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黄金,有龙骨,这一趟,赚大发了!
周铁浆铁骨汉子,这当儿鼻子尖儿一酸,眼眶竟立时湿润了。
他赶紧把眼泪咽了回去,他是铁汉,不能有泪。
将龙骨重新裹好,放入红盒当中。
却不禁犯了难。
这偌大财富,要怎么带出去呢?
为此,他要好好斟酌一番。
少顷,他有了主意。
这些财富见不得光,不可让孟傻子等人知道。
因此,他须先找个稳妥的地方,将这些财富临时寄存。
等到帮蓉蓉拿到那颗水妖之心,再将那些讨厌之人打发掉后,再将财富取出,而后尽情挥霍,好好地尝尝大把花钱的滋味。
他将红盒放下,只身出了地窖。
站在狗屋前,游目四顾。
须臾,脸上露出笑容,分明找到了所需之物。
那是一架大车,红柚木的车身,南洋胶皮轱辘,不错,是好车。
只可惜,美中不足,少了骡马。
不碍的,周铁浆甘愿当驴做马,运走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以周铁浆的力气,几口箱子难不住他。
将五口大箱子逐一扛到车上,又将那个装有龙骨的红木盒子,用包袱皮裹好之后,系在身上,这东西最为关键,非贴身携带不可。
这还不够,他进屋找了一把剪子,将挂在墙上的两幅字画裁成长条状,蘸着死尸的血,在反面各写一个“封”字。
而后弄了些面糊,将写有“封”字的字条,依次贴在箱子上。
如此,箱子便有了封贴。
除他之外,谁敢擅动封贴,谁就得死!
随后,将三具死尸连同染血的零碎全都丢入地窖。
盖上木板,铺好油毡,再把那个石槽放回原位。
一切利落之后,拿掉门槛,拉着大车,出了窦家。
虽说有不少人看见了他,甚至还有人认出了他,却因为看到他身上沾有血污,故而全都假装没看见他,为得是不给自己惹麻烦。
周铁浆如同犍牛,拉着大车,一路来到丘老四家。
丘老四一见煞神又回来了,不由得腿肚子转筋,立时慌张了起来。
“二二二,二哥,您您,您回来了。事儿,办办办,办得咋样?”丘老四怯生生地、结结巴巴地问着。
“挺好!”周铁浆随口回了这么一句。
“那什么,那那,那龙骨拿到手了?”丘老四接着又问。
“你管得着么!”周铁浆没好气地、狠狠地冽了他一眼。
丘老四把脖子一缩,不敢多说话了。
“老四呀。”周铁浆的语气和缓了些,“我麻烦你点事儿呗。”
“哎呦二哥,您抬举我了。”丘老四赶紧说,“能跟您办事,是我的造化,怎么还能说麻烦呢,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有嘛事儿,请二哥只管示下。”
“是这么回事。”周铁浆说,“看到外面车上那几个箱子了吗,我暂时放你这儿几天,不会太久,多说了三五天,我就拿走。”
周铁浆之所以要把如此一笔巨大财富放在丘老四的家里,自是有原因的。
一来,丘老四没什么人缘,除了他周铁浆外,一年到头几乎没人进丘老四的破屋
二来,他知道丘老四打心眼儿里怵他,他交给丘老四的事,丘老四不敢不从。
再者,丘老四的家离着他家不远,他可以随时拿走他的东西。
丘老四有点儿犹豫,他虽然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以他的头脑也能猜得出,箱子里的东西都不是好来的。闹不好,是周铁浆弄死了窦家哥儿仨,顺带把窦家的东西拿了回来。
倘真是这样的话,一旦惊动了官面,那他可就犯了藏匿赃物的罪过,就算不挨枪子儿,也得吃几年牢饭。他已经吃过坐牢的苦头,所以,他犹豫了。
“怎么!”周铁浆看出了丘老四的心思,怒而虎目圆睁,登时杀气腾腾,“你小子含糊了么?!”xǐυmь.℃òm
“我,我我……”丘老四胆儿发虚,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甭废话!”周铁浆凶神恶煞一般,唾沫星子溅了丘老四一脸,“你小子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我可跟你说好了,这事儿你要说给外人听,又或是擅动了封条,我可饶不了你,我要不把你小子的罗锅给掰直了,算我周铁浆这些年白混!听见了么!”
丘老四浑身一抖,好悬没拉一裤兜子,赶紧说:“听听听,听见了!”
“哼!”周铁浆憋着大嘴,极是轻蔑地看着满身乱哆嗦的丘老四,“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么,我也不白用你的地儿,回头我会赏你点儿好处。”
“不不不,”丘老四慌张地说:“还是那句话,能给二哥办事,是我的造化。二哥用得着我,是看得起我。我嘛也不要,有您看得起来我,我就知足了。”
周铁浆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丘老四滚一边儿去,别碍事。
丘老四识趣地缩在墙角,好赛一只斗败的鹌鹑,老实至极。
周铁浆进进出出,吭哧吭哧地将五个大箱子,抱进里屋,摞起来。
而后,指着封条上,用人血写的那个“封”字,问丘老四:“认得这个字吧?”
“认得。”丘老四急忙说道,“二哥只管放心,我绝不敢碰一下。”
丘老四的鼻子赛过老鼠鼻子,他嗅到了血腥气,明白那个“封”字是用人血写成的,所以,他真心吓怕了。
周铁浆把该办的事都办妥了,他想快一点见到玉芙蓉,于是离开丘老四的破屋,大步流星朝着自家走去。
一想到蓉蓉见他带着龙骨回来,又想到蓉蓉因为高兴,而抱住他又蹭又啃的画面,一张黑黝黝的大脸,不由得乐开了花。
于是乎,脚下生风,越走越快,恨不能一步到家。
“屋里的。我回来了!”
没等进院,先叫唤了一嗓子。
由于心情大好,故而忘乎所以,直接管玉芙蓉称呼为“屋里的”,这三个字是对自家婆娘的称呼。很明显,这傻老爷们儿,已经把玉芙蓉当成了自己的老婆。
照理说,他嚷了这么一嗓子,多少都得有个回音才对,即使玉芙蓉不搭茬,他侄子小甲也得有个回应,何况还有孟傻子哥儿仨。
此刻已经日上三竿,迷魂散的药力应该过来,他三个不可能醒不过来。
周铁浆见没人应声,不免有些纳闷。
等到一步跨进院子里,扑面而来的死寂,叫他立时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立时荡然无存。
横眉紧皱,一对虎目当中,有了警觉神色。
……死气沉沉……
……这不对劲!
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涌上心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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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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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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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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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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