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打电话过来,楼欢的心提起来,怕孩子们出什么事,没心思管身后她们说了什么。
电话一接通,两张奶乎乎的脸挤进屏幕,眼睛像被大雨洗过一样,眼尾还挂着红。
小舫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泪珠,小玟原先根根分明的睫毛沾湿在一块。
“妈咪……”
委屈巴巴的嗓音传来,楼欢的心直抽抽。
“小玟,小舫,想妈咪了是不是?”
“嗯,想妈咪呜呜……”
“妈咪也想你们,乖哦,不哭不哭,马上妈咪就去接你们过来了。等周末,周末妈咪就去接你们。”
两个小家伙黏黏糊糊地喊着妈咪,楼欢找到一本故事书:“妈咪讲故事陪你们睡觉好不好?”
小玟乖巧地点头,小舫也跟着点头,还问:“早上醒来,还能看到妈咪吗?”
小家伙们一脸期盼。
楼欢哪里舍得让孩子难受:“当然啦,妈咪开始讲故事啦,姐姐和弟弟手拉着手,躺好哦,把手机放在旁边,就像妈妈睡在你们旁边一样。”
她翻开书,一字一句地讲给孩子听。
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连影子都变得温柔起来。
楼月望着妹妹的侧脸,恍惚间看到了母亲,情不自禁地抿唇微笑。
“娜娜,你有孩子们的照片吗?”她很想看看自己的小侄女和小侄子,一定跟妹妹小时候一样,玉雪可爱,惹人喜欢。
娜娜摇头,小小地埋怨道:“没有,温迪小气,不让我们拍照,只能她自己拍。”
楼月有点意外,这不符合妹妹的性子。
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她的朋友圈或者博客应该有吧?”楼月怕她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特地拿出手机演示给她看。
娜娜依旧摇头:“温迪不发照片,都是拍起来珍藏,她担心有人会拐走宝宝,人贩子。”
其实她不太理解温迪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宝宝,但是她是个单亲妈妈,又好像能理解。
宝宝们是温迪的命。
楼月也能理解,现在科技发达,晒娃确实要小心。
眼见着妹妹要给孩子讲故事,她就不再打扰了,问娜娜要来妹妹的通讯号,加上以后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先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告诉我你这些年的事。】
【不用担心什么,姐姐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至于你回来的事,我不会主动说出去,应该由你自己来说。】
【但姐姐给你提个醒,萧声一直在找你,c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过两天他也能找到你。】
【如果他欺负你,强迫你,别怕,姐姐这些年没白干。】m.xiumb.com
【晚安,乖乖。】
楼欢正讲着故事,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信息,扭头看向拎包出门的姐姐,稍作停顿,回了句:“晚安。”
电话里的两个小家伙整整齐齐地说:“妈咪晚安。”
楼欢轻笑,放轻声音继续读故事,直到孩子们彻底睡着,电话里传来软绵绵的呼吸声。
娜娜打着哈欠先睡了,楼欢还要再等三个小时,她答应了让孩子们醒来就能看到她。
趁着这个时间,她正好和姐姐聊会天,找找关于父母车祸的新闻,以及看看c市的变化。
父母车祸的事既然能传到国外,国内肯定有相关的新闻。
一搜索,网上干干净净,只有关于以前的楼氏和现在浣悦楼的新闻。
怎么会没有了?
楼欢不信邪,翻来覆去地查,果真没有。
她只好发消息问姐姐:【爸妈车祸的事不是说有进展了吗?怎么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进展?】楼月回到住的地方,将手上的包和外套丢给佣人,低头回复消息。
【没有什么进展啊,你听谁说的?】
楼欢把在国外餐厅听到的事情讲一遍,楼月皱着眉问:【所以你才回来?】
“小心看路!”萧权听佣人说楼月回来了,连忙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楼月低头玩手机,险些撞到椅子。
幸亏他速度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开椅子。
楼月也因为他忽然出声吓一跳,崴了一下脚,跌进萧权的怀里,手机落在地毯上。
“走路不要玩手机,摔了怎么办?”萧权责骂她一句,将人抱起来坐在沙发上,给她检查脚踝,“有没有扭到?”
楼月摇摇头,弯腰捡起手机,迅速息屏。
“没事就好,刚刚在和谁聊天?”萧权起身去给她倒杯水压压惊。
楼月说:“f.n举办的酒会上,遇到f.n的一个员工,觉得她挺有趣的,性子和我妹妹以前有点像。”
萧权倒水的动作微顿。
什么叫“妹妹以前”?
“以前”往往是建立在“现在”的基础上。
萧权走过去,半信半疑地问:“只是这个?”
“嗯。”楼月的眼皮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权好似看穿了一样。
下一秒又见萧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今年打算第四次向你求婚,你不会再拒绝了吧?你妹妹快回来了。”
三年多的时间,萧权已经向她求婚三次,每次都被她拒绝了。
理由是她的订婚宴也好,婚礼也好,妹妹必须在场。
萧权也理解她,一定程度上,他们同病相怜,身边的亲人只剩下一个妹妹。
她的妹妹不知在何处,萧权的妹妹卧床不醒。
和萧权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她有时候能感受到萧权的悲伤,有时候又看不透他。
说他们亲密无间,又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偶尔的一个对视,两人会抱在一起打得火热,时常的一个微笑,他们又读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萧权近年来好像变了,敛去身上的一些戾气,不再和萧声争个不休,安心在萧氏最大的分公司当总经理。
生活也不再有任何波澜,就是工作、陪萧贝贝聊天、和她一起吃饭睡觉。
她偶尔半夜醒来,经常会发现萧权不在自己身边,再回来,身上带着烟味,甚至会把她抱得更紧。
没答应求婚,妹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对萧权有所隐瞒,萧权对她也有所隐瞒。
她不知道为什么萧权总是半夜睡醒去抽烟。
为什么回来抱着她时,总是不安。
楼月深深地望着萧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忘了吗?萧氏的海外市场原本在我手里,即使萧声去年开始接管,很多事情我不说,也会有人讲到我的耳边。”萧权抱着楼月,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指。
时不时捏一下,楼月觉得他有时候像个孩童,手指有什么好玩的。
“先是a国,再是周边的国家,不断地砸钱,就希望把伯父伯母的消息传到楼欢那里,把人骗回来。”
“既然是骗,我妹妹要是回来了,发现被骗怎么办?”楼月想着妹妹刚刚的那番话,应该是猜到被骗了。
“以楼欢的个性,肯定会去当面质问。”萧权笑笑,“萧声的目的就达到了。”
与此同时,发现自己被骗的楼欢,果然冲出家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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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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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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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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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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