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气急败坏地指着李氏。
李氏不知所措地捂着脸。
在院子中间蹦着跳着撕心裂肺喊着的虎子。
虎子蹦跶蹦跶地,忽然也不动了,他忽然醒悟闯了大祸,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承福看着林大,怒道:“林忠,你竟敢防火烧粮!”
林大满脸得不敢相信,点着虎子,痛心地道:“虎子,爹就是打你,也是为了你好的。
你看看你,被你娘惯成什么样子了?撒谎,不尊敬长辈,为了逃脱挨打,忤逆爹爹。”
说着难过地摇着头,“唉,都是平时你娘太惯着你了。慈母多败儿啊。”
他上前几步,对虎子伸出手:“虎子,来,到爹这里来,爹不打你了,爹好好给你讲道理。你不要再撒谎了。”
虎子不知所措地看看爹,又看看娘,忽然向老林太扑过去:“奶奶——”
老林头和老林太本来就怔怔地看着,老林太被虎子撞得退了步,差点摔倒。
忽然醒悟过来,抓着虎子叫道:“虎子,可不敢胡说八道,快说是你瞎说的。”
虎子正要大哭,一下子就仰头呆住:“奶奶,我没胡说八道!”m.χIùmЬ.CǒM
老林头跺着脚,忽然上前,冲着一旁发呆的林义道:“老二,你这下满意了?”
林义木然地看着老林头。
老林头抬起手,怒视着林义,手指头发抖地指着他:“你把你大哥家作成这样你满意了?”
林义摇摇头,惨然道:“爹,是我让大哥烧了我家的粮仓的?”
“胡说!”老林头暴怒起来,“小孩子胡说八道就当真了?是你自己家不小心烧了房子,还赖到你大哥头上!”
说着转向赵承福:“村长,我两个儿子怎么样我心里清楚。
我这老大忠厚老实,对老二一家没说的。
就中午还去请他二弟一家回家里吃饭,怎么能烧了老二的粮仓?
都是老二媳妇嫌弃没上桌吃饭,挑唆着老二和他大哥生分。
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子,他们是亲兄弟,老大怎么能干出那种事?”
林义忽然怒吼道:“爹,大哥忠厚老实,我呢?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你吼什么!”老林头跳着脚喊道,“是什么能怎么的?不都是我儿子?”
又对赵承福道:“村长,你听听,你听听,老大从来没大声和我说过话,这老二都能忤逆吼我。
他啥事还干不出来?不敬兄长,忤逆爹娘,现在还污蔑兄长。村长,你可要明察啊。”
赵承福使劲点点头:“老林叔,你放心,我肯定要明察的。来人!把林大绑了!”
林大一听叫道:“冤枉!冤枉!”
老林头急了,一把抓住林义的衣领摇晃着:“老二,你就看着你大哥被关起来?”
老林太推开虎子,上前就给李氏一个巴掌:“你这个毒妇,我好好的大孙子都是被你教坏的。我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李氏被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林大被两个小伙子绑着,瞪着李氏,“平日你就不让我管教儿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着儿子忤逆爹,诬蔑我,你满意了吧?”
老林太又冲向赵承福,抓着赵承福的衣服哀求:“村长,都是我那个狠毒的大儿媳挑唆的。
我孙子还小,不懂事的。我大儿子真没有胆子放火啊。”
赵承福掰开老林太的手道:“是不是林忠放的火,自然有明天县令大人再来断案。”
老林太转身又扑向王氏,骂道:“你这个黑心肝的,自己烧了粮仓,又来陷害我大儿子。
都是你挑唆的他们兄弟两个不合,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林半夏上前,拦在王氏身前。
眼看着老林太就要撞到林半夏,赵承福吓了一身冷汗,急忙上前抓住老林太的双臂。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冲撞乡君!”
使劲一推,将老林太也推个趔趄。
又喝着众人将虎子也抓过来。
小虎子被吓到了,连哭都不敢了。
围观的村民们眼睁睁地看了这一场大戏,这时候才觉得尘埃落定。
几个房屋被烧的村民忽然冲上前,对着林大就拳打脚踢起来。
哭骂声,嚎叫声,拉扯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林半夏拉着王氏和林义,悄然进了屋子。
从出去之后,自始至终林半夏都没有开过口。
她原本也以为是虎子胆大包天放的火,却没想到虎子指证的竟然是大伯。
她看着爹娘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些的面容,想要安慰,却也无从说起。
爷爷奶奶与大伯一家之前的做法,已经伤了爹娘的心。
刚刚爷爷的那番话,怕是让爹娘的心都伤透了。
林义木然地坐着,瞪着眼睛,好一会眼睛忽然闭了,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半夏她娘,咱们回县城去吧。”
王氏泪眼婆娑地看着林义,使劲点点头:“嗯,咱们明天就回县城。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林半夏无声地离开房间,让爹娘独自平息心中的伤痛。
王府内,夏长衍挥手让护卫退下。
管家在旁边说道:“王爷,林姑娘一向心疼她爹娘,这下不知道会如何伤心呢。”
夏长衍哼了声道:“这种家人,还是远远打发了好。”
管家道:“林大触犯法纪可被流放,林老头一家,就要着落在林姑娘爹娘身上了。”
夏长衍冷笑道:“不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吗?既然那么舍不得林大,就跟着一起流放好了。”
管家劝说道:“王爷,老林头虽然偏袒长子,但纵火一事也确实不知情。
若是判了一同流放,恐被村人说成林姑娘不孝,累及林姑娘声誉。”
夏长衍也知道这些,只是气老林头如此做派,林半夏受了委屈。
沉吟片刻道:“明天派人从城了买了砖瓦去,在上冻之前,先将那几户村民的房子修建了。”
又道:“账都记在林姑娘名下。”
管家笑道:“王爷处心积虑为林姑娘打算,林姑娘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感动呢。”
“感动?”夏长衍心中一动道,“林家就不必修了,在城里寻一处院子,要三进两院的。”
管家立刻就明白了:“是,明早我亲自去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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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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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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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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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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