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屿也凑过来。
许清凝察觉到萧屿眼神不对劲,她往后缩了缩,“今天,你回家去吧。”
这是要赶人?
萧屿站在床边,静静看着这只装成小白兔的狐狸,也不出声。
许清凝低头细声细语地说着,“我疼……”
昨天,萧屿那方面出乎了许清凝的意料,他在床上折腾人的花样也多,她猜测,他应该是背着她偷偷看书学习过了,不然怎会如此?
萧屿撑着身,这会儿示弱了,她用雪球砸他的时候可是活蹦乱跳得很。
“那你方才还欺负我得劲了?”
人前,他尊她是至高无上的女帝;人后嘛,他只想狠狠占有她。
许清凝对上萧屿充满野性的眼神,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骨架像是被拆开了还没组合好。
她揪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将军,放过我吧。”
萧屿想起从前,许清凝总是一次次肆意勾引着他,他还当她有多能耐呢,原来只是纸老虎啊。
他掀开被子,将她拖过了来了些,顺便捏了捏她的脸。
“知道你疼,所以带了药来。”
许清凝不解,“什么药?”
很快,她就知道了。
萧屿撩开她的衣服,用手指沾了点药膏,给她伤处涂抹了过去。
许清凝浑身骤然一紧,忍不住倒吸凉气。
“嘶……”
好凉。
她挣扎着往后退,却被萧屿按得死死的。
此时,萧屿面无表情,外面看起来实在是冷冰冰的,似乎没有任何杂念,反观许清凝则是满脸通红。
她挣扎着去推开他:“还是我自己来涂药吧。”
萧屿将她抬高了些,似笑非笑地问:“你看得到吗?”
许清凝:“……”
她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场景,干脆扭开了头看向一旁,咬着牙关视死如归的架势。
“那你快点。”
萧屿的动作偏偏很慢,不仅很慢,还很轻柔。
这让许清凝感觉到一种隔靴搔痒的难受,她实在燥热得很。看向萧屿,才发现他却依然冷静自持,她心里和眼里都是羞耻。
“好了,可以了。”
许清凝往回缩起来,将脸趴在枕头上,自欺欺人般当作看不见。
萧屿只是全神贯注于给她上药,并没有想别的事,看来,她是真把他当吃人不吐骨的禽兽了?
好吧,事实上他就是。
有些事就是食髓知味不可收拾。
“怎么办呢?”
许清凝脸都红透了,不知是因为呼吸不畅,还是因为别的。
“什么怎么办?”
萧屿声音暗哑,似在喉咙滚了一圈,“臣想以下犯上。”
……
长洲青楼。
苏湄雪在这个地方待了快有一年,闲暇时候,她总是独自坐在窗边发呆。
长洲多雨,窗外总是有淅淅沥沥的细雨。
不知过了多久,打扮得异常浓艳的老鸨,扭着腰肢进来。
“雪儿姑娘,有位客官千里迢迢过来,花重金就为了听你一曲,你快些出来吧。”
“知道了。”
一年时间,苏湄雪弹得一手绝妙的琵琶曲。
苏湄雪早就习惯自己不再是相府千金、而是官妓的日子,她就像是任人挑选的货物,没有拒绝的资格。
等候已久的男人很是心烦,不停地催促道。
“怎么还没出来?知不知道老子时间宝贵?”
老鸨赔着笑,“爷,再等等吧,雪儿马上就出来了。”
男人骂骂咧咧,直到苏湄雪从帘子后面出来。
她穿着身淡绿色的齐腰襦裙,头发梳成了斜云髻,只插了一根长长的步摇,妆容素净简单,亦难掩绝色姿容。
男人看呆了眼。
他根本没耐心听什么琵琶曲,他只想与美人共度良宵。
苏湄雪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平静地接受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不是她的第一个客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就是她近年来日复一日的寻常生活。
男人走后,苏湄雪喝了碗药。
药是极苦的,苦得她脸色都发青,她仍然还是一滴不漏地喝光了。
老鸨对苏湄雪很满意。
“咱就是说,都到了这个地,就得认命不是吗?瞧那些隔三差五就闹自尽的姑娘,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接客。”
苏湄雪静静坐着,没有说话,她之所以不会自尽的原因,就是答应过许清凝,她会活下去。
老鸨又说:“要是你没有官家降罪就好了,多的是有钱人想赎你出去,偏偏你是头上顶着罪的,只能一辈子熬着。”
官妓是不能被赎身的,除非皇命圣旨赦免了苏湄雪的罪行,不然她永远不能离开。
苏湄雪摆了摆手:“我累了,你出去吧。”
老鸨掂着手里头的银两,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行行行,我出去,不打扰你睡觉。”
室内,灯火如豆。
苏湄雪推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吹散了里面的气味,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反正都是黑的。m.χIùmЬ.CǒM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跳下来。
这人名叫阿九,是许清凝曾经派到苏湄雪身边的暗卫,他原本是来带她逃出去的,可她不愿意。
“苏小姐,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走?”
苏湄雪将手伸出窗外,去接新落下的雨滴。
“我走了,剩下的那些苏家妇人该怎么办呢?人不可以活得这么自私的。”
阿九理解不了,大概和他没有家人有关系,他很难对这种逻辑产生共情。
“可你不开心。”
苏湄雪已经忘了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这重要吗?”
阿九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每日都藏身于这栋青楼,看着那些不同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走进她的房间,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离开,那些人都是相貌模糊的。
他只是主人派来保护苏湄雪的暗卫。
按理来说,不应该产生自己的情绪,可他的确对她产生了几分不忍,“苏小姐……”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闹了起来,似乎来了很多人,好像从京城来的……
老鸨很少见过这等阵仗,“大爷,你……你们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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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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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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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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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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