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道童指示下将我扶到院子破旧大殿里。

  刚刚走到大殿门,周成忽然像疯了似的,瞪大了双眼盯着大殿门,漏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喊:“我不进,不进!”

  在这个大殿里似乎有着令周成十分畏惧的地方。

  我、夏文茵都非常惊讶,不理解周成怎么变成这样。

  周成失去了理性,像陌生人。

  小道士也不觉得奇怪,稚气未脱的脸上,照旧平静着。

  “我不进,我不进!...”周成两眼一红,左臂上方黑印如云雾般,不停地徘徊于皮下。

  好在我已被橡皮绳绑在手臂上,否则,那漆黑的云雾,非染遍整个身体。

  周成原本长得很健壮,再加上这股疯劲一下子上来了,我与夏文茵两人,竟有点压不下去了。

  那个小道童看见了,就对我说:“麻烦你抱我取来,我摸摸他的头吧!”

  我愣住了,没有敢犹豫。

  小道童伸过手来,放在周成脑门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便嘴里念叨着:“天尊地卑阴阳有序神庭自守百邪辞退。”

  “嘶!”周成顿时全身都忍不住抖动起来,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竟再也没有挣扎过。

  “噢?”我与夏文茵不禁心中涌起了诧异的惊叹。

  我们不禁再仔细端详那小道童,吃惊地发现这牧童竟也有如此大的本事?

  小道童看着满脸诧异的夏文茵嗫嚅着说:“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我不禁心里嘀咕道:“那马道长一定是这小道童的师父啊?这小道童有那么大能耐。那马道长呢不是更厉害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踏实多了,我想我这次找这个地方是来对了,周成算是得救了。

  而我们马上就要去地宫了,地宫危机四伏,有些现象不是可以以常理度化的,若是马道长结伴而行,在这条路上不是更安全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

  周成已经不挣扎了,在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

  正厅灯光较暗淡,幸好这个正厅屋顶已残破,太阳透过屋顶上一个大洞照进来,使正厅明亮起来。

  进入正厅后,小道童打开房间电灯开关。

  正殿正中间是巨大香案,香案上,摆着三座高大雕塑。

  我虽然不信奉道教,但对道教信息却或多或少有些皮毛了解。

  “三尊雕塑一定是道家的三清。”我看着这三尊雕塑心里暗想。

  小道童走到香案前,点起两支蜡烛,再点起三支香,严肃地插进那个香炉里,然后,向一个蒲团跪下,蒲团上面刻八卦图,毕恭毕敬地向三清顶礼。

  小道童嘴里轻默念了几句,念罢,再一鞠躬,就起身走了。

  这一刻,周成眼神呆滞地站在三清面前,只是那么呆呆地看着三清雕塑。

  “额...”我其实是要问问,周成的情况如何。

  小道童说:“扶你的朋友到身边的椅子里去,你也歇会儿,要救他,必须等到一炷香烧完了。”

  我与夏文茵不得不照办,两人将周成扶到一旁的椅子里,自己则各自找到一把椅子并坐起来安静地等着。

  虽然这座大殿残破不堪,但它仍给人以肃穆肃穆之感。

  我与夏文茵两人都知道道家爱安静,因此两人暂时没怎么说。

  小道童立在三清像面前,细看香火片刻,再观察周成的情况后,从大殿出来。

  过了一会儿,小道童再次走到正殿。

  但见他一手拿一把紫砂壶,另一手拿一个竹子织成的盘子,盘子上方,是几只紫砂材质的酒杯。

  小道童在我两人前几年的桌上放了茶水,然后提着紫砂壶准备为两人斟茶。

  我赶紧拿起茶壶说:“谢谢你小师傅!我自己来就好!”

  茶水刚倒入茶杯里,蒸腾的水雾中,淡淡的清香浸在我鼻息间,令我忍不住精神抖擞起来。

  “好茶!”

  我尝了尝,不禁觉得全身舒泰起来,对夏文茵说:“尝尝吧!”

  “这种茶,叫潜龙,后因犯有清王朝干隆的名讳而更名小吉,我曾幸运地饮过它。”

  夏文茵品鉴后接着说:“我当年跟随着师父,到岭南去学艺,很幸运地喝到了。今天幸运地又喝上了这杯茶,难免想起了师父她的老人家。这几年不知道她老人家过得怎么样。”

  我看向坐在旁边呆若木鸡的周成,微笑着说:“很遗憾呀!他不能享受。”

  小道童说:“你要是喜欢的话,不如等会再去,拿回来点吧!”

  “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我连忙道谢后,又问“今天马道长是不是不在?”

  小道童张口就说:“今天师父他老人家有事,早早出门啦!”

  “啊!好巧...”我略带惋惜地说。

  小道童说:“你别着急,师父出发之前专门交待了我,你的朋友不会有事,你被着急。”

  我连忙说:“这可自然,小师傅小小年纪就有一技之长,所谓名师出高徒呀!”

  小道童摆摆手说:“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只学会了些皮毛,跟我的师父相比,还比不上他的九牛之一毛!”琇書蛧

  “啊?小师傅太谦虚啦!”我愣了一下赶紧说。

  我暗想:这牧童子居然那么牛逼,他的师父马道士呢,那应该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啊。

  “我不知道马道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问。

  小道童说:“天还没黑师父就会回来了,带着你们一起去山上对付两只阴魄狸!”

  “阴魄狸?”我愣了一下,问:“阴魄狸为何物?”

  “两个纸人!”小道童说。

  “啊?啊...”我微愣了一下,不禁又问:“不知道为什么要会把他们叫做阴魄狸的?”

  小道童说:“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师父没再说什么,等师父回来,你可亲自问问我师父。”

  “好吧。”我频频点头。

  几人静静地等着,看着那炷香即将被烧尽。

  小道童走到香案上,将一炷香香灰集齐,装在磨制的器皿里。

  小道童再把几粒朱砂倒入器皿里,然后用巴掌大小的小瓶朝里往里往里去些不知道是啥的透明状液体,搅着搅着,缓缓地磨。

  磨好了,小道童就将这些浆糊状物品,装进了一只画有八卦图案的小碟子里。

  “扶着你的朋友。”小道童拿过那只装满浆糊小蝶子对我说。

  “嗯。”

  周成这一刻虽然已经不闹了,但他依然一副痴痴地表情,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像个植物人。

  小道童拿着竹筷从小碟里蘸些粉,点到周成眉间,绘成阴阳图。

  然后,再沿着左臂,抹得很平整。

  一切准备就绪,小道童要我解开周成手臂上的橡皮筋。

  接着,小道童又用盆子放在周成左手下面。

  他掏出一根银针分别扎入周成的左手五指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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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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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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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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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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