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梦吗?”
“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赵昆口中喃喃自语,脸上却满脸不可置信。
然而嬴政却笑了:“你觉得这是在做梦吗?可若是朕告诉你,这不是梦,又当如何啊?”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没忘记调侃赵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赵昆面前大惊小怪。
今天他也算在赵昆面前找回了一点面子。
轮到赵昆大惊小怪一次了。
然而,惊吓过度的可不光赵昆自己,还有神庙内的残兵,以及守护在赵昆左右的黑袍武士。
只见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就像被雷劈了的蛤蟆一般。
那个人是陛下?
君上管陛下叫什么?义父?xǐυmь.℃òm
什么情况啊这是?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赵昆还跪在地上与嬴政对视。
此时的赵昆不禁回想起了两人相处的每一幕。
一想起自己天天嚷着造反,让义父做皇帝......
想起那些造反计划......赵昆不由抬手扶额,羞愧欲死。
这特么就离谱!
还义父有当皇帝的料,还义父的雄心壮志......
卧槽!
好羞耻啊!
赵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自己跟社死没什么两样。
“父皇,您为什么要骗儿臣?”赵昆半响才憋出这一句话。
嬴政先是被问得一愣,然后伸手弹了赵昆一个闹崩儿:“傻儿子,叫义父!”
“啊?”
赵昆捂着额头,有些懵。
嬴政轻声说道:“虽然认亲爹为义父很荒唐,但当时的你,也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义父也好,亲爹也罢,你始终是朕的儿子,朕.....咳,咳....”
说着,又咳出了两口黑血。
“义父!”
赵昆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嬴政。
嬴政依偎在赵昆怀里,遥望了一眼嬴元曼,叹息道:“元曼,你从小到大都是要强的性格,跟父皇很像,若是个男儿,或许比扶苏更出色,可惜.......”
“哼!”
嬴元曼不屑的冷哼;“女儿身又如何,那宣太后不也是女儿身?”
“原来....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怎么?”嬴元曼挑眉:“父皇还有遗言交代?”
“呵呵。”
“你笑什么?”
嬴元曼脸色一沉,娇喝出声:“父皇是在嘲笑儿臣吗?!”
听到喝声,嬴政并没有生气,而是不疾不徐的道:“元曼,你面对的不是宣太后的秦国,而是朕的大秦帝国......”
说着,语气变得极为平淡:“想掌控朕的大秦帝国,你还不配!”
不配?
我不配?
正居高临下俯视嬴政的嬴元曼忽然表情一呆。
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几名黑袍武士瞬间杀到她身前。
“长公主小心!”
嬴元曼身后一道倩影极速蹿出,挥舞手中的长剑,阻挡几名黑袍武士。
只听‘叮叮铛铛’的一阵乱响,那几名黑袍武士被一名身穿劲装的女子尽皆挡在嬴元曼身前。
就在这时,嬴元曼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怒视嬴政道:“父皇说我不配,那赵昆就配吗?既然父皇如此看重赵昆,那我今天就让他死在你面前!”
说完,立刻下令道:“朽月,给我杀了赵昆!”
正在跟黑袍武士缠斗的劲装女子,听到嬴元曼的命令,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挥剑击退黑袍武士,朝赵昆猛然突进。
“保护君上!”
“保护陛下!”
眼见朽月冲杀赵昆,附近的残兵惊骇交加,来不及迟疑,纷纷抓起身边的武器,踉跄抵挡。
嬴元曼见状,秀眉微蹙,冷声道:“本宫救了你们,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妄想坏本宫的好事,找死!”
说着,拔出手中的宝剑;“给本宫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一群护卫从左右两侧,鱼贯而入。
“噗——”
“噗噗——”
一道道血肉割裂的声音,在神庙内接连响起,恐怕神庙的女娲天神都没想到,自己造的人竟然会自相残杀。
然而,神庙内的残兵不愧为秦国最精锐的禁军,即使身有重伤,也拼得那些护卫止步不前。
一命抵一命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为了效忠自己的君上,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正在完成一个军人的最终使命:舍生忘死,血战到底!
人群后的赵昆见残兵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悲愤不已,哀伤的泪水霎时涌入眼眶,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却为了他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忠心护主的人很傻,明知死路一条,还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活着难道不好吗?
是的,每个人都想活着,哪有人真的想死。
没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古人,他们活得更单纯,从他们出生,到长大成人,他们脑子里都是忠孝仁义,仿佛出生的使命就是为他人而活。
或许,在某些现代人看来,他们很傻,很蠢,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
但无论在那个年代,都有一群为了信念,为了使命,舍身忘死的人!
他们是勇士,永远值得敬佩。
嘲笑他们的人,才是蠢货。
至少别人知道怎么活,怎么死,你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苟延残喘。
这一刻的赵昆,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只能待在笼子里,被人保护。
可是......
他不想做金丝雀,他想做雄鹰,他想冲破牢笼,翱翔天际!
“义父,我想试试。”
“嗯?”
“嬴元曼铁了心要杀我,我不想坐以待毙。”
赵昆将嬴政靠在墙壁上,捡起地上的剑,凝望着嬴元曼,狠狠道:“就算死,我也想死得堂堂正正。”
听到这话,嬴政心头一动,旋即抬眼望向赵昆,他发现此时的赵昆似乎有些不同。
这小子......
这小子终归还是长大了啊!
也好也好,我大秦男儿就该有血性!
想了想,嬴政虚弱无力的抬手道:“去吧....”
“嗯。”
赵昆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隔着人群遥望嬴元曼,戏谑道:“皇姐,你不是想杀我吗?何不亲自动手?”
“怎么?”嬴元曼眯眼:“你要跟皇姐交手?”
赵昆挑眉:“试试如何?”
“既然你要找死,那就如你所愿!”
嬴元曼娇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犹如长虹贯日,直刺赵昆,赵昆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她,纹丝不动。
“你!”
嬴元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手中的剑却没停。
“嗖——”
一声利剑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
“嗯?”
嬴元曼双目圆睁,似乎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在刚才,她的剑即将刺进赵昆胸膛的刹那,剑尖竟然遭到一股无形的阻力,从而改变剑势,刺了个空。
“嘭——”
还没等嬴元曼反应过来,赵昆便一脚踢在她的腹部,使得她踉跄后退。
正在周围血战的护卫陡然一惊,急忙上前扶住嬴元曼。
却见赵昆不屑的冷哼道;“就凭你,也想杀我?”
嬴元曼吃痛了一下,然后推开周身的护卫,遥望赵昆:“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邪术?”
赵昆冷笑一声。
刚才的举动虽然有点危险,但系统给的闪避,却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系统便会闪避危险。
不过......
这闪避的几率,倒是个迷。
沉吟了少顷,赵昆提起长剑,直刺嬴元曼:“拿命来!”
嬴元曼吃了一惊,后退两步,但却丝毫不慌乱,手中的长剑急速格挡,‘叮,叮’两声脆响便将赵昆的攻势化解,反而使得赵昆手臂一阵酸麻。
虽然赵昆仗着系统闪避,不怕嬴元曼攻击,但他本身不会什么武艺,只能胡乱挥舞长剑砍杀。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无招胜有招,即使赵昆胡乱挥砍,嬴元曼也有些不敌。
一个是因为她武艺也不高。
二个是因为她每次落空,都会被赵昆踢一脚。
踢得多了,明显有些受不了。
“啊啊啊——你个怪物!”
嬴元曼被赵昆的闪避系统,逼得快疯了,也胡乱劈斩。
“叮,叮叮叮!”
“铛,铛铛铛!”
赵昆却越战越勇,肆意大笑;“你不是想杀我吗?那就来啊!来杀我啊!”
说完,又是一脚。
嘭——
嬴元曼直接被踢出了神庙。
“长公主!”
朽月见嬴元曼被赵昆踢飞,顿时大惊,就要朝赵昆冲杀而去。
黑袍武士这时也奋力跟上,狭长的三棱军刺如蛇蝎一般急刺朽月腹部。
朽月刚准备起步,却也丝毫不惧,在黑袍武士急刺腹部之时,手中的长剑忽然划过一道圆弧,重重击在三棱军刺上。
黑袍武士瞬间感觉手腕一沉,准头迅速偏离,就从朽月身边划了过去。
在几名黑袍武士的围攻下,朽月竟然还能应付有余,可见其剑术十分了得。
朽月见黑袍武士已经露出破绽,却没有趁势追杀,因为嬴元曼有危险,她必须去护卫嬴元曼。
“迷阵!”
忽然间,朽月猛地扔出一颗泥丸。
只见泥丸落地的刹那,立刻散出一团烟雾,朝着四面八方弥漫。
“不好!”
“小心!”
黑袍武士大惊失色,连忙闪避。
而朽月则趁势追出了神庙。
“别让她逃了!”
黑袍武士见朽月逃走,也顾不得烟雾危险,立刻冲破烟雾,直追朽月。
.......
密林内。
两具黑袍武士的尸体,倒在树下。
朽月还在跟剩下的黑袍武士缠斗,身上的伤痕也有几处。
而嬴元曼却躺在地上,抬头仰望着赵昆:“昆弟,你当真要杀皇姐?”
“屁话!”
赵昆翻了个白眼,提剑遥指嬴元曼:“你都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之前的事,是皇姐不对.....其实....其实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
“这个合作....”
嬴元曼说着,勉强撑起身体,靠在树干上,朝赵昆道:“父皇现在已经垂垂将死,大秦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非昆弟莫属,只要昆弟饶皇姐一条性命,皇姐必定助昆弟登上皇位!”
“嗯......说得倒是挺诱人的.....”
赵昆收起剑,摸了摸下巴,挑眉道:“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见赵昆收剑,嬴元曼心中一喜,嘴上却真诚的道:“父皇的玉玺在皇姐手上,皇姐可以将玉玺交给你....有了玉玺.....你就可以做大秦的皇帝!”
“真的?!”
赵昆闻言,惊喜交加,连忙问:“玉玺在哪?快给我!”
“昆弟别急。”
嬴元曼莞尔一笑:“玉玺就在皇姐身上,但皇姐有伤在身,不方便拿,昆弟若想要,可以自己来拿!”
“好好好,我马上来拿!”
说着,赵昆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嬴元曼。
嬴元曼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手中捏紧毒刃,只要赵昆靠近,立刻结果了他.....
“噗——”
一把利剑刺穿了嬴元曼的胸膛。
“嗯?”
嬴元曼瞪大了眼睛,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昆。
却见赵昆不屑的说道:“一个玉玺而已,我又不是没玩过!”
“想杀我赵昆的人,管你是谁,必须死!”
说着,拔出嬴元曼身体里的长剑,霸气凌然的道:“我赵昆想做皇帝,自己会去夺,会去抢,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长公主——!”
见到嬴元曼被杀,朽月凄厉一吼,就要冲杀赵昆。
就在这时,一道利箭,带着破空之声,激射而来。
“嗖——”
“噗——”
利箭射中了朽月的胸膛,使得她冲刺了几步,便踉跄倒地,死不瞑目。
紧接着,无数利箭,犹如暴雨倾落一般,哗啦啦的袭来。
黑袍武士大惊,连忙朝赵昆呐喊:“君上快走,有刺客!”
说着,奋力抵挡箭矢。
然而,箭矢来得实在太凶猛,两名黑袍武士抵挡不及时,瞬间被射杀。
赵昆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朝密林外逃去。
........
另一边。
神庙内的战斗,没过多久便结束了。
胜利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嬴元曼的护卫,虽然他们也很惨烈,但终归还是胜了。
可即使胜了,他们也不敢动嬴政分毫。
此时。
嬴政的精神已经陷入恍惚,只感觉眼皮无比的沉重,脑中也不断回想过往的经历。
这一生,他其实也过得挺苦的。
除了没日没夜的处理政事,就是一展心中的抱负。
更关键的是,没人懂他。
他横扫六国,开创千古未有的霸业。
他抵御外敌,守护华夏大地,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或许在世人眼中,他就算死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
谁让他是‘暴君’呢?
“暴君应该会遗臭万年吧.....”
嬴政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怅叹一声,呢喃道:“希望朕死后……大秦犹在……华夏犹在......”
说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在他耳边响起:“陛下,老奴来护驾了....”
“嗯?”
嬴政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赵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由暴喝出声:“赵高,你个狗贼!”
所谓虎瘦威犹在,即使嬴政已经顽毒深重,但久居上位的始皇威压,还是吓得赵高踉跄后退,作膝跪地。
“陛下,老奴罪.....”
跪地的一刹那,赵高本打算求饶,可猛然醒悟过来.....嬴政已经垂垂将死,我惧他作甚?
想了想,赵高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笑吟吟的道:“陛下,您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见到赵高小人得志的模样,嬴政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噗——”
一口黑血,再次喷出。
嬴政抬手指着赵高,怒声道:“赵高,朕待你不薄.....你....你竟敢欺君罔上!”
“待我不薄?”
赵高冷笑一声:“嬴政,你当初在邯郸的时候,我还是赵国的贵族公子,你被邯郸贵公子欺辱的时候,我正在人群中看你笑话。”
“可是.....”说着,他话锋一转,狞声道:“到了咸阳之后,你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我只是你身边的一条狗!”
“为了讨你欢心,我数十年如一日的敬奉你!
“可你呢?杀我妻儿,毁我国家!”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我却什么都得不到!”
“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再次躺在了我的脚下,我却依旧站在远处看着你,哈哈哈,天道有轮回!”
听到这话,嬴政怒不可遏,当即怒吼:“来人!来人!将这狗贼碎尸万段!”
“啧啧啧......”
赵高唏嘘的摇了摇头,然后环顾四周,调笑道:“人呢?人呢?”
“这里是荒山野岭,不是你的秦皇宫,而且你的声音太小了,他们听不见,听不见啊哈哈哈.....”
赵高一阵大笑。
嬴政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只感觉眼前阵阵泛黑,但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始终坚持。
却听赵高又调笑道;“这些年,还多亏了你的信任,否则我也不会掌管玉玺和虎符,我的成功,其实有你很大的功劳!”
“赵,赵高,你个乱臣贼子,不会有,不会有好下场的!”嬴政愤声道。
赵高瘪了瘪嘴,满脸不屑的道:“我会不会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你的下场,却很惨。”
说着,又狞笑一声:“嘿嘿,被亲生女儿毒杀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噗!”
“哟哟哟,你看看你,又激动了!”
嬴政:“.......”
“其实吧,我以前并没想那么多,只想伺候你到死,可频阳一案,让我彻底明白,无论我怎么伺候你,我的生死始终掌握在你的手中。”
赵高说着,上前一步,蹲下身,直视着嬴政:“我想活,我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哼,乱臣贼子,不会有好报应的!”
“不不不,我会有好报应!”
赵高桀然一笑:“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拥立胡亥称帝,胡亥那家伙小聪明虽多,但难成大器,等我利用完了,立刻杀掉他,自立称帝,这大秦的天下,便是我的了!”
“你,你想当皇帝?”
“对啊!要我感谢你为我打下的诺大基业吗?哈哈哈——!”
听到这话,嬴政反而平静了许多,似乎还有些好笑:“赵高,你一个阉人,五体不全,居然还想当皇帝?
朕告诉你,就算朕死了,你一辈子注定是朕的狗,想当皇帝,天下人会服你吗?”
“别说了!”
赵高怒喝一声,狰狞的咆哮道:“我是阉人又如何,我就要当皇帝——”
‘阉人’两个字是赵高一生的痛,即使他能力堪比李斯,但那些朝臣,从来没将他当成一个人。
嬴政抓住了赵高的痛点,却没打算放过他,当即嘲讽道:“阉人注定了一辈子当阉怒,你翻不了身的,因为天底下没人会服一个阉奴!”
“你,你胡说,我,我要夺了你的基业,我要当皇帝,谁敢反对我,我就杀谁!”
“别做梦了,我儿英明神武,他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
赵高闻言,忽地朗声大笑:“嬴政,我真为你感到可怜,你希望儿子力挽狂澜吗?”
“嗯?”
“你难道忘了吗?你的虎符和玉玺在我手上,等你死后,我便会矫旨赐死你的所有儿子,你儿子都死光了,谁还能阻我!谁还能阻我?”
“你个狗贼!”
嬴政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笑:“始终是个阉奴,无知而自大。”
“论心计,你确实了得,就连朕都被你蒙在鼓里,但论治国,治军,你还远远不够格,朕断定你不会如愿,你永远都是朕身边的一条狗,一个阉奴,哈哈哈.....“
听到这话,赵高大怒:“嬴政,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如愿的,你的天下将属于我,属于我赵高......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怕了吗?哈哈哈....你怕了!”
嬴政默不作声,赵高凑近一看,发现嬴政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一时间,他竟有些索然无味。
数十年的压抑,在刚才全部释放,虽然很爽,但对方已经垂垂将死,即使怨念犹在,赵高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嬴政,你好好睡吧,等我杀光你的子女,这大秦的天下,就由我赵高做主!”
赵高站起身,冷冷扫了眼嬴政,然后整了整衣襟,出了神庙大门。
.......
赵高走后没多久,赵昆便逃进了神庙,眼见嬴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脸色大变:“义父,义父您怎么了?”
“义父,义父您快说话啊!”
赵昆冲到嬴政身边,将他抱起,奋力的呐喊,嬴政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一名黑袍武士朝赵昆提醒道:“君上,那些护卫都被人杀了,有人来过这!”
“有人来过?”
听到提醒,赵昆猛然转头,果真发现那些护卫都死了,不由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但应该与那些刺客有关!”
“刺客?”
赵昆怔了一下,恍然想起密林内的刺客,朝黑袍武士道:“你说那些刺客杀了嬴元曼的护卫?”
“有可能!”
“那我父皇他.....”
黑袍武士上前一步,探了探嬴政的脉搏,道:“陛下还活着,但已经陷入昏迷,怕是活......”
“他们在里面!杀进去!”
“杀啊!”
黑袍武士的话还没说完,神庙外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嘭——
一名黑袍武士急忙关上神庙大门,朝赵昆低吼:“君上!您带着陛下先走,我们替您断后!”
都到这时候了,赵昆也没心思矫情,背起嬴政,将怀中的手雷全部递给身前的黑袍武士:“拿着这些,尽量活着回来!”
说完,二话不说的朝后门冲去。
.......
一场刺杀,从黑夜到了白日,又从白日到了黑夜。
不光被刺杀的人,就连刺杀的人,也都精疲力尽。
“呼.....”
“呼.....”
赵昆背着嬴政,躲在一处灌木丛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远处的火把,犹如星星点灯,现在的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
虽然他极力躲避刺客的追杀,但刺客的人实在太多,杀了一个来两个,杀了两个来一群,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黑袍武士已经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他和嬴政。
“义父,咱们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昆侧头看了看嬴政,自顾自的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义父你,堂堂始皇帝,竟然死得这么憋屈.....”
“虽说我的到来,改变了你的死法,但历史上的你,好像也死得挺憋屈的....”
说着,眼珠子一转,讪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反正都是死,咱们玩点壮烈的?”
“诺~”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咳,咳~!”
赵昆的话音刚落,后背上的嬴政突然一阵咳嗽,然后有气无力的道:“你....你个臭小子,又在打什么鬼......鬼主意?”
“我就说嘛,吃了我的仙药,怎么会没效果!”
“哼!”
嬴政哼了一声,不跟赵昆拌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火把,沉沉的说道:“想不到朕的大秦已经如此腐朽了!”
“切!”
赵昆鄙夷的道;“早就跟你说,大秦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了,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国没了,人还差点没了!”
嬴政:“........”
嬴政:“老子怎么感觉你很得意?”
“诶~~你堂堂始皇帝居然骂脏话?!”
“管老子的!”
嬴政翻了个白眼。
赵昆双目一瞪:“你这都跟谁学的?”
“废话少说,你还有什么计划?”
“没有。”
“真没有?”
“确实没有。”
“那就等死吧!”
“等死就等死,你怎么还赖在我背上?”
“累了,不想动!”
赵昆:“.......”
嬴政:“.......”
两人沉默,皆是不语。
片刻,只听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这里有碎衣,他们就在附近,快!快搜!”
“完犊子了,没活路了!”
听到惊呼声,赵昆不由叹了口气。
嬴政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片刻,扭头看了看身后,沉声道:“这后面是漳河,若想逃命,只能走水路!”
“怎么走?”
“跳下去!”
赵昆一惊:“WTF?!”
“什么发?”
嬴政歪头,有些疑惑。
赵昆砸吧砸吧嘴,道:“不是义父,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啊!那跳下去还能活吗?”
嬴政冷笑:“意思是,你待在这,就能活?”
“那....那总比淹死强吧.....”
“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不跳下去,一线生机都没有!”
嬴政说着,将下巴触在赵昆的头顶,问:“以赵高对你的恨意,你觉得他会让你死得很轻松?”
“草!”
赵昆爆了句粗口,愤愤的看向那些不断靠近的火把,然后把心一横,低喝道:“要死一起死!”
说完,背起嬴政,猛地冲出灌木丛,朝漳河靠近。
“那边有动静!快追!”
有刺客发现了赵昆的身影,立刻朝周围呐喊。
没过多久,赵昆就背着嬴政来到了漳河岸边,只听风声鹤唳,浪淘滚滚。
“义....义父,咱们真的要跳吗?”
赵昆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的道。
“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嬴政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刺客,眼眸低沉,冷冷道:“若还能大难不死,朕陪你反了这大秦!”
话音刚落,‘嗖’的一道破空之声,在赵昆耳边响起。
“不好,他们放箭了~”
“那还等什么!快跳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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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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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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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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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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