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讥讽的笑了一声,推开时闻野朝着书房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去拧门锁。
时闻野跟在她身后,一把拽住她,叶南月脚下踉跄,被他搂入怀里。“南月,我们不吵,好不好?”
叶南月只觉无力。
每次错的是他,可他永远都能摆出一副,是她无理取闹,而他受尽委屈的样子。
偏偏她每一次都会心疼他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次次如此。
她忽然觉得身心俱疲,一股没来由的无力席卷全身,她静默的被他搂在怀里,不回应他的话。
时闻野埋首在她脖颈间,“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
她替他把话说完,“如果你不送走她,她就不会被绑架。”
时闻野:“……”
“你自责的同时,也在怪我。”叶南月克制着心里那股无力烦躁,“如果我不逼你,她现在还会好好的呆在医院。”
“我不爱她。”
“那是什么?”叶南月闭上眼睛反问,“愧疚吗?你准备愧疚多久?一辈子吗?我要忍受你一辈子心里都有另外一个女人吗?”
她摇头,“我做不到。”
他坚持道:“我不爱她。”
她又问:“如果这次江棠梨死了?你会怪我吗?”
时闻野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假设。
他对不起江棠梨,更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死。
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砰砰的敲门声。
时闻野松开叶南月,改为搂着她,拧开门。
门外,余沦喘着气,目光在落在叶南月身上,“对方提出新的要求。”
时闻野神情凝重。
“要求大嫂独自一人去送合同。”
别墅客厅里,气氛凝重压抑。
江家人也过来了。
江川柏脸色阴的滴出水来,他怒视着叶南月,却又在时闻野看过来的时候,快速藏好自己的眼神。m.χIùmЬ.CǒM
江母哭着抓着叶南月的手,“叶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阿梨。”
江父则是站在时闻野的面前,冷着脸,语气有些强硬,“阿梨是因为你才被绑架的,你不能不管她。”
“你欺负了她,又辜负了她。她怀着孩子嫁进了苏家又离婚,她已经成了整个帝都的笑话。她要是再因为你而死,她……”
江川柏怒骂:“阿梨要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他手指着叶南月和时闻野。
时闻野一巴掌挥开他的手,拽过叶南月,挡在她身前,“我不会让她去送文件。”
“那你让阿梨去死吗?对方说了,如果不是叶南月去送,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时闻野还是挡在叶南月身前,“保大人。”
“时闻野,你这个畜生!”江川柏忍不了扑了过来,被宁牧尘拦住。
他挥舞着拳头,在空中拳打脚踢,“医生说了,如果这个孩子没了。阿梨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
“你拿什么赔她?她还怎么嫁人?”
江母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她直接冲过去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叶小姐,只是去送一份文件而已。”
叶南月往后退了一步,被江母扯住了裙摆,“叶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磕死在这儿。”
叶南月扯了两下自己的裙子,没扯动。
她冷着脸,“你就是磕死,我也不会去送文件的。”
屋子里所有的声音全都停住。
江母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南月。
一般这种情况下,女人都会大义凛然的选择站出来的。
叶南月扯出自己的裙摆,冷漠的盯着江母,“江太太,我没有义务去送这份文件。”
江母眼泪止住,恨意在眼中迸发。
“你怎么没有义务?要不是你,现在嫁给时闻野的是我女儿。她和时闻野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被人绑架。”
“她被绑架,都是你害得。都是你这个女人害得。”
“你要是不送文件,不救我女儿。我就……我就……”
她说着就朝着叶南月冲过去,头直直的撞向叶南月的肚子。
时闻野就在叶南月旁边,伸手要挡,手刚伸过去,叶南月已经抬脚,一脚踹在了江母的肩膀上,把她整个人踹到在地。
江母重重的砸在地上。
整个喧哗的客厅,沉寂无声。
叶南月伸手扯了扯自己裙摆,姿态优雅的道:“江太太可能忘记了吧!我和时闻野是领过证的。”
她冷冷的注视着江太太,目光扫过江父和江川柏,“是江棠梨她破坏了我的婚姻。我凭什么要去救一个破坏我婚姻的女人。”
她顿了一下,提醒道:“还有,请叫我时太太。”
江母倒在地上,被叶南月的话震得面目狰狞。
她怒视着叶南月,看仇人一样。
叶南月无动于衷,转过身朝着楼上走去。
江母毫无形象在捶地,“我可怜的阿梨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阿梨,我的女儿!”
时闻野目光一直注视着叶南月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了回来,“去找个女保镖过来。”
宁牧尘和余沦瞬间知道他的打算,两人点头。
很快一个和叶南月长相有五分相似的女人出现。
只是五官没有叶南月的艳丽,身材比叶南月的要结实。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去换了叶南月的衣服下来,又经过专人化妆,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和叶南月有七八分相似了。
女保镖沉着脸,挺直腰板任由佣人在她肚子上绑假孕肚。
江川柏在一旁看着,“这样能行吗?对方要是发现是假的,会不会撕票?”
女保镖检查着自己的装束,“我会保证江小姐的安全。”
江父连忙提醒,“还有孩子。”
不仅阿梨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
那个孩子可是时闻野的孩子,等孩子长大。
说不定还能……
江母却在旁边和江川柏对视一眼,江母咬了咬牙,“还是让叶小姐去吧!你们不是说能保证安全的吗?叶小姐过去……”
“我不会让她去的。”时闻野直接打断了江母的话。
江母:“……”
江家人被佣人安排在别墅住下。
江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江川柏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外面,发现没人,直接关上门。
江母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表情狰狞,“现在怎么办?不是叶南月去送文件。那我们的计划……”
“嘘!”江川柏竖起手指在嘴边,压低声音,“对方要的是叶南月。如果发现是假的,肯定不会放过阿梨的。”
江父也皱着眉头,“时闻野根本就不让叶南月去冒险,他坚持……”
江川柏掏出手机,小声示意,“我们可以联系他们。我们自己把叶南月送过去。”
江父江母看着他。
江川柏想到江棠梨被打的视频,又想到叶南月冷血无情的模样,“只要能换回阿梨。”
江父也点头,“阿梨回来就好了。”
江母也赞同。
阿梨可是怀着时闻野的孩子,她回来了,他们一家人才能保证现在的地位和权势。
想到最近的风光,江母更加害怕江棠梨会出事。
她紧张问江川柏,“那我们怎么办?”
“对方要叶南月,我们和对方里应外合,总能……”
三人心照不宣的露出阴恻的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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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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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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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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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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