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这儿了吗?
“你傻掉了?跑啊!”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从地面上生生拽起,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梁翰和谭倩架在中间跑了起来。
身后一双手正抵着我的腰拼了命地往前推。
“亲哥哥你倒是跑啊!你再发呆不管你了啊!”
小安焦急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但身体上来自背后的推力却愈加的强劲。
我逐渐缓过神来,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强大的求生意志点燃了全身,进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梁翰见我终于主动开始奔跑,继而松开了搀在我身上的手,回身一拉。
瞬间一左一右把小安和马宁宁揽在自己的腋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接着狂奔。
谭倩拿着火把跑到了队伍后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现在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
跑起来。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密林,但我没有放弃对光明的渴望。
也不关心会跑到什么地方,至于逃跑的时间,则完全没有办法估算。
随着突然的高强度奔跑,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感觉随时要撞出我的胸口。
梁翰这个怪物,手里挂着两个人,居然还跑到了我的前面。
就连刚开始跑在最后的谭倩,现在也到了和我并排的位置。
我头一次觉得身上的背包那么沉重,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下意识的,我想要丢掉这个阻碍我奔跑的累赘。
嗯?背包的肩带传来奇怪的触感。
冰凉、微微湿润、略带瘙痒以及一些极其微弱的触电感和刺痛。
我没管那么多,顺手丢掉了背包,那一瞬间确实感受到了身体立马轻盈了许多,也能稍稍喘一口气。
但就在丢掉背包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瘙痒感从我的脖子扩散到了肩膀。
我斜着低下头。
一直黑褐色的丑陋蜘蛛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它比我的手掌还大,浑身长满了令人厌恶的绒毛,两条长满倒刺的前颚在它三角形的脑袋面前不断摆动,用它幽绿色的眼珠直直的注视着我。
和它对视的那一刻,我眼睛发黑,全身僵硬,一股冷气像是过电一般传遍全身。
反应过来的瞬间,我发出凄惨的嘶嚎,歇斯底里地用手一甩,手臂都差点要飞出去。
但它却预判了我的动作,扭动着几条细长的节肢飞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
那股瘙痒感从我的肩膀到脖子再到后颈,然后消失不见。
我发疯一样用手胡乱地拍打着头发和后背,同时开始跳跃并且在落地时刻意用力跺脚。
一个踉跄,腿一软,我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连着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谭倩见状立马回身要搀我起来,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时却再次直面了狂潮。
密密麻麻的蜘蛛群像海啸一样袭来,一层叠着一层,看不到边际。
其中几只明显更加强壮,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它完全展开节肢,可以抱住我整张脸。
“滚开!”
谭倩挥舞着火把,手臂抡成了满月,将那几只吱呀怪叫扑向我脸的蜘蛛击落。
但就这一点功夫,我们被蛛群分割成了两拨。
“接着!”
那头,梁翰奋力阻隔着蜘蛛,小安找准空隙远远扔过来一个新火把。
谭倩一个利落的转身稳稳接在手上,点燃后立马想要递给我。
“弟弟,一会儿跟着我,不要停!”
“拿着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围绕着我,时不时用火把猛砸地面,但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扭动着丑陋的节肢,朝着我和谭倩扑去。
我想跑,我确信我是想跑的,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抱着头,任由蛛群爬向我的身体。
只能呆滞的,徒劳向外鼓胀我惊恐的眼珠。
“最后一根!”
不远处的小安拿出火把后,和梁翰一个对眼,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抡动火把,叫嚷着向我的位置冲了过来。
就连平日里的胆小鬼马宁宁,也开始猛挥背包,跟在他们两个中间。
“嗡……”可怖的低吟突兀炸开,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滚滚闷响。
蛛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它们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蛛群中最强壮的那只,不甘地向我们抬起粗壮的前颚,发出瘆人的吠叫。
最后,它们像退潮一样,与密林和黑夜融为一体。
夺魂摄魄的呼啸声再次降临,不断折磨着我不堪重负的耳膜。
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颠倒畸变的鬼祟之音!
我从未如此清楚完整地听到过这个不详旋律,不管怎样用手捂着耳朵,那吊诡的声色总是能找到缝隙渗透进我的脑内。
但听得越多,就越是让我着迷,甚至本能地想要跟着旋律一起哼唱。
伴随着的,还有一些难以言状的吁吁声,它们正在交叠成章,像是一把声色令人作呕的低音乐器。
我突然想起了在一曼口袋中发现的乐谱,一些原本晦涩的符号顿时清楚了起来,像是刻印在了眼球上。
“嘿嘿嘿嘿……”
我开始忍不住地想笑。
惊觉后又拼命捂着嘴,努力地克制自己那种荒诞至极但几乎是发自生理上的冲动。
仿佛面前有一个技艺无双的歌者,邀请我共同演唱完这首惊世骇俗的地狱合唱。
小安察觉到我的举动后猛地将我一拉,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揪住我的衣领,以一种近乎脸贴脸的距离直视着我,“不要再去听那个声音了!坚持住!像个男人一样!”
说罢,双手在我肩膀上使劲地拍了两下。
我开始急促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声音似乎感受到我的亵渎,因而变得愤怒起来。
从阴沉的低哝,异变成了锐利的啸叫。
像是无数的利爪在钢板上抓挠,到后面更是刺穿了人类世界的乐器根本不敢企及的音域。
甚至仔细听的话,还能发现这些声音似乎遵循着某些极端恐怖的旋律变化。
眼下这种异常的情况已经完全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我死命地把手焊在耳朵上,到后面开始用手猛烈的锤击自己的耳朵。
直到开始出现强烈的耳鸣,但这也不过是隔靴瘙痒,丝毫没有盖过这些声音。
“都是假的!都是骗术!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我又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砸向耳朵的手也更加用力。
“对!这只不过是山风!这只不过是气压差与温差引起的空气流动!科学与客观真理依然存在于我生活的世界上!哈哈哈哈哈!”
黏腻的空气如坟场地底般沉淀不动,不过声音里却有着如针尖般锐利地回响。
树木与树木畸形地蠕动到一起,汇聚成了某些有着恐怖形状的阴影。就连脚下的细长野草,也完全规则性地开始站直、跪倒。
一股白雾,从那道阴影中缓慢地扩散开来。
不,应该说是泛着蓝色、绿色,还有黄色荧光的混乱物质。
刺鼻的味道伴随着阵阵阴风拂过面颊。
比我乡下老家那些建造在荒坟野冢,数十年无人打理的厕所还要恶臭,甚至这股味道呛得得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我努力虚眯着眼睛。
虽然视线模糊,但还是想要看清迷雾里的阴影。www.xiumb.com
不得不承认,我无法形容“那个东西”带给我的视觉冲击,但可以确认的是,它毫不留情地侵犯了理性法则里最最基础的认知规律。
惨白的冷月在我头顶照下可怖的怪影。
摄人心魄的不洁眼珠,以一种怀疑和质问的可憎表情死死盯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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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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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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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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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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