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坏了浴桶这种小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受伤了,亦或者他又裸着半身,以至于白楚汐完全没有想过——
他这种天花板实力,怎么会发生灵力失控这种事情。
或者说,他到底动情入迷到什么地步,才会导致灵力溢出……
不过正好来了谢简清的房间,白楚汐想到了一件事。
她抬起头来,“简清,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
以免到时候,让他心里产生芥蒂。
看着她脸上的认真表情,谢简清的唇角压平了。
像是逃避似的,他瞥开头,“师尊不必与徒儿商量,徒儿会听从师尊的每一个决定。”
白楚汐摇了摇头,之前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
“你先听我说,我想跟你商量,是因为不想让你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想让你难受,你懂吗?”
谢简清垂下眸,声音低低的:“……徒儿不会再难受了。”
大不了,他瞒着师尊,把那些人解决掉就行。
他只是,不想让师尊再产生要离开他的想法了。
所以,他会自己想办法,师尊不必再多挂念着他。
“真的吗?”
白楚汐有些低的声线传来,谢简清一瞬间愕然地抬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归于平静。
那种风平浪静,让谢简清心里忽然一揪,怅然若失的感觉填满了他的心。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不住眼前的人一样,不知她在想什么,她的洒脱好像将他扔在了身后。
谢简清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想揪住她的衣袖,慌忙摇了摇头。
“不是的,徒儿想听师尊说。”
他低垂着头,眉眼下敛,看起来有些低沉的样子。
白楚汐问他:“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听起来,好像决定要将自己的想法完全排除在外似的,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谢简清薄唇紧抿,不敢看白楚汐的眼神,她一定很生气,对他也很失望吧?
他总是这样不得要领,惹得师尊烦闷,想到一抬头就会看到师尊皱着眉头,谢简清心尖泛酸。
“徒儿只是,不想给师尊添麻烦,师尊不用考虑徒儿……”
白楚汐叹了一口气,声音放柔了一些,“别低头啊,看一下我。”
原本是她躲着人的,结果现在反而变成黏着她的谢简清视线闪躲了,白楚汐都有些发笑了。
谢简清蜷着的手指紧了紧,抿紧唇在她的声音中抬起头来。
想象中的蹙眉失望都没有,迎接他的只有那双桃花眼漾起的笑意,以及微微上扬的红唇。
谢简清紧揪的心忽地松开了,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心尖酸软发胀,薄唇抿得更紧了。
白楚汐的声音响起:“所以,你真实的想法是?”
在她鼓励的眼神中,谢简清哑声道:“师尊只看着徒儿吧,徒儿不想听到别人的事。”
白楚汐顿了一下。
原来,他是猜到她要说什么,所以才会是这个反应。
屋内的气温渐渐升高,白楚汐感觉有些闷了,把门推开了。
凉风吹进来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心绪都清醒了不少,阳光映照在谢简清身上,在他周身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白楚汐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让你也知道。”
谢简清低沉的嗓音闷闷的:“嗯。”
他明显情绪不高的样子,似乎不管白楚汐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白楚汐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邀请苏枞来我家做客的话,你……?”
她试探性地抬头看向他,果然,谢简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冷。
他低着头,黑眸莹亮目光专注地盯着白楚汐,“师尊为何想邀请他?”
难道,他真的比他差那么多吗?
谢简清藏在衣袖里的修长手指一蜷,薄唇紧抿。
见他表情都变了,白楚汐连忙解释道:“上次我不是喝醉了吗?本来想说的事没说上,所以黎姨也想着最后再请他做客一次,就当是告别了。”
幸好有这个理由可以挡一下,白楚汐本想和他好好说一说,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对苏枞没什么好感。
想到那个理由,白楚汐又有些无奈,她好像,真的没有对苏枞多特别吧?
只是可能,因为他生得漂亮,性格又好,理所当然地对他印象好。
不如说,像谢简清这样讨厌他的,应该才是少数才对。
怕他又像之前那样,白楚汐解释得有些急促,谢简清看着她眼里的慌张,黑眸这才松了不少。
他一言不发,看了白楚汐很久,直到白楚汐都被看得咽了咽口水,才忽的收起了周身的刺。
整个人仿佛突然泄了气一样软了下来,眉尾下垂黑眸有些淡淡的委屈可怜,藏在他清冷的面容里,不易察觉。
他说道:“徒儿不喜欢,但既然黎姨想给院子告别,自然是需要的。”
紧接着,他往前走近了两步,缓缓俯身低头,靠在白楚汐的肩上,依恋似的蹭了蹭,低喃道:“所以,徒儿无妨。”
不过是最后一顿饭罢了,在这之后,他不会再让师尊见到他了。
谢简清覆在香软的肩上,眯着眼勾唇笑了。
白楚汐看着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缩到自己肩头的人,他的墨发乌黑顺滑,还和他身上一样散发着清冽的淡香。
怎么看都是一个气质清冷的英俊男人,但每次在她身旁,动作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白楚汐开始反思,难道真是她一开始太惯着他了?
但那个时候,不顺从他才会出问题吧?
感受到肩头被蹭了一下,白楚汐收起脑子里的想法,连忙把人推了起来。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充分的鼓励:“我就知道,简清你肯定会替大家着想的,那就这么定了。”
谢简清唇边的笑意还挂着,微微点了点头。
云层散开,一抹金灿灿的阳光照到他身上,白楚汐被晃了一下眼睛。
再睁眼时,光亮之下,他头顶那团黑雾格外惹眼。
白楚汐以为自己看错了,眉梢一蹙,眨了眨眼那团黑雾依旧在。wWW.ΧìǔΜЬ.CǒΜ
她红唇微张,正想问谢简清是怎么回事,门口突然出来一道久违的声音。
“呀,楚楚师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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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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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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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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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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