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邺出门了。
大皇子妃出门了。
就连秦嫣然也坐了一辆马车出府,独独不见徐庆的影子。
就在苏小小琢磨徐庆是不是压根儿不在大皇子府上时,徐庆驾着一辆马车出来了。
当车帘被风吹起的一霎,苏小小敏锐地观察到马车是空的。
“去接秦嫣然的?可秦嫣然有自己的马车……”
苏小小正嘀咕着,就看见徐庆的马车往西去了,秦嫣然是往东走的,方向不一致,与秦嫣然无关。
至多是拿去接秦嫣然做了个挡箭牌。ωωω.χΙυΜЬ.Cǒm
苏小小麻溜儿地跟上。
她不是第一次跟踪徐庆,但徐庆替秦江办事与替南阳王办事的用心程度是不一样的。
她把徐庆跟丢了。
“难怪苏陌让我小心这家伙,确实有几分本事。”
苏小小想了想,把五虎从马车里抱了出来,自打小郡主有了新宠四虎小答应之后,五虎就沦为了失宠的虎妃。
那条叫如意的正宫小金蛇还没说啥呢,五虎自然也没处诉苦。
终于又有了新任务,五虎表示它又是一只斗志昂扬的二五仔了!
五虎去找徐庆。
鸟找人,总比人找人来得快,前提是它得是一只受过训的鸟。
很庆幸,白莲教的大长老将五虎驯养得极为出色,就是道德底线差了些……卖主卖得毫不犹豫。
马车停在一个集市附近,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这边。
苏小小倒也没在马车上干等,她将近期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徐庆应当是去见南阳王了。
南阳王是个比莫归远更强大的劲敌,尽管他更年轻,但他天赋异禀,比莫归远更聪明,更擅谋算人心,极有可能也更冷血。
他此番回京,应当是为遗诏而来。
当年两位皇子争夺皇位时,各自握有一道先帝的密旨,不同的是在夺嫡的最后一步,南阳王的密旨突然遗失了。
遗失原因不明,卫家怀疑是汝阳王干的。
按卫廷的说法,密旨的遗失让南阳王失去了优势,变得名不正言不顺,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汝阳王即位。
卫家一直认为汝阳王手里的密旨是伪造的——偷了空白圣旨,胁迫了掌印太监与秉笔太监,篡改诏书。
但眼下看来,恐怕南阳王的那一道才是。
苏小小真正关心的是,南阳王的密旨当真遗失了吗?
万一没有遗失,而是被他藏起来了,只等毁了先帝遗诏,干掉景宣帝,他再拿着密旨登基为帝——
鬼怖没死,卫宴没死,他俩不能一辈子躲在暗处,另外,她如今也知道了遗诏的内容。
南阳王不会放过他们。
“必须找出遗诏,不能让它落在南阳王的手里。”….梳理完脑子里的思绪,五虎也回来了。
然而它张嘴第一句不是找到了,而是:“大虎!二虎!小虎!”
苏小小眼神冷了下来。
-
庭院中。
徐庆打算离开了,忽然间,他双耳一动:“什么人!”
一只鸟扑哧着翅膀飞走。
蛊师笑了笑:“一只鸟罢了,我说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徐庆凝神聚气,仔细感知了一番四周的气息,确定没有陌生人跟过来,他不再多言。
“这就走了?”蛊师站在廊下,意态闲闲地看着他走下台阶,“你这人真没意思,好心和你说几句话,你爱搭不理,你对你的那位秦小姐也这般冷漠无情吗?还是说,你只对她怜香惜玉?”
徐庆骤然转身,双腿的肌肉迸发出蓬勃的力量,几步迈上前,掐住蛊师的脖子,将他冷冷地撞在了身后坚硬的墙壁上。
墙体上的灰尘都被震落,扑了二人满头。
“咳咳咳!”
蛊师呛到了,“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好好好,我再也不提她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蛊师很清楚,徐庆不会杀了自己,但让自己吃些苦头还是能够的。
他的好蛊不多了,不想浪费在自己人身上。
徐庆冷冷地松了手。
蛊师摸了摸被掐疼的脖子:“几年不见,你脾气还是这么臭!主人不在我才和你开个玩笑的,我又不会当着主人的面说这些。咱们也不容易,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呢,对吧?”
徐庆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蛊师叫住他:“喂,你跟主人的时间比我久,可知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小捣蛋爬到主人腿上作乱,还作死地抱住主人的脖子。
主人最讨厌别人靠近自己,可主人竟然没将几个小捣蛋丢开。
他只能自己退出来了。
之后三个小家伙化身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后,一直到在主人的屋子里睡着。
“主人不像是这么念旧情的人啊……难道主人是打算利用那几个小家伙威胁卫家?”
“不知道。”徐庆面无表情地说。
蛊师淡淡笑道:“你不是最了解主人吗?主人想什么,你会猜不到?”
徐庆反问道:“你觉得我今日为何受罚?”
蛊师一噎。
徐庆告诫道:“主人的心思你最好别猜,老老实实做你的事,或者你想尝尝我今日的滋味。”
想到徐庆皮开肉绽的模样,蛊师的头皮麻了麻。
蛊师冷哼道:“我不管,反正主人答应了我的,说我可以用他们做蛊童,我现在就去抓一个过来喂蛊虫!”
徐庆看不惯他这些阴私手段,但也没阻止。
二人分道扬镳,一个去抓熟睡的孩子,一个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二人错身而过的一霎,徐庆本能地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夜色里,破空之响由远及近,闪电般朝着他二人疾驰而来!
徐庆一掌拍开蛊师,猛地拔刀,劈断了其中一支箭矢!
另一支箭矢深深地插进了墙壁里,箭尾晃出虚影,可见其力道之大,方才若不是徐庆将蛊师推开,他已经被射穿脑袋,脑浆子都迸一地了。
蛊师不寒而栗,忙躲在了柱子后。
徐庆望着夜色警惕地说道:“别鬼鬼祟祟的,出来!”
咻!
又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比方才的更为迅猛!
徐庆再次一刀斩,稳稳斩断箭矢!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的是,这次的箭里竟然暗藏玄机,断裂的一霎,里头的药粉洒了出来。
他大惊:“不好!是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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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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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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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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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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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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