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地要把人推下去,结果越推楼欢扒得越紧。
听到声音的余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就看到楼欢坐在他家少爷的双腿上,而少爷的两只手正搭在楼欢的腰上。
余成:“……”
这姿势……
他是不是打扰了?
余成的双脚顿住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少爷今日已经成婚,往后这样的情况只怕会更多,他无声地离开。
瞧见了他的萧声把人喊住,厉声道:“余成,把她从我身边拿开,丢出去!”
余成向来唯命是从,果真过来扒拉人。
“不行不行。”楼欢紧紧抱住萧声修长的脖子,更是把脑袋埋了进去,说话间温热气息悉数喷洒在其脖颈间。
“我不要被丢出去,外面黑漆漆的冷飕飕的,我会被冻死的。”
“我跟你讲,你要是把我冻死了,你这叫丧偶。”楼欢停顿了一下,又觉得丧偶不太能震慑到他,改口成,“克妻!”
“你这叫克妻!我要是死了,以后看谁还敢嫁给你,你会孤独终老没人照顾,最后一个人在床上死翘翘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孩精力就是好,小嘴叭叭个不停,吵得人脑仁疼。
萧声的眉心直抽抽,顷刻间,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楼欢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你别把我丢出去。”
要是真的被丢出去,她害怕不说,明天说不定要被萧家一屋子的人嘲笑,还会生病。
生病会让家里人担心。
她来萧家前向爹妈保证自己不会受委屈的。
可是她失言了,刚到萧家就被欺负。
楼欢越想越委屈,一时没控住情绪,语气顿时变得软糯起来,“真的不能丢出去,不让我睡沙发我打地铺,别丢出去。”
即使窗外的风声穿林打叶热闹得不行,闷闷的嗓音还是一字不差地传进萧声的耳朵。
又在撒娇?
年纪小真烦人!
但萧声还是犹豫了。
萧声的身子往后仰了仰,“下来。”
楼欢面色一喜,“你不丢我出去了吧?”
“下不下?”萧声不耐烦极了。
她知道萧声不会真的把她赶出去了,赶紧麻溜地从他身上下来,还不忘讨好地笑笑,伸手去给他捏捏腿。
毕竟刚刚被自己坐狠了。
而且她在家里也是这么哄她老爹和老妈开心的。
楼欢的手朝萧声伸去,余成顿时睁大了眼睛,少爷不许任何人碰他的腿,即使他也不例外。
余成想拦住楼欢,为时已晚。
萧声捉住楼欢触碰到他双腿的手,狠狠地把人推倒在地,目光陡然凌厉:“丢出去!”
“别让我说第二遍。”这话是对着余成说的。
楼欢终是难逃一截,被关在院子外面,站在屋檐下抱着双臂发抖。
没一会,天空飘起了雨。
雨渐渐地越下越大,即使贴着墙站,冷风还是把雨淋到她身上。
楼欢委屈地抿着唇,简直是倒霉透了。
哦,她从小就倒霉来着。
翌日。
萧声醒来得知楼欢在外面骂了他一宿,毫不吝啬地夸奖,“体质不错。”
“少爷,人要是在我们院里出事不好。”余成站在一旁给他递着温热的毛巾,“楼小姐淋雨发了高烧,已经送往医院,楼小姐不让告诉家里人,只好通知了她的朋友。”
“嗯。”萧声语气淡淡。
午时,萧家三太太派了佣人来喊萧声和新入门的楼欢去餐厅用早餐,萧声以楼欢生病在医院回绝了,当时佣人的眼神微妙。
新婚夜第二天新娘就进了医院。
确实引人遐想。
……
医院里,打了退烧针的楼欢苏醒过来,就被一直守在床边的秦乐抱了个满怀。
“欢啊,你再不醒我就要让我哥把这医院拆了。”
“咳咳……”楼欢被抱得有点踹不过气来,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她往后仰了仰头,“没事没事,乐乐你先松开我,我没病死都要被你勒死啦。”
秦家发家早,秦乐是真正的豪门千金,从小被父母和哥哥宠得无法无天,骄纵坏了,拆医院的事还真能干得出来。
“医院就别拆了,我还得靠医院治病呢。”楼欢一只手拍拍她的背。
秦乐这才放开她,生气似的地说:“大早上医院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诈骗,没想到真是你,你发烧成这样,是不是萧家那个残疾欺负你了?”
楼欢要嫁去萧家的事没瞒秦乐,但秦乐阻止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姐妹羊入虎口。
从昨天起她的心就悬着,总觉得楼欢去了萧家要出事。
她哥时常告诉她,别看萧家枝繁叶茂,光鲜亮丽。
萧家的根早就烂了,一家子没有善茬。
虽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她哥的意思,但楼欢嫁进萧家的第二天就生病进医院,可见萧家人个个是祸害。
秦乐愤愤不平地控诉:“萧家那残疾太不把人当人了,是没碰过女人吗?居然把你搞到进医院,过分!不要脸!”
“?”楼欢靠坐在床头,昏沉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紧接着又听秦乐说:“他不是残疾吗?残疾还能这么猛?”
“……”楼欢已经知道这丫头脑袋里装的什么颜料,伸手就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你!我是昨晚淋了雨才发烧的。”
“淋雨?”秦乐面露惊诧,“玩这么大呢?!”
病房外,轮椅轱辘的声音朝她们而来,随后停了下来。
病房里的人毫不知情,楼欢正单手扶额,无语道:“别一天天地在这脑补了行不行,既然他腿有问题,他肯定是不行的。”
门外的萧声:“……”琇書蛧
“也是,残疾哪能行呢。”秦乐竟有些惋惜。
“但他长得好看,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可惜了。”楼欢也跟着惋惜一声,“我没机会扒他衣服。”
“咦。”秦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八卦的心,“多帅?像我们这一代人,几乎没人见过他真容。”
萧声眸子微动,知道她们讨论的对象是自己,耳朵不经意间竖起。
“没照片,我怎么跟你形容呢?”楼欢思来想去,最后打了个比喻,“他要是下海挂牌,绝对是业内天花板!”
楼欢竖起大拇指,“顶呱呱!”
“就算他不行,我觉得也会有富婆可以为他疯狂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乐震惊了。
萧声面无改色,只是抓着轮椅的骨节有些泛白,像是隐隐气愤,又像在细细的揣摩。
气愤的是她竟然用下海挂牌形容他。
揣摩的是“顶呱呱”后面那句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似懂非懂。
单身二十八年的男人,细细揣摩了一会才明白其中奥妙。
萧声:“……”
他竟不如一个小他十岁的人懂得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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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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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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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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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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