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干净纯粹的容,很能感染人,楼月跟着浅浅笑了,可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愫,唯有一丝羡慕。
羡慕年轻人的果敢,羡慕年轻人的风发意气。
萧权瞧见楼月笑的那一瞬,徒手捻灭烟头上的火星,一路看着彭周寅送楼月回家,两人在门口还聊了一会。
具体说什么他离得太远听不清。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经常看着两个人一起约会,萧权心里想着,如果彭周寅真的能照顾好小月,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能强求小月和自己一样,一辈子孤家寡人。
其中某一天,萧权再度拨通熟悉的号码,只问了一句话:“你和彭周寅待在一块开心吗?”
楼月沉默片刻,回答:“挺好的。”
“好。”就以这么一句话结束了。
楼月心里有疑惑,却也没多想,可是有些事不是不去多想就感受不出来的。
彭周寅突然知道了她的很多小习惯,像不爱吃甜品喜辣这种饮食习惯时间长了留点心就能观察到。
那尽管她不爱吃却一直允许存在从来不说的葱呢?
没有人知道她不喜欢葱,父母也不知道。
她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放在那里也可以,只要自己不吃到就可以了。
从小她就是对自己要求更多,而不是去对别人要求的人。
她从来不说。
然而和萧权在一起的第二年,有天她鬼使神差说了自己不喜欢葱的事,萧权就一直记着。
和此时的彭周寅一样,出去吃饭会对服务员说不要加葱。
待服务员离开。楼月方才问为什么不加葱,也没有点明是自己不喜欢。
彭周寅一时有点纠结,过一会还是如实说:“前两天萧先生找了我,他告诉我的。”
楼月只淡淡的“嗯”一声。
彭周寅也没说什么,在他决定自己要追楼月的那一刻起,自然而然接受了她曾经的感情。
也是因为曾经,造就现在这样一个人,一个眼睛像夜幕下的大海一样令人沉溺的人。
沉寂之下多少不知道的汹涌。
每个人都想成为独特,每个男人都想着征服。
彭周寅是个小提琴艺术家,在他的眼里,楼月像一首迷人心神的曲子,他想拉动楼月心里的弦。
“姐姐,我有个好朋友明晚生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明晚?我看一下安排。”
楼月看了一眼行程安排,明晚还真的没什么事,彭周寅又安静地期待回答,她点头说可以。
还问了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
又是二十四岁的弟弟,楼月不知道送男生什么礼物,于是让助理去准备。
第二天下午她特意挑了时间去理发店。
她是常客,前台笑着把她请到接待室,倒上一杯上好的咖啡,说要等一等。
楼月常用的发型师这会在忙,前面来了个女生,没有预约,指名道姓要那个发型师,怎么解释也不停,还豪气地甩了张银行卡,瞧着十分不好惹。
不知道是哪家的刁蛮小公主,打工人只能好好供着。
楼月看眼时间,可能来不及,只好换个妆造师。
“楼小姐,还是原来的风格吗?”
“不,我是去参加弟弟朋友的生日,需要温和温柔一点,不然他们不自在。”
发型师立马弄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点动静,楼月听着声音有点熟悉,起先没在意,弄完一出去。
和鲁迪四目相对。
楼月今天换了风格,温柔的藕粉色针织长裙,卷发也温柔地盘起来,几丝散在风里。
鲁迪披散着波浪长发,是刚刚接的,红色针织的一字肩毛衣,下面是蓝色牛仔裤。
红玫瑰耳环在脖子一侧微微摇晃。
凡是熟悉楼月的人都知道,这装扮实在像她。
店里的人神色各异,鲁迪的目光也有点尴尬,毕竟是高仿遇上了正品。
“不用躲,我看看。”楼月走过去,仔细看她的妆容,“眼妆不太像,我帮你化。”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经过楼月亲手再弄的妆容,已经有四五分像,剩下的那半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是鲁迪学不来的。
但是楼月告诉了她一个方法,神情放松,看什么东西都不在意就可以了。
鲁迪“哦”一声,看她的打扮,“你是要去约会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是。”楼月抿一下唇,拿起包先行离开。
傍晚彭周寅来接她的时候,眼睛陡然一亮,今天的楼月很温柔知性。
他毫不掩饰地夸赞着她的美丽。
楼月莞尔,拿着礼物上了车,彭周寅的朋友是在酒吧里过生日,只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哥们,以及各自带来的女生。
楼月出现的时候,莫说男生,个别女生的眼睛都跟着一块亮了。
她送礼物的时刻,有人用手肘不停撞着彭周寅,一直小声问着追到没有,催促他快点。
这会楼月坐下来,彭周寅立马侧头对她说:“我朋友他们迫不及待想叫你嫂子,什么时候才让叫啊?”
楼月愣一下,笑道:“可以叫姐姐,我比你们大。”
这就是还没接受的意思。
不过没事,他还能继续追,彭周寅给她倒了一杯牛奶,楼月看着大家都喝酒,于是喝了点牛奶垫肚子。
年轻就是好,年轻自来熟,什么都能说到一块去。
楼月在外面玩也没什么架子,没一会就和他们混熟悉了,玩起了行酒令。
彭周寅见她脸已经红,伸手过去要替她喝,楼月笑着说没关系,愿赌服输地喝下去。
她不吵闹,只是晕乎乎地玩,输了就晕乎乎地喝,醉倒在彭周寅的肩膀上。
彭周寅听到她呢喃两声,可是里面太吵闹听不清。
“她醉了,我送她回去,改日再聚。”
兄弟们朝他挤眉弄眼,摆摆手赶紧走。
已是深秋,出了酒吧一阵凉意,楼月缩了缩身子,一件宽厚的衣服罩上来。
“谢谢。”楼月呢喃一声,根本睁不开眼睛,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酒喝多了就是这点不好。
容易出现幻觉。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一点,下一秒身子腾空,落入一个怀抱。
楼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最终没有睁开,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耳边传来一道女孩子的哭喊。
“叔!你是在破坏别人的约会!”
“她知道会生气的!”
“我今天的妆都是她画的!这样还不能说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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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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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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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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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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