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太脸色异常难看的看着韩北卿,咬着牙问道:“这两个孽障可是又做了什么事?”
韩北京笑着安抚老太太说道:“两位哥哥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韩茂利用两位哥哥。从他们的师傅的手里借了许多钱,不仅是他们的师傅,就是那镖局里的其他人也都借给了韩茂许多钱。”
韩老太一脸不解又问韩北倾:“这两个孽障如今才几岁?那些跑江湖的镖师可都是见过风雨的。怎的就能相信到这两个孽障的话?将钱借给他们了?该不会是那些人联合起来骗你的吧?”
坐在一旁的韩大郎忍不住轻咳两声:“祖母,这件事情,我也听两个弟弟提起过,也曾私下打听过,此事是真的。”
韩老太越发糊涂了:“那些人活了几十岁,怎能就相信两个黄口小儿的话,将自己的钱借给他呢?”
韩北卿失笑:“那钱入的可不是他汗冒的兜儿里,在他们的眼里,这钱是咱们县城府跟他们借的。人人都知道。两个哥哥是。韩县丞的侄儿。那这钱可不就入了咱们韩家?”
韩老太气的破口大骂:“他可真敢想,竟然扯着韩家的脸皮去外头招摇撞骗。”
韩老太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恐的看向韩北卿:“这个王八蛋,该不会卷着钱跑了吧!”
韩北卿叹口气,幽幽的说道;“如今想来,他们很可能趁着今天家里人少,举家跑路了。”
“他们,他们到底骗了多少钱?”韩老太脸色青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我让人问过了,至少有二三百两。这还只是从镖局那边骗的钱,至于旁人家,只能等苦主来了再算。”
“那可如何是好?这钱,总不能算到咱们家的头上吧!”王三娘此时脑子竟然好使了,意识到不对劲了。
韩老太闻言,两眼一番,直直的倒了下去。
众人连忙将韩老太扶起来,顺气的顺气,捶背的捶背,倒水的倒水,大家乱作一团。
“快去请个大夫来。”慌乱中,袁二娘镇定的催促丈夫去请大夫。
韩北卿冷眼看着家里这群人,发现自己这个嫂子还真是个能扛事儿了。m.χIùmЬ.CǒM
没等大夫赶来,韩老太已经幽幽转醒。一醒过来就开始放声大哭,又气又骂使劲的撒泼。
大夫站在门口,听见韩老太中气十足的哭声。松了一口气,对韩综文等人说道:“你们家老太太这事儿没事儿了。刚才不过是怒急攻心罢了,只不过老人家年岁上去了,以后还要多注意保养,尽量不要让她动气。”
韩综文连忙拱手:“多谢先生,还劳烦先生开个保养身体的方子。我祖母年轻的时候气性就很大,如今年岁大了,脾气愈发的古怪。”
大夫是见多识广的,开了一个不温不火的方子,收了诊金便走了。
韩老太哭闹了一会儿安静下来,整个人奄奄的失去了精神。
家里知道韩茂底细的人不多,就算是大房两口子也是稀里糊涂。
所以当韩县丞拉着兄长询问的时候,韩老大是一脸的茫然:“老二,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母亲为何待韩茂亲厚,我也只是知道当年在蓟县老家的时候,两家人相处不赖。也仅此而已了。”
韩老大一脸激动,生怕弟弟不相信自己:“不瞒你说,自打他们一家来了以后,跟,跟三弟一家子走的很近。那纪文跟纮文惹了官司,还是他们一家作证,这才躲过去。”
韩县丞脸色一凛:“官司?不是说几个顽童打闹,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么?”
他也曾听过三言两语,只不过只当是传言并不放在心上。韩县丞知道,若是真的发生了大事儿,家里人定会通知自己。
“你,你竟然不知道?”韩老大一脸不信。
“母亲跟三弟从未写信告知,只是母亲来了之后,与我只言片语几句。我原想的是两个侄儿淘气不喜读书,母亲将他们带来学个手艺。并不曾想过其他,而且,若是真的闹起官司,就算三弟不写信给我,祈山县的同僚也不会不言语。”
从前韩秀才哪里会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不过是做了县丞,见识过人情冷暖之后才悟出来的罢了。
韩老大了然的点了点头,挠着头一脸憨笑:“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二弟了。我就说,你是不会不管家里的孩子们的。”
“明天就是除夕了,正月之后我会给蓟县的县令去一封信。若是他们一家子不曾回蓟县,那就说明他们是真的拿着钱逃亡了。届时,我会上告州府,通缉韩茂。”
韩老大看着眼前的二弟,只觉得他变了许多。再不是曾经那个不通庶务的书呆子弟弟,他也跟其祈山县的李县令一样,有着让老百姓惧怕的官威了。
虽然并不怎么威风,但确实有当官的那个劲儿了。
韩老大看到弟弟的变化,眼里只有羡慕并无嫉妒。韩县丞回头看着兄长,咧着大嘴冲着自己傻笑。
‘“大哥,这么看我作甚?”韩县丞一脸慌张。
“没事儿,没事儿。”韩老大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去看看阿娘。”
韩县丞嘴角含笑的看着兄长背影,摇了摇头。抬眼瞥见站在廊下的女儿,他收起笑容,冲着韩北卿招了招手。
“囡囡,跟我过来。”
韩北卿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父女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后院,来到韩县丞的书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韩县丞不相信女儿不知道韩茂的下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爹爹,我也不知道韩茂去哪儿了。”
韩北卿一脸无辜的看着父亲,韩县丞皱着眉不大相信的看着女儿:“你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祖母一直很袒护这个二叔。所以当我发现他以次充好,甚至在账目上做了手脚之后,并未声张。先将账目抹干净,将霉米换成好米,又给下人们放了假。想要将这等丑事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
韩北卿长吁一口气:“想着大过年的,跟亲戚撕破脸不好。也只能等着过完年之后,再数罪并罚。”
哪成想,韩茂意识到东窗事发,先带着一家子溜走了。
“如此,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韩县丞一脸无奈。
“听说你要开酒楼?你何时有这么多钱的?”韩县丞皱着眉头,年底衙门实在是太忙了,他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要不是今日同僚提起,他竟不知道女儿要开一家酒楼。
“一间酒楼何止百两,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的?”韩县丞很担心女儿赚了不该赚的钱,甚至用自己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
“放心吧爹爹,你那乌纱帽保的住。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韩北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着,家里应该开不起那样的买卖。你那个油车跟小报,再赚钱也不至于.....”
韩县丞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女儿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你自来是个有主意的,只要不过火,惹出了麻烦,爹爹都能帮你。”韩县丞面露尴尬,低着头摸着鼻子:“你,若是需要银钱,我还有些私房钱。你,你都拿去吧。”
说着韩县丞翻开一本书,从里面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韩北卿。
“我手里,总共就攒下这些钱,都给你用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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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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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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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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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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