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浆连人带心,已归其所有,自是答应的十分爽快。
既如此,玉芙蓉的心愿已经完成了一半。
对于那屋酣睡的三条汉子,周铁浆问玉芙蓉,要不要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全都砍了?
玉芙蓉说:“留他三个,还有用处。”
接着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我估摸着,到天亮的时候,药力散的差不多了,他们三个就会醒来。实在醒不了,一盆凉水浇下去,保准能醒。”
“那就好。”玉芙蓉笑着说,“咱俩的事,你可要把你那张嘴兜住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只管放心。”周铁浆拍了拍胸脯,“我保证跟谁也不说。”
“对了。”周铁浆又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把那妖女给……”
话不说全,用手比划了一个一刀穿心的动作。琇書網
“别急。”玉芙蓉稳重地说,“现在想弄死她,还有些费劲。她身上那曾鳞甲,刀砍不动,枪扎不透,而我费尽苦心得到那把龙骨刀又不慎弄丢,所以,咱们暂时还不能动她。白天的时候,你也见识过她的能耐,别看她也是女人的样子,可她的劲儿比牛劲儿还大,轻易扳不倒她。数年之前,我进去过龙王庙下面的那座密室,我本以为凭我的本事,收拾一个老头子和一个野丫头,不费吹灰之力。结果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那个老家伙出手不俗,居然让我占不到分毫便宜。而那个野丫头,则趁机在我背后下手,将两块冰片打入我的体内,还将我困在那些石头棺材当中好一阵子,虽然最后他们放了我,却也害得我这些年里生不如死,一到天凉的季节,我这满身的骨头都跟碎了一样的疼。那些年里,我隐姓埋名,过着苦日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们害得我这么惨,我连做梦都咬牙切齿,我苦苦忍耐了这么多年,就等着恢复元气之后,找那对恶毒父女报仇,好不容易让我等到这一天,没想到功亏一篑,不但没能报仇,还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龙骨刀给弄丢了。周郎,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说着说着,又要掉泪。
周铁浆赶紧哄劝,并赌咒发誓,一定会帮她达成心愿。
周铁浆问玉芙蓉,那把龙骨刀,难道真是龙骨制成?
玉芙蓉告诉他,那把刀真的是用龙骨制成,她费尽心思才从一位山野异人的手中得到,没想到还没等派上用场,就给弄丢了。
周铁浆蹙着眉头,沉吟不语,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玉芙蓉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等着听他待会儿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周铁浆才说:“说起龙骨,我倒想起一件过去之事。”
“怎么回事,你赶紧说。”玉芙蓉急急地问着,眼神当中有了一丝期盼。
周铁浆说:“离此不远,有一眼井,相传井里住着一条白龙,老一辈都说,那条白龙从井中飞入之后,隐于海中,只等渡劫之后,就可成为天龙。有一年,下了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海水翻腾,白龙显出身形,在空中乱舞,眼见着越飞越高,就要进入乌云之时,却突然被一道利闪击中,当即从空中摔落,掉入海水当中。等到暴雨停歇之后,有人在海边发现那条白龙,几个胆子较大的人凑到跟前一看,方知那条龙的背上被雷电击穿一个大洞,早已成了一条死龙。于是,人们纷纷争抢龙鳞,肉和骨头也被拆分,肉自是被人给吃掉了,而龙鳞则挂在门口阻挡蚊蝇,龙骨大都被卖到药材铺子,据说能够入药,可使人益寿延年。虽说这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我想,一定还有人保存着龙骨,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如果能打听到,我就设法给你拿来。”
“周郎,你对我真好。”玉芙蓉面露欣慰之色。
“别说这点小事,为了你,杀人放火我都愿意。”周铁浆嘿嘿傻笑着说些傻话。
“周郎,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你那侄子小甲,对那妖女已经动了心。他俩已经出去老半天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你不出去找找么?”
“不回来正好。”周铁浆傻笑着说,“他们要是回来了,咱俩的好事不就给搅黄了么。”
“傻样。”玉芙蓉咯咯一笑,接着说:“那妖女不是什么善类,你侄子对她有心,她并不会领情,到头来,你那侄儿终将受她所害。所以,你要想救你侄子的命,就必须先把那妖女给灭了。”
“这小崽子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好赖,等我见到他,我就叫他离那妖女远一点,他要不听,我就打断他的腿,拿绳子把他捆起来。”
“你糊涂呀。”玉芙蓉将柳眉一挑,“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么。你暂时先由着小甲,千万不能露了马脚,一旦让妖女知道咱们要对付她,到时候有麻烦的可就是咱们了。你赶紧找到龙骨,咱们有了对付妖女的法宝,就不愁大事不成。你那侄子小甲,到时候也只能死心。”
“好!”周铁浆点一点头,“全照你说的办。蓉蓉,你……”
周铁浆嘿嘿傻笑着,话只说了一半儿,便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你想说什么?说呀?”玉芙蓉分明已经看穿周铁浆的心思,却假装不知道。
“嘿嘿嘿……”周铁浆光是傻笑。
玉芙蓉咯咯一笑:“傻样儿,大老爷们儿,连话都不敢说。”
“我想说,我想说你还有劲儿么?你要还有劲儿,咱再比划比划呗。”
此言一出,果然如玉芙蓉所想一模一样。
只是,这事叫她有些犯难,她身上有伤,一旦用力过猛,伤口极易崩裂。
先前,她为了达到目的,用昔日学会的奇门术护住伤口。可经过这么一折腾,元气耗去大半,再要折腾一回,只怕这条老命都难保。
而周铁浆,此刻却是一副虎视眈眈,不依不饶的模样。
玉芙蓉正要想法制止,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不用问是谁,也知道是小甲和丽莎回来了。
玉芙蓉赶紧给周铁浆使个眼色。
周铁浆会意,但同时面露不悦,分明是在抱怨小甲不该这时回来。
小甲哪里晓得二伯如今已经是玉芙蓉的人了,他见二伯与玉芙蓉在一个屋里,又见火炕塌了大半,不由得纳闷起来。
周铁浆让他赶紧滚到东厢房去。
小甲一刻也不想离开丽莎,但二伯的话又不能不听,再者他浑身湿透,也要赶紧把湿衣裳脱下来凉一凉才行。于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正房,进了厢房。
丽莎则将那面法鼓视为自己的小窝,钻进去便不再露头。
周铁浆感觉无趣,而玉芙蓉则催他快着出去,以免让小甲起疑心。
周铁浆极不情愿地出了屋,朝着那边摆放在角落中的法鼓,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才迈步走出正房,去了东厢房。
此刻以近四更天,他丝毫困意也没有,于是独自出了院子,去找丘老四,打听有关龙骨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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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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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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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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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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