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小儿,你个斗升仆吏,也敢做统兵之将,不如回家种田,安享晚年!”章邯冷笑道。
“哼!”
周文冷哼一声,沉沉的道:“你若执意要战,那本帅奉陪到底,就算玉石俱焚,本帅也陪你!”
“就凭你,也配跟本帅叫阵,你若知好歹,趁早解兵卸甲,否则,本帅叫你尸骨无存!”
周文听到章邯的话,不禁怒吼道:“章邯!本帅叫你识时务,你竟不领本帅的情!找死!”
说完,长剑向前一挥,大喊一声杀,骤然之间,战马嘶鸣,喊声震天。
无边无际的张楚大军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直扑章邯军阵。
章邯冷眼扫视前方,不疾不徐的挥舞令旗,只听军鼓齐鸣,两翼骑兵犹如乌云过野一般,朝张楚大军包抄而去。
中央军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手举戈矛,缓缓推进。
从上而下观望,这军阵就像钢铁森林一样,横推向张楚大军。
与此同时,后方弓弩,万箭齐发,骤雨般的箭矢哗啦啦的落入张楚大军。
短短半刻钟,张楚大军便轰然崩溃。
于是整个平原上满是四散逃逸的张楚军。
而这时,周文的战车也翻了。
“撤!快撤!”
周文滚落在地上,仍不忘指挥士兵撤退,但嘈杂的喧嚣很快淹没了他的命令,他只能从地上翻身爬起,夺过一匹战马,在亲军的护卫下,朝东逃去。
因为担心章邯穷追不舍,周文一口气逃到了函谷关外。
待稍微安定,他便将大战的结果禀报给张楚王陈胜,以及进攻荥阳的吴广。
熟料陈胜根本不信四十万张楚军会败给一群实力不如自己的刑徒军,所以直接命令周文驻扎在函谷关外,寻求灭秦机会。
如此月余,章邯举兵攻出关外,周文数次大败,最终自杀身亡。
周文的主力军遭到灭顶之灾,给新建立的张楚政权一个沉重打击。
然而,这个打击并没让陈胜清醒,各地的混战,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直到吴广大军反叛。
吴广以‘假王’的身份,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荥阳,一开始便出工不出力。
就算周文大败,他也无动于衷。
后来将军田臧将此事告知了陈胜,陈胜便暗中授意田臧,除掉吴广,夺回军权。
此时,荥阳城外一座密室内,田臧对密谋者们慷慨激昂道:“诸位,周文大军已败,章邯不日将会抵达荥阳;
张楚军中,就属我军最精锐,现在最好的方略是,以少部分兵力诱敌,以精兵设伏,但假王有二心,若不诛杀假王,我军必败!”
说着,环顾众人,沉沉的道:“我军一旦败北,诸位功业尽丧不说,还有生命危险!”
“啊?”
听到这话,原本忧心忡忡的将军们,顿时面露惊诧,没过多久,便同意了田臧的谋划。
........
当夜,吴广如往常一样,带着几个心腹将领,在书房内商议军事。
而正当他们商量正酣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假王,田臧将军求见!”
“嗯?”
吴广眉头皱了一下,旋即看向自己心腹,然后收起桌上的图纸,道:“让他进来!”
“诺!”
侍卒应诺一声,很快便放进了田臧。
然而,令吴广比较意外的是,来他书房的人,不止田臧,还有几位军中大将。
“田臧,你带人来求见本王,所为何事?”吴广背负着甩手,神情淡漠的扫视田臧几人。
田臧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吴广心腹,拱手道:“假王,末将接到线人禀报,说您与外人勾结,有意背叛张楚王,不知是否为真?”
“胡扯!”
吴广眼睛一瞪,皱眉道:“本王与张楚王共同举事,乃兄弟之谊,岂会背叛他?”
“呵呵。”
田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末将也相信假王不会背叛张楚王,但此事已经有人密报张楚王,张楚王的意思是,让末将代为调查,还望假王好生配合!”
田臧的话音刚落,一名吴广心腹,当即站出来大喝:“放肆!张楚王与假王兄弟之谊,怎会不分青红皂白调查假王,我看是汝等假传张楚王旨意,寻衅滋事!”
“周将军大败,章邯很快便会抵达荥阳,我军久攻荥阳不下,难道在这里等死吗?”田臧还没说话,身后一名将领立刻回怼。
吴广冷冷扫了眼他,看向田臧:“那依田将军之见,我军该如何应对?”
“以少量兵丁围困荥阳,以精兵迎击章邯!”
“章邯二十万刑徒军大败周文四十万主力军,我部精锐不过十万众,如何迎击?”
听到这话,田臧笑了笑,道:“若假王将指挥权交给末将,末将自有迎敌之法!”
“让本王将指挥权交给你?”
吴广冷笑一声,沉沉的道:“莫非田将军想夺权?”
“末将奉张楚王之令调查假王,暂时执掌军权,以待王命!”
田臧说着,拔出佩剑,遥指吴广:“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赶快束手就擒!”
眼见田臧拔剑相向,身后一众将领也拔出佩剑,随时待命。
“陈胜啊陈胜,你果然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
吴广摇头苦笑了一声,旋即喃喃自语道:“还是主人有先见之明,否则本王死不瞑目!”
说完,大手一挥:“来人!将他们拿下,拉出校场,斩首示众!”m.χIùmЬ.CǒM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杀了吴广!”
“杀啊——”
眼见书房内外,赫然冲出一群伏兵,田臧等人大惊失色,纷纷叫嚷着杀向吴广。
吴广二话不说,立刻转动机关,待机关大门打开,立刻逃向门后的密室。
没过多久,书房内恢复平静,吴广缓缓从密室走出,只见书房一片狼籍,田臧等人的尸首,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门口。
沉吟了一下,吴广环视众人,平静道:“陈胜特使田臧,奉王命诛杀功臣,实为不义之举,从今日起,我吴广不再奉陈胜之命,自立门户!”
“好!自立门户!”
心腹将领齐声应命,并割下田臧等人的头颅,让使者带回陈郡。
.........
吴广自立门户,给张楚政权带来了真正的损失,与其说失去了这支精锐军队,不如说失去了义军的名头。
陈胜吴广本为一体,而陈胜为了争权夺利,竟然在关键时刻对吴广痛下杀手,这让陈胜的名声一落千丈。
然而,陈胜依旧没有清醒,甚至做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这一日清晨,陈郡首府,一座新建的王城门口,一名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负责守卫城门的兵卒见他形迹可疑,便上前喝斥:“哪里来的汉子,速速离去!”
“啊?”
青年听到喝斥,吓了一跳,连忙寻声望去,不由喜上眉梢,讪笑道:“军爷喜怒,小人乃陈胜王同乡,我老父亲曾有恩于他,特让我来投奔他!”
“你是大王的同乡?”
守城兵卒听到青年的话,面露诧异。
却听青年一本正经的道:“在下虽身着破烂,但确实与陈胜王同乡,你若不信,可去禀报他,就说可知阳城县的牛老翁?”
“阳城县牛老翁?”守城兵卒皱了皱眉,上下打量青年,半响,摇头道:“即使你与大王同乡,我也不能帮你通禀!”
“为何?”青年大急。
“大王外出视察了,不在城内,你若真心找他,可在此处等候,至于等多久,全看你个人!”
守城军卒说完,便不再多说,径直走向城门。
青年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过,青年并没有放弃,每日早早来到城门前守候,期盼能见到陈胜。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一日等到了陈胜归来。
此时的陈胜,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的三路大军,接连被章邯击溃,以至于张楚政权岌岌可危。
正当他烦闷之时,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突兀在他耳边响起;“狗胜!我是牛二啊!”
狗胜?
谁是狗胜?
围观的百姓听到喊声,不由面面相觑。
骑在马上的陈胜眉毛一拧,寻声望去,却见青年疯狂的朝自己招手。
而这时,数名军卒纷纷上前,将他拦在人群中,不得寸进。
“狗胜,我是牛老翁的儿子牛二啊!你不认识了吗?我们是同乡!”青年声嘶力竭的呐喊,似乎要将自己是陈胜同乡的事,告知所有人。
其实陈胜早已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碍于对方不知礼数,竟公然叫自己小名,便不想跟他相认。
然而,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他只能勉强的笑道:“原来是我同乡牛二啊!快!快放他过来!”
听到陈胜的命令,几名拦住青年的兵卒,立刻放开青年。
青年大喜,屁颠屁颠的跑到陈胜战马前,蹩脚的行了个礼,仰头道:“狗胜,我爹让我来替您问好!”
“好!咱们进王宫再说!”
陈胜敷衍的笑了笑,然后朝身后摆手道:“给他准备一辆马车!”
说完,便直接策马前行,朝城门方向走去。
青年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不由满脸惊奇,先围着马车转悠两圈,然后朝马夫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庄贾!”马夫恭敬答道。
“哦~庄贾啊!以后我就叫你小贾吧!”
“.......”
庄贾无语。
青年自顾自的跳上马车,笑吟吟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爹对陈胜王有恩,我来投奔他,他肯定会重用我,到时候我富贵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呵呵。”
庄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扬起马鞭,驱动马车前行。
青年见他一副不信自己的样子,又补充说道:“你别不信,当初陈胜王还没富贵的时候,就许诺过我爹,以后富贵了,绝不忘他!”
“哦?”
庄贾眉毛一挑:“这么说来,你还真能与陈胜王同富贵?”
“那是当然~!”
青年自信满满地扬起了下巴。
庄贾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挥舞马鞭。
没过多久,青年便进了陈胜王宫。
当看到王宫富丽堂皇,青年竟当着众人的面朗声感慨:“这陈胜当了王之后,日子过得真好,我爹也真没骗我,陈胜还记得他!”
说着,拉住一个路过的女侍问:“你知道陈胜去哪了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啊?”
路过的女侍被人突然拉住,不由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摇头道:“奴...奴婢不知!”
“哈哈哈!你这女娃子,唯唯诺诺像鹌鹑,长得也白白净净,待我见了陈胜,定要让他赐个我做老婆!”
“这,这.....”
众人听到青年的话,不由指指点点,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礼数的人。
但青年浑然不觉,依旧大摇大摆的走在王宫中,一边看一边摸,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这一日下午,青年与几个宫侍吹嘘陈胜在乡下的事迹,不巧被胡武听到,胡武将此事告知了朱房,两人一合计,便齐齐禀报陈胜。
此时,陈胜正在为章邯大举进攻陈郡的事焦头烂额,眼见朱胡二人到来,不由喜上眉梢,朗声询问道:“你二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这.....”
两人对视,苦笑摇头,
陈胜当即变脸,喝道:“没办法来打扰本王作甚?!”
听到喝声,两人齐齐打了个激灵,朱房看了眼胡武,硬着头皮道:“回大王,我们来找您,是有别的事.....”
“何事?”陈胜有些不耐烦的追问。
胡武小心翼翼答道:“大王的同乡牛二,愚昧无知,随意诉说大王的事迹,有损大王威严,外患虽然严峻,但内忧不得不防啊!”
“又是这牛二!他胡说八道什么了?”
“他说大王在乡下为佣的时候,曾许诺过他爹,富贵了绝不会忘他爹,如今来投奔大王,大王吃香喝辣,还有美人陪......”
“放肆!”
胡武的话还没说完,陈胜便暴喝出声,恼怒道:“这牛二简直岂有此理,竟敢妄言!”
“启禀大王!”朱房拱了拱手,正色道:“若再让牛二妄言下去,众臣必会质疑大王的统治,到时候内忧外患,张楚危矣!”
“这.....”
陈胜心里一咯噔,迟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按照法度,妄议君事,死罪也!”朱房郑重其事道。
陈胜眯眼:“你让本王处死牛二?”
“当此之时,牛二若不死,大王的威信何在?”
“章邯大军压境,确实该万众一心.....”
说着,陈胜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立刻派人捉拿牛二,拖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当他说完这话,‘苟富贵,勿相忘’的诺言,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从此之后,那些跟随陈胜起义的同乡好友,纷纷离开了陈胜,而陈胜则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另一边,随着反秦势力不断扩张,原本派出去的各方将领,都自立为王,纷纷不听陈胜调令。
也就是说,当章邯抵达陈郡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六国势力都背叛了陈胜。
而陈胜的张楚,也在这些背叛中,一步步走向灭亡。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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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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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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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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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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