觉还是错觉,刚才仿佛看见眼底闪着一丝微笑。

  我没把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一丝笑意记在心里,法术已全部用药剂封住,她还有幺蛾子?

  韩雅被抓了起来,其他事交给白晓解决即可。

  当她法力封禁之时,五瘟降灾亦应解除。

  我去警局把张三横接走后一起回村里,看到弥漫在村里的黄雾不见了,我完全释怀,感觉韩雅的问题迎刃而解。

  昨天一晚都在警局拘留所睡觉,回道观时,道观里面的床上虽谈不上舒适,但总比拘留所里面的铁床好很多,几乎头枕便入睡。

  半夜时分,依稀听见水滴下落声和液体滴在脸上。

  这个破道观漏雨吗?

  我闭上眼睛摸摸自己的脸,想把脸上那一滴液体抹干净,掌心碰到它就觉得有点粘,鼻子里依稀也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我打了个冷战,赶紧睁开双眼,但见头上,竟倒悬着一男子,像蝙蝠。

  那个倒吊在我头上的男人,头上有一个极深的伤,把天灵盖劈成两半。m.xiumb.com

  那个把头骨一分为二的创口看起来就像个怪异的笑脸。

  我内心惊骇地待在病床上,一直等到有血滴入我口中,那股令人反胃的腥气才使我回想起。

  我赶紧翻个身,跳床而去。

  糟了,这个东西怎么会来我家房间里!

  站在床上,透过月光我看见那个刚挂在头上之人。

  吴墨卿啊!

  怎一个他了得!

  正当我惊魂未定吴墨卿居然还没躲过一死时,房间里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伴随着这种像无数只昆虫同时扇动翅膀的响声,星星点点的红光飞离吴墨卿颅内,像夏夜徘徊在麦田上空的萤火虫一样,只可惜那种色泽血红得耀眼。

  吴墨卿脑袋像个虫子窝,那个红光点不停地飘着,浓密的红光瞬间弥漫在房间里。

  这样的事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不过用脚后跟还可以想出来,那些肯定不是善类的。

  深谙人类生命之脆弱,才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情一接触就要了人类的命。

  虽然不知这些红虫为何物,但我根本不想去试着去触碰它的结果。

  正当我掉头准备逃离这个房间时,才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这些红色的光点。

  那点红光织成一张巨网,把房子里所有的东西罩在里面,没有出路!

  我连忙释放了梦魇的力量,想突破那张红色的巨网,但梦魇的力量根本动摇不了那张巨网毫厘。

  该死的。

  回到道观时,由于已是傍晚,准备明天再学那个封脉术时,没想到今晚会碰到这些事情。

  望着这只渐行渐近的红虫我运行着身体里梦魇之力准备强加梦魇道之力。

  就在这时,门被重重地推了出来,外面飞来一道金光,挂在我头顶,原来是符咒。

  那符咒洒着道道道金光环绕四周,就像一道金色护罩,红虫们只要接触到这道金光就会滋长成缕缕青烟不见。

  可就是这样,那些红虫还没停下脚步,前仆后继地落在四周金光上,密被压死。

  就算是有金光保护也害怕停止身体里运行的梦魇之力。

  望着四周被金光压得通红的虫子,只感觉像站在危墙下,仿佛那道金光灿灿的光幕时刻有被打碎的危险。

  直到那只红虫终于化为青烟散去,才如释重负地停下身上梦魇之力,疾步冲出房间。

  “了长,怎么啦?”我赶紧向救死扶伤的了长询问。

  了长不语,和自己一起前来助战的张三横不语,只看着观门方向。

  两人神情使我特别不平静,我急忙向观门奔去。

  那个观门打开了,就能看见山下村庄一片明亮,红光四射在那个村庄里到处都是红虫啊!

  无穷无尽的红虫!

  “这就是食髓萤火啊!”张三横走到我身边说:“一碰人就往人体里钻,沿着血脉流入人体颅腔,并把卵产在颅腔里。这些卵产得非常快,不到1分钟,这些卵就变成了幼虫,开始吞食人体大脑和骨髓,把人体吸干后再钻过头颅孔窍,去找别的宿主了。

  “那就说吧。”

  我望着山下村庄上空满天飞舞的食髓萤火,顿时浑身一愣。

  没能留住,大家拼了命也拼了命,可到头来,那个村的生命还没留住呢!

  “不如下山帮个忙吧!”我对张三横大声说:“马上下吧,说不定可以。”

  “迟到了。”了道长哑着嗓子在后面说。

  我回过头去看道长,只见他满脸是苦,双手紧紧地握在心口上,挺直腰板。

  “道长!

  “师叔!

  我和张三横赶紧上前把道长扶起来。

  可了道长早已昏了头。

  是道长的暗伤吗?!

  张三横把指头放在道长腕上,为道长诊脉。

  不一会儿,张三横就把手拿开:“就是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怒火攻心...

  了道长虽出家为僧,却独自居住在此,常和乡亲们往来的了道长早把村里的百姓当亲人看待呢。

  于是到了五瘟降灾之时,他毫不犹豫地跑到山下去告诉了全村村民。

  不能从这些食髓萤火里解救出村民们,了长真是最拼命的家伙呀。。

  我和张三横一起把道长抬上宿舍的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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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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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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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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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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