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不是闹着要住那宅子。我家里这么多亩地,我去那干什么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张氏敛起身上的戾气,冲着婆婆做低附小的解释着。
“哼,你倒是脸皮厚。在我这闹一通,扭脸就学做好人啦?”韩老太冷哼一声,以为是自己儿子在家里教训过媳妇儿了。wWW.ΧìǔΜЬ.CǒΜ
“都是儿媳的不是,三郎在家里已经教训过我了。儿媳在娘家没见过世面,说话做事总没个规矩。这些年闹了不少的笑话,多亏了娘心善大度又愿意教儿媳。这几年才懂事几分,就这也免不了惹笑话。”
张氏是个见风使舵,面甜嘴更甜的家伙。平时就很会察言观色,知道哄婆婆开心,事情才好办。
见张氏不再闹着跟着去新宅,韩老太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小儿媳是个不占便宜就吃亏的性子,抬着眼皮一脸淡定的看着她打算怎么样。
“嗯,你能懂事也很难的。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这几日我还要收拾行李,这边不用你来伺候,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家去吧。”
老太太开口撵人,张氏怎么肯走呢。笑的一脸谄媚:“瞧娘说的,老三在家里睡的正香着呢,我这会儿也不着急家去。”
韩老太瞥了一眼小儿媳,冷笑一声:“不着急?我这又没什么事儿,你赖在我身边做什么。”
“阿娘过几日不是要搬走了么,儿媳想着多陪一陪您老人家。”张氏舔着脸上前掺着韩老太的胳膊。
“哼,有事儿就说吧。”韩老太有些腻歪的推开了张氏,不让她搀扶自己。
被婆婆拒绝的张氏一愣,没想到自己这次真的惹恼了婆婆。
“阿娘,我知道错了。”意识到自己惹火婆婆之后,张氏不由得想起了上次险些被婆婆休弃的经历。知道婆婆为了两个孙子不会真的将自己休了,但也是有手段折磨自己的。
连忙低头认错,揉着两把眼睛,将眼睛弄的红肿起来:“阿娘,我这么闹,不是嫉妒二哥一家子。我是心疼四郎五郎兄弟俩。”
“这事儿跟这俩孩子有什么干系?你少拿我的孙子说事,我告诉你张氏,我那俩孙子可比你要懂事多了。比起你这个亲娘来,他们两个更孝顺懂事些。”
韩老太眼里,亲孙子比谁都好,孙子就是正义跟真理。
可算将话题引出来孙子身上来了,张氏暗暗叹了口气:这可真够费劲的。
连忙走到婆婆跟前,苦着一张脸:“我也是想着四郎跟五郎小哥俩。他们俩年纪小,平时都得靠着三郎帮衬着提溜着,盯着看着审着,才能完成功课。若是有不会的,还能问问二哥。可你们一走,这两个孩子那不是废掉了么。”
“大哥家的二郎,天生喜武不喜文。大哥大嫂也不强求,如今大郎又有了差事,这哥俩日后肯定都差不了。”张氏心里也是有杆秤的,说起家里的六个孩子,那是侃侃而谈。
“二哥自己有出息,生的一双儿女更是有本事。别看囡囡是女娃,那也是有福气的孩子。随便在大街上捡了个孩子,就给家里挣了一个大房子。三郎又有二哥当年的风范,连夫子都说二郎是咱们上西村里读书最好的哥儿。”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了好前程。唯独自家的两个,年纪小又调皮。越说张氏心里越难受,眼睛也渐渐红了。
“只有我家两个不成器的。年纪小不说,整日里玩心最重。我跟三郎都没有本事,可怜了这两个孩子.....跟着我们受苦了。”
说到最后,张氏捂着脸哽咽起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初你公公刚撒手的时候,我不比你艰难多了?那会儿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族人瓜分了我们的房子田产,族长跟宗亲耆老们就当没看见。我一气之下,跑到族长家里要盘缠。”
韩老太没接小儿媳妇的话茬,而是用自己的经历劝说她:“族长压根就不肯见我,只让他那媳妇出来。他那媳妇口甜心苦,只会搪塞我敷衍我。我直接告诉她,”
“我说,我男人没了,地被人占了,房子也被人抢了。我没有了活路,准备回娘家讨生活。可手里没有盘缠,只怕要饿死在路上。厚着脸皮跟族长借钱,等我儿将来出息了,再还钱。”
这样的家族秘史连韩老三都不知道,张氏也是头一次听。
她顾不上哭了,抹了一把眼泪,惊讶的问婆婆:“你竟然敢跟韩家族长要钱?”
说什么借钱,可提还钱的日期,偏偏要等她三个孩子长大。哪个孩子长大?老大跟老三差了快十岁,这不等于有借无还吗?
“族长媳妇儿也是这么说。你猜我说什么?”
韩老太浑浊的眼里迸发出一丝寒光,冷笑一声:“我说我这手里还攥着房契跟地契,钱我是一定要借的,就拿房契地契做抵押了。”
那族长媳妇儿怎么肯?房子跟田地早就被几家族亲给分了,自然是族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这房契等同于一张废纸,人家压根就不肯要。
“不要也得要,否则我就抱着老三在族长家门口上吊。”
听见这话,张氏倒吸一口气:“你,你要抱着我家老三上吊?”
“难不成抱着老大?”韩老太冷笑着:“当年你公公咽气的时候,老三还没生下来。他是个正经的遗腹子,这世上最最可怜的人。若是我抱着他在族长家门口上吊,哼,你猜猜他们韩氏一脉能否承受这个报应。”
真是够狠啊!
但是人家既然能做族长,那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寡妇拿捏了?那还不容易,只需要控制她的孩子就行了。
“连你都能想到,我岂会想不到?若不能安排好后路,我怎么敢单枪匹马的进那豺狼窝?”
韩老太得意一笑,深深的看着茫然又有几分惊恐的小儿媳妇。
压低声音,语气神秘:“我提前将老大跟老二送了出去。若是不能在约好的时间见面,那他们俩就去我娘家找人,然后一起去衙门击鼓鸣冤。”
要知道,韩家老太爷死之前也是个秀才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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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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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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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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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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