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品味再差也不可能送廉价香水,他对这酒吧巷子里捡尸来的女朋友是要五万给十万……成倍的好啊。
听施卓说短短两个月,高阳已经入不敷出,愣是没发现这女的有问题。
难怪时安要骂这厮傻白甜。
“顾哥,你还没睡呀?”薇薇整个身子倚进顾止怀里,柔弱无骨的双手去攀他脖子,“我知道顾哥在等我,我就来了。”
顾止身子往后倾,手掌按在已经开启录音的手机上。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等你。”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但贴得近,听得也就清。
薇薇小拳拳捶在他胸口上,“哎呀顾哥,你讨厌,别装了,大家都睡了,没睡的秦哥也忙着呢。”
顾止一阵干呕,真的要吐了。
想着还有任务在身,得忍住。
“你是高阳女朋友,让高阳知道了不好。”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高阳不会知道的啦。”薇薇把头靠在顾止胸口,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顾哥……”
顾止捉住她的手,“不要这样,高阳就在旁边,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薇薇的手如游蛇,缠上他的手指,顾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薇薇凑到他耳边,吐着热气,“你不觉得高阳在旁边更加刺激吗?顾哥~”
顾止震惊了。
高阳那傻白甜早被戴过绿帽子了!
有这几句话做证据应该够了吧?
这女的要上嘴了。
顾止抬手就是一掌劈,薇薇呻吟半声倒地,在深夜里听到这种声音不会有人理。
他甩甩手,捡起手机关掉录音走出帐篷。
晚风一吹,想快点把身上沾染的恶心味道散掉。
这女人待过的帐篷肯定是不能住了,另一个帐篷里住的施卓女朋友更加不能去。
跟元儿他们三挤一个双人睡袋也不现实。
愁得他掏出打火机,吧嗒点起一根烟,叼着一点星火往远处走去。
手机振动一下。
秦时安:【你去哪?】
顾止震惊:【你还有空玩手机?你是不是不行?】
秦时安觉得自己就不该说话。
顾止:【你别管我,我去车里睡。】
他还把刚刚的录音发秦时安一份,叼着一点星火往车子那边去,远远瞧见一个人。琇書蛧
灰色运动服,高马尾,手里提着望远镜设备,躬身进帐篷里,漆黑中亮起一盏浅黄的灯。
薛佳弯腰放东西,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握紧手里的三脚架回头,猛地挥上去。
“嘶!”顾止螳臂当车,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是熟人,薛佳松口气,骂道:“有病。”
“有病的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重。”顾止穿的又是短袖,手肘不止青红一片,还划出一道血痕,“就你这清汤挂面的,也就老头看得上你。”
薛佳不理他的叨叨,丢一瓶碘酒过去。
“我抹不到,你打的你来。”顾止朝她走过去,抢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喇喇地伸着腿,抬起手臂。
像个坐等伺候的大爷。
薛佳站着看他片刻,拿起碘酒过去,泼了一手臂的红。
顾止又“嘶”一声,身子往后退了一下,“你哪来的大小姐脾气?上山的时候害我摔一跤,现在还打我,还想痛死我。”
薛佳心里骂他一句无赖,顾止看着她说:“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别以为背后有个老头子给你撑腰你就目中无人。”
他看着那个老头穿着平平也不太像有钱的样子,但是又说不准是人家低调。
这么大年纪还养只小金丝雀,确实得低调点。
“出去。”薛佳把剩下的半瓶碘酒丢给他。
顾止往睡袋上一躺,悠然自得道:“我今晚就睡这,不白睡,我给钱。”
“你划伤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了,还给你个好选择,那老头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你以后跟着我。”
“我三十不到,有钱,长得也不差,良禽择木而栖,要选也要选棵挺拔的松柏,你挂一棵老歪脖子树上干嘛?”
话是真的多。
薛佳骂他有病。
顾止:“你能不能换个词?转来转去就这俩字。”
薛佳:“神经病。”
顾止:“……”
不仅换了个词,还多了一个字。
薛佳见他是不会走了,也懒得起冲突,转身出去。
“你去哪?”顾止坐起来抓住她的手腕,想到什么后不断使力,“想去找那老头?我还比不上一个老头?”
顿时来气。
一手把人拽怀里,一手熄掉营地灯,滚在睡袋上。
薛佳被紧紧箍在怀里,气不打一处来,用手肘去撞击他的腹部,梆硬。
“没用,我天天锻炼身体,有腹肌。”顾止抱着怀里的人猛吸一口,只有淡淡的洗发水味,就是市面上最普通那种,都比高阳女朋友的好闻百倍。
听到深深的呼吸声,薛佳脸都绿了。
这人不止是个话痨,还是变态。
她挣扎一下,顾止八爪似的箍住他。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地方在变化。
薛佳身子僵住,眼底流露出一点惊恐。
……
晨光的熹微洒落山顶,有的人还在呼呼大睡,秦时安和施卓四人已经坐在草海里看日出。
秦时安要给萧可可拍照片,萧可可的表情不太愿意,秦时安只好搬出萧二叔。
拍了有十多张。
都是背影和侧脸,白里映浅蓝的真丝长裙,披着秦时安宽大的外套,墨色长发在晨风中翻飞。
秦时安刚把照片发给叔叔阿姨,又发两张日出照片到家人群里,没注意多点了一张萧可可的照片进去。
前面两张照片无人问津,最后一张被引用一次又一次,爸妈和妹妹夸得天花乱坠。
他和萧可可坐在一块,只要可可转头就能看见。
萧可可转头了。
“……”秦时安心虚解释自己是不小心。
萧可可没说什么,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四人回帐篷去吃早餐,老远就听到薇薇在哭。
骆高阳抱着人在怀里哄,生气地喊:“顾止呢?顾止躲哪去了?给我滚出来!”
“不是,骆哥,你也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关元元不悦道,“说不定她贼喊捉贼。”
薇薇趴在骆高阳怀里哭得更凶了。
骆高阳心疼坏了,斩钉截铁道:“我们薇薇不是这种人!她怎么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关元,我知道你不喜欢薇薇,觉得她农村来的,看不起她,但你也不能污蔑她的清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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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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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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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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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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