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韩老太跟韩秀才将他藏在了楼上哪里也不让去。
平时隔三差五就让几个孙子来家里吃饭的,现在大半个月都没来了。
三婶婶是个刻薄的,没两日就去找了大伯母周氏。倚着门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蹲在地上洗衣服的妯娌埋怨:“大嫂啊,你说咱娘是不是太刻薄了些啊。”
“怎么了?娘管你家里要米吃了?”周氏想的少,手下正干着活儿呢,对弟妹来家说闲话有些反感。
“二哥家赚了那么多钱,她凭什么管我要米吃啊。”张氏翻了个白眼,说的理直气壮。ωωω.χΙυΜЬ.Cǒm
“那她怎么刻薄你了?”大嫂子一脸的不解。
“怎么刻薄我了?”三婶婶失声尖叫,一激动将手里的瓜子尽数丢在了地上。
“平时孙子们去看老太太,总能留下吃碗饭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说着张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惊呼一声:“自从我家老三不给韩北卿牵驴了,她就没有留过一回饭。”
大嫂子周氏吃惊的停下手里的活儿,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那还有假?别说我,就说你家二郎,可有多少日子没在那边吃饭了?”
弟妹这么一问,大嫂子周氏咂摸出不对劲来。随后不在乎的笑了笑:“二弟妹不是没在家么,娘如今也做不了饭了。囡囡又不会做什么.....”
“囡囡不会做什么?”张氏闻言,激动的都要跳了起来。
“她如今的能耐可大着呢?我瞧着酒楼里的大师傅都未必有她那两下子。”张氏眯着眼睛,压低声音:“我听老三说了,王家在城里开着面摊。就那一碗面条里都有独家的配方呢。囡囡是个什么水准,她以前哪会做那些东西啊。”
“娘都说了,她自打病好了之后开了窍,那是祖宗保佑着咧。”周氏说着还不忘双手合十朝天拜了一拜。
“什么开窍啊,那就是咱娘手里攥着东西呢。”
张氏跟丈夫韩老三在家里琢磨了好多天,对于韩北卿忽然开窍这件事儿总觉得有些猫腻。
后来两个人琢磨出来了,事情的从韩北卿在王家重伤说起。
“那孩子在王家病的那么重,她娘都不肯回来看一眼。王家又是送药又是送钱的,到底为什么呀?”张氏提起大半年之前的事儿,说的那叫有理有据。
周氏都听懵了,觉得很稀奇:“王家老太太病了,弟妹肚子里又揣着一个。这才留下王三娘帮衬啊。再说了,王家给的钱确实不少。光是那药,就.....”
“说你笨,你还真的蠢咧。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不过过脑子。”张氏又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的笑话着大嫂子。
“准是那王家理亏,不然为什么如此心虚?我猜啊,那孩子的脑袋保不齐就是王三娘打坏的。当时那孩子回来的时候,脸色蜡黄好似金纸一般。我太爷爷当死的时候,脸色就是这个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咧。”
这个确实不假,韩北卿回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要不是一天三顿汤药五顿饭的养,也未必能救回一条命。
“若是王三娘下的死手,她爹还能不管?休了她王家又能说什么?”周氏半信半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高。
“休了?”张氏尖叫,一副看傻子似的看着妯娌。伸出手指在大嫂子头上戳了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若休妻,那三郎以后还能考取功名了?这件事只能压着,也就是那丫头命大,没死成。”
没死成自然有没死成的做法。王家为了平息韩秀才的怒气,肯定私底下送了不少银钱还有做糕饼的方子。
“这个不能吧。”周氏外头想了想时间线:“囡囡先做糕饼后进的城。我记得王三娘回来的时候,那小鱼干都晒完了。”
“你懂个屁。你再往前细想,韩北卿是不是织出来新式的花布?然后进城卖布去了?这中间人家去了王家做什么,你知道?”
说到这里,张氏越发肯定,韩北卿是拿了王家给的秘方了。
“那王三娘嫁进来十几年,从来没显示过她会驾车。我家老三说了,人家生意人就跟耗子打洞似的。总是要留几手的,那韩北卿手里一定攥着挣钱的配方呢。”
周氏闻言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有就有呗,咱也不眼气。就算有,那也是人家该得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嘿我说你真是榆木脑袋。”张氏觉得妯娌还真是不长脑子。
“谁说要她方子了?我说的是,二哥家里如今过的富裕了,老太太心都偏的没影儿了。”
“嘴上说孙子都是一样疼,她如今眼里只有那院儿的三郎,可没有咱们孩子的事儿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少吃了几顿饭么。”周氏依旧不以为然,向来少言寡语的她,竟然抬起头对妯娌说教起来。
“少吃就少吃,又不会饿死。已经分家了,那就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张氏哪里是轻言放弃的人,叉着腰极其无赖道:“那可不行。虽然分家了,可老太太手里还单攥着一份呢。若是百年之后,那钱跟地就给了他们家?凭什么呀?”
总之就是看不惯别人家过得好,总要鸡蛋里挑骨头呗。
周氏挨不过妯娌的絮叨,只能随着她絮叨去。而躺在房间里休息的韩老大听不下去了,张口冲着外面喊道:“孩儿他娘,园子里有一桶新摘的豆苗。你拿去二弟家,让娘尝一尝吧。”
支开了媳妇儿,三弟妹就能消停了吧。
没想到张氏瞬间来了主意,笑着上前拉着周氏:“大嫂子要去看娘,那我也过去瞅一瞅。”
“你不是生娘气,怎的又要去看她?”
“说过说,难不成做儿媳妇的还能不孝敬婆婆吗?”说完张氏从妯娌手里夺过那筐豆苗,一脸兴奋脚下生风似的去了前院。
进了韩家大院的大门,张口就喊道:“娘,我给您送来一筐豆苗。新割下来的,鲜嫩着呢。”
周氏脚下一滞,险些摔了个跟头。
好家伙,这豆苗竟成了她孝敬的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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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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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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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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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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