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一袭红色吊带裙,细细的带子挂在雪白的香肩,头发随意地夹在脑后,像一朵慵懒迷人,而艳丽的牡丹花。
烛光跳跃,仍不见人来。
她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悦了。
正好电话响起,备注为牡丹花先生,楼月盯着手机片刻,纤细的手指才拿起手机。ωωω.χΙυΜЬ.Cǒm
“小月,我很抱歉不能按时去赴约,我妹妹摔进了医院,我得回国。”电话里传来萧权焦急的声音。
既然事出有因,又是因为家里的妹妹,楼月心里堵着的那团气也就散开了。
“没事,你赶紧回去吧。”楼月叮嘱他,“坐飞机注意安全。”
“等航班来不及,我坐私人机回去,小月,你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
“跟你一起回去?”楼月诧异道。
“两天后是你妹妹的婚礼,你不回去?”萧权的意思是带着她一起。
楼月柔声道:“现在回去太匆忙了,我后天的飞机,我自己回去。”
那边的萧权沉默一会,算是勉强同意,“航班信息给我,到时我去接你。”
“好。”楼月没拒绝,顺手截图航班信息发给萧权。
拿起刀叉,慢悠悠地吃完晚餐,拿起包离开时,有一个男人上来搭讪,楼月婉拒了人家。
“抱歉,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男人失落的笑笑,转身离开,楼月回到房里,给楼欢打去电话,无意间提了一句萧贝贝的事。
得知萧贝贝摔成了植物人,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浮现出萧权的模样,眉宇间满是担忧。
萧权的母亲亡故,父亲受着牢狱之灾,外祖家从未联系,和萧家其他人尔虞我诈。
留在他身边的,唯一的亲人,只有萧贝贝。
而萧贝贝摔成了植物人。
楼月担忧的神色更重,想到萧权打电话给他时虽然焦急,却没什么难过的语气,定然是还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岂不是会发疯?
那可是他最在意的家人,唯一的家人了。
“姐姐?姐姐?”
楼欢在电话里呼唤了好几声,楼月才缓过神,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楼欢自己也在想这件事,没注意到姐姐的状态不对,盘腿坐在沙发上,黏糊糊地问:“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婚礼延迟啊?萧贝贝出了事,我却在高高兴兴地办婚礼,不太厚道。”
“不行。”回答楼欢的不是楼月,是从公司回来的萧声,大手一伸,把楼欢捞进怀里坐好。
楼欢:“……”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声不吭地就把她抱进怀里,感觉跟抱小乖一样!
“喵~”小乖适时叫了一声。
萧声神情严肃地重复一遍:“不行。”
在这件事上,楼欢真的拗不过他,便没再说什么,转头去问楼月:“姐姐,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接你。”
“明天。”楼月脱口而出。
“哦,好,那你记得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你。”想到姐姐要回来了,楼欢愁了大早上的脸蛋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楼月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挂断电话后改了航班。
她想早点回去,或许萧权需要一个人陪着。
……
萧权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着装依旧整洁,细看就能看到他身上的一点灰尘,以及稍显凌乱的头发。
伊管家一看到他,立马老泪纵横,唰地就在萧权面前跪下。
“少爷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贝贝小姐。”
伊依和萧权惊了一下,同时上前去扶人。
萧权扶着伊管家起来,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贝贝要只是点擦伤疼痛,伊管家不会这样。
他的胸口发闷,有种不好的感觉。
“贝贝的腿不能动了?”萧权试探性地问,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伊管家眼眶红红,根本说不出口。
他看向伊依,伊依也是欲言又止,萧权的心情烦躁起来,懒得问他们,直接推开病房进去。
妹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惨白,病床头滴答着心电图的声音。
他皱着眉一步步走近,蹲下来喊了声:“贝贝。”
没人应。
再喊一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萧权垂在两侧的手微微发抖,忍不住拿出兄长的威严,吼了句:“萧贝贝!”
他的声音太大,招来了医生。
医生一看是萧家二少爷,顿时禁声,转头看向伊依,“你们还没说吗?”
父女两均摇头。
听着萧权又吼了一声,伊管家的眼泪又流出来,沙哑着苍老的声音:“二少爷,贝贝小姐,她,她成植物人了。”
萧权心头一骇。
像是寒冰从他的脚底席卷到头顶,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床前。
一动也不动。
病房里的气息骤然下降,伊管家想上前安慰,突然,萧权转过身来,眼底一片通红,浑身透着杀伐的戾气。
“少爷……”
“前几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成植物人了!”他居高临下地质问着伊依父女二人,呵斥道:“我让你们照顾好她,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伊管家愧疚地低下头。
伊依看着父亲守了一夜,到现在也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还平白无故遭骂,顿时来了气。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伊依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萧权说话,父亲一直拉她的手,不许她顶嘴。
伊依闷闷地说:“你要问就去问萧贝贝摔倒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晕了。”
“什么意思?”萧权眸光一凝,目光阴鸷地扫向她,“谁?”
伊依沉默,扭着头说:“我爸一晚上没睡,我带他回去休息了。”
说罢,领着父亲就走。
出去以后,伊管家说女儿:“你不应该说那些话,贝贝小姐摔下来和夫人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没关系?”伊依几乎是脱口而出,又立马闭嘴,垂着眼眸解释,“我是太生气了才这么说的,我不想他们凶你。”
伊管家凝着女儿的侧脸,良久后只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病房里的萧权,弯腰为妹妹掩好被子,声音低沉而沙哑,“哥哥不会让你一直躺着的,我会想尽办法治好你,不要害怕。”
“还有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权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转身回了一趟萧宅,当即把院子里的佣人审了一遍,每个人都说不知道。
“好,好得很!”萧权抿唇冷笑,宛若毒蛇吐出的信子,阴毒的目光紧紧黏在众人身上,佣人们的身子直发抖。
二少爷不好惹,可萧爷更不好惹,而且萧宅是萧爷做主,她们哪敢多嘴。
萧权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大家如释重负,其中一个佣人为他端来茶,手一点没抖。
他在萧宅做主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眼线。
“说!到底怎么回事?”
“贝贝小姐是从凉台园二楼摔下来的,那是夫人经常画画的地方,我们过去的时候,伊秘书在贝贝小姐的旁边,要把人扶起来,夫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正是贝贝小姐姐摔下来的地方。”
萧权一愣,“楼欢?”
“是。”佣人说,“当时在凉台园的人,只有夫人和伊秘书。”
虽说现场是两个人,可是在萧宅做工的人都知道,伊秘书和贝贝小姐关系不错,倒是和夫人的关系恶劣。
言下之意便是,萧贝贝是被楼欢推下的楼。
萧权用力一捏,茶杯打翻,烫红了手背,他不为所动,只是一双眼猩红。
为什么是楼欢?
为什么会是楼欢?
为什么会是楼月的妹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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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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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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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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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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