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卓回到自己院里,刚处理完一些事就听说君念念出了事。
当即放下手中在忙的事,急急地往外走去。
清雅堂里。
祝思雪身上的衣服被抽得一道道错综复杂的血痕。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哭。
祝大夫人就坐在那里无声地抹眼泪。
她是想先带女儿去瞧瞧大夫,但是一个大的,一个小的,非得要来公爷这里讨公道。
祝家大爷祝鸿羽坐在祝大夫人旁边,脸上怒意丛生。
君念念就这般无聊地站着。
她才不跪,她又没做错什么。
再说哭能有用吗?
祝家人还能不心疼自家闺女,跑来心疼她吗?
“二爷来了。”
随着外头打招呼的声音响起。
着急又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君念念鼻头一酸,忽然嘴往下一撇,眼眶就红了。
“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祝鸿卓走到她面前。
君念念抬头看他,眼睛一眨,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祝鸿卓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君念念像献宝似地,哆哆嗦嗦地递上自己一只手,缓缓展开。
掌心红彤彤地一片。
祝鸿卓眉头一紧,厉声道:“怎么回事?
屠杨,快去拿药来。”
眼皮一抬,看着君念念时,很凶,但语气终是有些不同地道:“你自己身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跟你说了多少次,莫要胡闹,为何手伤成这般?
我答应了你娘要照顾你,你若是出事,我如何交待?”
君念念不说话,咬着唇,委屈地眼泪直往下掉。
屠杨很快将药拿回来了,祝鸿卓亲自抹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往她手上擦。
君念念的眉头但凡动一下,他都要停下轻轻地替她吹很久。
被抽得浑身都在疼的祝思雪:……
“二叔,我才是你侄女,我才是受伤的那个好不好?你为什么眼里只有个外人!”
祝鸿卓眸子稍微往后扫了扫。
好像真的才发现堂内还有其他人。
祝老大和他媳妇气得脸都青了。
有血缘关系有什么用,祝鸿卓眼里看不到,这些人就可以跟不存在一样。
祝老将军姗姗来迟。
因为府里没有老夫人,遇到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想对付祝鸿卓,就得劳驾老爷子出面。
祝老爷子目光随意地扫了眼,还没坐下,祝思雪已经迫不及待地告状,展示她的伤口。
听到君念念拿着枝条抽人,祝鸿卓的眉头又动了动,眼睛看向君念念,似乎对她选的武器很是不满。ωωω.χΙυΜЬ.Cǒm
“君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祝老爷子问。
不愧是能混到护国将军位置上的人,断事上就比祝家老大好太多了。
君念念擦了泪,对着其他人她很是坚强。
“祝将军,我承认今天拿走祝小姐的汤是我不对,我应该先问清楚,但是鸿卓叔叔已经说了会赔,我认为她就不该再对厨房的人滥用私刑。
我爹说,大将军您军纪严明,处事公正,今天的事相信您能做出最公正的处理。
厨房的人擅自将汤分给我是有不对,但也罪不至死。
祝小姐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按下了人就不管不顾地打,请恕晚辈无法袖手旁观。”
“她打人不对,那你打人就对了吗?”祝大夫人忍不住吼道。
“你看看雪儿伤的多重,她是姑娘家,你下这么狠的手,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祝鸿卓:“所以你们一开始应该带她去看大夫,而不是等在这里。”
这么明显的事,祝鸿卓不说,祝老将军就看不出来吗?
可他偏说出来,将这小心机摆到明面上,祝家大房三人的脸当即红了个透。
“是,是我要留在这里等祖父。
祖父,孙女嫁不嫁得出去已经不重要了,孙女今日被她毁了名声,又打成这样还有谁家愿意要。”
“不重要的事拉着父亲为你做什么主。”
祝鸿卓一锤定音,拉上君念念便要走。
祝老将军这才来了脾气。
“老子还没死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重不重要老子说了算,你给我站住!”
祝鸿卓站下了,但他示意屠杨带君念念先回去。
君念念哪能答应啊。
最终在她的劝解下,祝老将军才消气了些。
祝思雪为难厨房的人也被君念念打了,算是得了教训。
除了罚祝鸿卓赔上三根买千年老参的钱。
其余厨房的人便是因为这次的意外,额外多领一年的薪水。
要不说厨房的人心底偏向君念念呢。
一样是娇气跋扈的小姐,君念念闹腾得叫人头疼但喜欢。
祝思雪就是让人打心底的厌恶。
厨房的人被打憋了一肚子气,有君念念替他们出了头,他们感激;又多拿钱,他们可是爱惨了君念念。
祝大夫人对这样的结果一点不满意。
君念念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吗?
祝思雪可是实打实地一身伤。
她抿了抿嘴,几次想开口都被祝老大瞪了回去。
祝老将军有什么资格处罚君念念?他们也只能借着这事让老二受罚而已。但没想到,只是让老二出点钱。
祝大夫人见不能再说什么了,就急急地起身要带祝思雪去看大夫。
祝鸿卓的药看着不错,她快步跟上去,想厚着脸皮要一点,就听走在前面的祝鸿卓和君念念说:
“多大点事值得你掐了枝条去抽,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吗?”
君念念委屈:“我哪知道枝条会把手磨成这样啊,以前也没用过枝条。
肯定是那棵树不好,它生出来的枝条太硬了。
反正不是我的错。”
祝鸿卓:“哪棵树?”
“就是厨房外头,离得最近的那棵最大的树。”
祝鸿卓:“上次砍树的时候就该一起砍了,年头确实久了。”
然后祝大夫人就见祝鸿卓一本正经地吩咐屠杨,“将上次砍树的人找来,尽快将这颗树也处理了。”
屠杨:……“那大夫人那里……”
祝大夫人很欣慰。
两个混账东西身边总算有个靠谱的人。
“这里不是我家吗?我想砍一棵树还要经过旁人同意?”祝鸿卓脸色冷了。
屠杨忙道:“那肯定不用,属下就是想问下您需不需要属下去给她回个话。”
祝大夫人……我终究错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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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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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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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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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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