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府的府主,由历代周皇兼任。
简单说,那就是个教人做官的地方。
要进国士府,首先便得是官,当然,规矩是规矩,规矩虽然很重要,但很多时候不能太较真。
所以也就有了走后门一说。
颐庆不是官,不是世袭功勋,他身上也就两重身份,青玄门常驻弟子和北安郡守公子。
为了能让颐庆进国士府,颐相杰搬了不少人脉,其中就有借黑墨吟走了皇后娘娘的门路,毕竟这一步是必须走的,进国士府前一個白丁,出来以后就逢缺受补了。
可谓一步登天,前程已定。
颐相杰,还是要让颐庆走官路。
不说颐庆本身的实力和性子,走军卫那条路是不可能的。
就是看颐家人的定位便可看出,当年颐老祖归隐南郡,放弃一切权柄。
这是全退!摆明了不插手军卫,其四个儿子随在边关,可权力都不大,他们走的路更多是在政治上添加影响力。
一个颐相颐相乘为京官,颐相杰又是一方郡守,颐庆将来最不济应该也是郡守,这就是颐家发展的路子。
“有个好出身,果然不一样。”
夏仲心下感叹,想他辛辛苦苦奋斗这大半年,还不如人家在家里躺着“进步”快。
朝中有人好做官,不仅是起点不同,前进的步伐也不同,像这次万勋宴,国士府当然得有人出席捧皇上校长的场,那么多人轮到一个颐庆,这之间就又是不少铺路消耗了。
有这种资源,
即便是圣榜排名的年轻人,也未必比得上颐庆爬的高,当然,感慨归感慨,颐庆还不至于让夏仲酸,他笑了笑道:“恭喜。”
颐庆摆摆手,道:“没什么好恭喜的,还是延寿你本事大。”
夏仲也来参加万勋宴,这才牛叉!有关夏仲在北安发生的事他也老爹说了,只是那些事不方便当面向夏仲求证罢了。
而此刻看到夏仲出现在这里,颐庆已经认定,那事看来是真的了,夏仲走的就是那位的门路!
定国公啊,延寿这次可是搭上通天的人脉了,比南郡王还强的多!
其实夏仲就是出身差些,论本领能力…颐庆那是钦佩至极的,夏仲身上发生什么惊奇的事,他都能接受。
“机缘巧合。”
夏仲就道。然后和颐庆又聊了聊两人的近况,对于给皇后治病的事,夏仲当然不会多说。
简单几句说完,此地不是深聊的地方,颐庆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默默等候不插一句嘴的安小六,心下就对夏仲和其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他道:
“延寿,一会儿可有安排?若是没有,我给你接风,国士府的规矩大些,我平时不好出来,今天便带你在京中尝尝地道的京宴。”
这句话就说明颐庆为什么到了京城就音讯全无了。
国士府,一进去就如同封闭式教学,朝廷要的是纪律性,服从性,不像宗门松散的,不过也就两三年,挺过两三年就好了。
夏仲笑道:“行,听你安排。”
颐庆又呵呵笑了句:“说起来,我来京城最大的体会,就是京城行走,人脉为重,今天正好有一个局,人脉很广,要不就去那儿?”
想想颐庆在北安也是一方大少,什么时候说过人脉,现在却是张口闭口把人脉挂在嘴边了。
京城果然磨砺人,那国士府也非同凡响,这才多久,颐庆也这么……拓展交际圈了,对官而言,这算好事。
夏仲只是笑了笑,算是答应。
“你有哪些朋友,到时也可以一起叫上。”颐庆还道,他老爹的意思,是让他搭上徐空凌的关系。
“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可没多少朋友。”夏仲道。
旁边的李炫仪微微一笑。
颐庆心下虽然失望,不过他也不是太在意那些的,学归学,性子改不了。
说定了,颐庆就约了个一会儿见的时间地点,然后转身去了。
夏仲则和李炫仪继续趁着流云殿内走去。
外面人多,进流云殿的人就少了,他们来的时间早,殿内只有布置的内侍和一些禁军,还有三四位被内侍带领着认位置,面色严肃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看到李炫仪眼中还露出一丝诧异,当即远远颔首。
李炫仪也遥遥还了一礼。
“夏郎,那位是新任的威扬侯武威明,前日去见过爷爷。”李炫仪低声和夏仲介绍了句。
夏仲看那武威明因为认出了李炫仪,连带着也朝他颔首示意,满脸好奇之色。
夏仲也就颔首示意。
同时看到对方实力,精神境一重,武学通玄。
从这也能看出,李炫仪的圈子起码得是公侯一辈,颐庆,步名侠这类是接触不到的。
再折腾,地位不到,就接触不到。
可站在李炫仪身边,不管你什么身份,对方一个侯爷都得主动颔首致意。
一般的凡夫俗子,还真的会有压力。
不过换个角度,这也是一块打开更高层圈子的敲门砖,他是不是也一步登天了?
忽的,夏仲感觉白晶晶和毛球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怎么…有些看吃软饭的味道?
李炫仪对这流云殿熟得很,而且也提前和朱公公打过招呼,俨然像是进了家里的会客厅一样。
夏仲留意到,殿内有一位公公见到夏仲,便提笔在手中簿子上勾了一笔,显然是点过名,学过礼了。
其实夏仲今天就是不来走这一趟,李炫仪也会打点到位的。
“真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炫仪妹子。”
这时殿内又进来一群身影。
人未到声先至,夏仲和李炫仪看去。
领头者有男有女,开口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穿着灰色华袍,如同铁塔般,其腰带,靴子,袖口,无一不缀着翡翠玉石,浑身上下散发着老子身份不凡的味道。
李炫仪一看对方,脸色平静,不过以夏仲如今的武学境界,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眼底的厌恶,明显很不想见到这人。
白晶晶:“别告诉我是主人的情敌。”
毛球:“俺就喜欢看情敌。”
夏仲汗然,这俩想哪儿去了,以李炫仪的身份,一般男子也不敢对她动心。
当然,他还真不在乎什么情敌花花公子之类的,打得过的直接打,打不过惹不起的也有「九尾狐妲己」图鉴招呼呢。Χiυmъ.cοΜ
怕什么?
夏仲朝那魁梧大汉看过去,先天八重,武学卓绝?
不算厉害。
在其身后的众人,也都是先天层次,武学通玄的只有一个。
李炫仪淡淡收回目光,当没看到。
这态度就说明一切了。
可是对方却不在乎,热情笑道:“炫仪,这位兄台可面生的很,没在这京城地界见过,不知是哪位?”
“岳胜春,你有什么事。”李炫仪皱眉道。
那岳胜春脸色不变,依旧好奇打量了一番夏仲:“炫仪妹子太见外了,我可看着你长大,也算你的兄长,虽然咱们两家老爷子不太对付,可不关咱们的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今天晚上,我那公子堂广邀各方年轻英豪,大家聚一聚,也是一桩盛事,来啊,给这位兄台一张请柬。”
这时其身后那一道武学通玄的身影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显然是随时准备发放的,笑着大步朝着夏仲走来。
对方是真不认识夏仲,也不知道李炫仪和夏仲的关系。
可这一幕,加上公子堂三个字。
夏仲就知道这位是谁了。
李炫仪眉头皱的更紧,刚想要说什么。
嗤。
隔着三丈远,忽的一声纸张碎裂声响起,那请柬就化成了纸屑,落在了地上。
“啊。”那手拿请柬的人面色一变。
“嗯?”岳胜春等人也都目光微眯,
就连殿中另一处的威扬侯等都看过来。
视线集中到了夏仲身上。
高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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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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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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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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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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