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说不过凌云,而是他无法像凌云那样无所顾忌。
到底是亲骨肉,凌云再怎么嚣张、再怎么离经叛道、再怎么不给夏侯卿颜面,夏侯卿都始终不舍得真正地怪罪这个儿子。
换作是他们四个义子,任何一项行径,只怕都已经沦为一枚弃子。
夏侯峥曾嫉妒过长袖善舞的老二,嫉妒过天资聪颖的老四,但那些不过是一时的情绪。
因为他明白,自己是长子,是实力最强的儿子,又有老三甘愿辅佐自己,城主之位将来一定会是自己的。
凌云的出现,才让夏侯峥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灵魂深处的嫉妒。
他看着凌云那张厌世的脸,恨不能冲过去将它一把撕烂。
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及时压下心头的翻滚,言归正传地说道:“我是奉命前来捉拿囚犯的,少宫主还是乖乖配合的好。”
凌云一口咬定道:“百花宫没有囚犯。”
这时,那名被“围剿”的车夫自夏侯峥身后走了出来。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可以作证……有两个犯人劫持了我的马车,逼着我带他们来到百花宫附近,还试图杀我灭口,幸亏我逃了!”
凌云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污蔑百花宫?”
这时,为首的青年弟子开了口:“哎呀,这不是上回来咱们百花宫偷羊的小贼吗?被我们打了一顿丢了出去。怎么?心里不服气,跑来给百花宫泼脏水了?”
车夫大惊失色:“你们……你们无中生有!”
凌云对夏侯峥道:“你看,你有证人,我也有。”
夏侯峥举起城主令:“是义父派我过来的!你是违抗义父的命令吗?”
凌云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了鸡毛当令箭?除非城主亲自过来,否则谁也别想从我身上跨过去!”
夏侯峥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逼我动手。”
凌云扫了众人一眼,有恃无恐地说道:“你只管动手,伤了我,城主怪罪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担得起。”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一个人敢上前。
夏侯峥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云凛是在故意激怒他。
一旦他伤了云凛,不管是不是云凛的原因,城主都会怪罪他。
可云凛以为这样,自己就拿他没辙,恐怕也太天真了。
点了他的穴,让他没办法再挡道就够了。
百花宫的弟子看出了夏侯峥的不怀好意,齐齐拦在了凌云的身前。
然而他们又不是夏侯卿的儿子,夏侯峥根本不必与他们客气。
“你们退下!”
凌云下令。
夏侯峥冷冷一笑:“退也没机会了!”
他一掌拍上马背,借力一跃而起,劲腰一扭,一掌朝百花宫的弟子们打了过去。
弟子们誓死不退!
眼见就要被他重伤,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拳对上了夏侯峥的厉掌。
夏侯峥被一股可怕的内力震飞,落在地上后,立刻扎紧步子,却依旧滑退了十多尺,脚底板都磨平了。
看着面前两道长长的沟壑,夏侯峥脸色一沉。
百花宫的弟子们眸子一亮:“端木大人!”
卫胥双手背在身后,气场强大地走上前:“我看今日,谁敢动我端木岐的儿子!”
另一边,莫邪带着宇文汐与宇文怀去了百花宫。
小虎晚上吃多了,肚子疼到半夜。
宫主一直抱着他,小家伙睡着了也没舍得放下。
莫邪见到她时,她怀里还抱着小虎。
莫邪很惊讶,没想到高冷霸气的宫主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给宫主添麻烦了。”
莫邪惭愧地说。
宫主没觉得麻烦。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就算没有莫邪与儿媳的这层关系,她也会收留宇文汐与宇文怀的。
就是被人算计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
她有点儿想揍人了。
她让灵音给二人安排了厢房,她将小虎抱去了飞云宫。
见到苏小小从屋子里出来,她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苏小小哦了一声道:“五虎刚刚叫醒我,说出事了。”
五虎:今天也是努力挣鸟食的一天!
宫主本来不想吵醒苏小小的,算漏了五虎这只鸟。
她说道:“小虎睡着了,我去看看凌云。”
苏小小扬了扬食指:“爹已经去了。”
宫主:“……”
鬼怖和卫六郎也去了,二人易容成百花宫的弟子,混在一群刚下山的弟子里面。
但这也只能拖延,毕竟夏侯峥的手里的确握有城主令。
凌云可以耍小性子刁难夏侯峥,夏侯峥也能派人去城主府搬救兵,等夏侯卿或长老们过来,就彻底拦不住了。
若执意拼死阻拦,就等于是坐实了。
苏小小思前想后,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把小虎抱回房中,写了一张纸条,让五虎送去城主府。
五虎的内心是拒绝的。
“一颗鸟食。”苏小。
五虎炸毛:上夜班不得翻倍吗?!
苏小小:“一趟,一颗,你要是跑十趟,就给你十颗。”
五虎摔翅膀:成交!
五虎带着“信”,骑着自己的金雕座驾,威风凛凛地飞去了城主府。
苏小小猜的没错,夏侯峥的确派人去城主府告凌云的状了。
只不过,马儿哪儿有鸟快?
五虎扑哧着翅膀落在了谢瑾年的窗台上。
窗户是关着的。
五虎用鸟嘴礼貌地敲了敲窗户。
谢瑾年睡眠浅,当即坐起身来,走过去开了窗,看着失踪多日的爱鸟,难掩惊喜:“如意?”
五虎将自己的一只鸟爪伸出去。
谢瑾年看着绑在上面的纸条,狐疑地拆下来一瞧。xǐυmь.℃òm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二公子,要做笔交易吗?”
落款:程苏。
谢瑾年微微眯了眯眼。
五虎感受到了杀气,悄咪咪地往旁侧挪了挪。
谢瑾年冷冷地看向五虎:“原来你一直是个小细作。”
五虎想了想,又笨拙地挪回来,十分狗腿地拿鸟头贴贴他的手,展示了自己极强的彩虹屁天赋:
“如意爱你呀!如意爱你呀!如意爱你呀!”
原来会说话……谢瑾年冷漠脸:“呵。”
纸条的背面还有几行小字:“它叫五虎,以它为质,想了解交易内容,让金雕把信带回来。”
五虎还不知自己被黑心肝的女主人给卖了,兴奋地啾啾叫:“肥信!肥信!肥信!”
鸟习!鸟习!鸟习!
谢瑾年呵呵道:“你的主人真当我很稀罕你吗?”
五虎怀疑地看着他:“噫。”
谢瑾年唰的放下了窗子。
被拒之窗外的五虎:“???”
须臾。
窗子又开了。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出来,把五虎抓了进去,同时顺手扔出了一张纸条。
金雕一口叼住,扑哧着翅膀飞走了。
顶着一撮小呆毛,落入谢瑾年掌心的五虎:“……”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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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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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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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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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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