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脾气不好,刚才要是换做任何一个皇子,他早就下手了。
就算扶苏和胡亥也不例外。
可明明没下手,嬴政却有些自责。
“刚刚会不会吓到那小子?”
嬴政呢喃了一句,随即又叹息道:“别人还不是给你想办法,就算有问题,你也不该发火啊!”
“好不容易才磨合的父子关系,都被你的臭脾气搞砸了!”
“昆儿说的对,是朕让他说的,朕为什么要跟他置气?心平气和的沟通不行吗?”
“这小子的脾气跟朕一样,有着自己的固执,但无论如何,出发点都是好的!”
“自己都亲政三十多年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压制不住脾气?”
“扶苏小的时候既听话又懂事,长大了跟自己政见分歧,自己不是打就是骂,如今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昆儿从小缺失母爱,长大又缺失父爱,虽然认亲爹为义父有些荒唐,但这段时间,自己跟他相处得很开心。”
“可昆儿不是扶苏,他没有那么多责任和担当,他只想对义父好,为义父着想,自己怎么还差点动手了?”
独自呢喃了一会,嬴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寝宫,他本想去书房批阅奏折的,可看到寝宫,忽然改变了主意,想要好好睡一觉。
“都是灾情闹的,朕心里不痛快,昆儿也跟着受无妄之灾!”
“喝多了酒,就该好好睡觉,不然又要乱发脾气!”
郁闷的摇了摇头,嬴政一扯衣袍,随手扔在地上,在寝宫找了个软塌,倒头就睡。
四周的太监和宫女表情一呆,不由面面相觑,赶忙收拾地上衣袍,帮他盖被子。
………
另一边,胡亥偏殿。
赵高得到嬴政愁钱的消息,立刻去找胡亥商量办法。
他面带喜色的朝胡亥道:“公子,咱们机会来了!”
“啊?”
胡亥表情呆滞的看着赵高,不明所以的问:“老师,咱们又有什么机会?”
“陛下现在正为钱发愁,你可以想办法帮陛下解决钱的问题,这样陛下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可是……”
胡亥有些迟疑的道:“可是我怎么能帮父皇解决钱的问题啊?”
“父皇愁钱,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赵高:“所以你要和冯右相,李左相他们商议,不管如何,只要让陛下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听到这话,胡亥眼睛一亮,恍然点头,拱手道:“多谢老师指点,学生受教了!”
“公子天资聪颖,老师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们师徒还说啥谢不谢的?”
赵高笑着打趣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胡亥的肩膀,又道:“去吧,不要让老师失望!”
“好!”
胡亥闻言,立刻起身,去了丞相府。
………
李斯虽然被嬴政赋闲一个月,但丞相府的工作,却依旧井井有条。
主要原因还是在冯去疾。
自从冯去疾担任右丞相以来,丞相府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负责。xiumb.com
而李斯,其实跟始皇帝的幕僚差不多。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嬴政出谋划策,真正涉及到治理国家方面的工作,还得看冯去疾。
所以丞相府有没有李斯,并不重要。
当胡亥跨进丞相府办公厅的时候,冯去疾、张籍、周正等官吏,纷纷朝他行礼。
“臣等拜见公子胡亥——”
虽然胡亥很少与朝臣们打交道,但朝臣们普遍认为,他是最受始皇帝宠爱的皇子。
毕竟始皇帝众多子女中,他只带了胡亥东巡,足可见胡亥多受始皇帝宠爱。
“胡亥见过诸位大臣。”
恭敬回礼完,胡亥便虚扶起冯去疾等官吏。
“诸位大臣折煞胡亥了,胡亥不过区区一皇子,当不得诸位大臣拜见!”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暖,不由笑着颔首。
刚才他们只是给胡亥面子,可不是真心臣服他,而胡亥又没端起皇族的架子,让他们很受用。
胡亥自然不是真的傻,他知道,无论是扶苏,还是他自己,想要有所成就,都必须得到臣子们的认可和支持。
至于赵昆,他就像个野路子,谁也不在乎,谁也不亲近。
尤其是现在,通武侯王贲离开频阳,他在朝中毫无声援,却依旧特立独行。
难不成他以为讨好父皇就能继承皇位?
父皇虽一言九鼎,但也不得不考虑臣子们的意见,如果储君得不到臣子的支持,那国家将会动荡不安,父皇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胡亥回转思绪,朝冯去疾说道:“冯右相,听说您有寒疾,这天寒地冻的,胡亥甚是担忧啊!”
“公子有心了,老臣不碍事的!”冯去疾捋须道。
虽然他支持的是扶苏,但胡亥主动关怀,他还是要客套一下的。
“小子近日听闻国库空虚,却无法为父皇分忧,实在惭愧。”
客套完,胡亥叹了口气,并说明自己的来意:“今日来丞相府,一则探望诸位大臣,二则想找诸位商议,如何为国聚财。”
“善!”
左廷尉张籍和国正监周正顿时肃穆。
冯去疾瞥了他们一眼,随即捋着胡须道:“公子能兼坏天下,实乃国之幸事!”
“有诸位大臣,才是国之幸也!”胡亥回以敬佩。
冯去疾点了点头,抬手道:“公子请坐,吾等这便商议如何为国聚财!”
听到这话,胡亥心满意足,随后积极参与讨论。
就如此,他在丞相府待了一下午。
紧接着又去了李斯府邸。
等从李斯府邸出来的时候,胡亥的脸上,渐渐展开了笑容。
时至傍晚,赵高就捧着胡亥亲笔书写的奏折,来到嬴政寝宫。
此时的嬴政已经睡醒了,正在洗漱,准备吃过晚饭,就去书房批阅奏折。
“陛下!”赵高站在门口,轻声呼唤了一句。
嬴政用帕子擦了擦脸,扭头道:“你不是身体欠佳吗?怎么又来了?”
“回陛下,老奴担心这些婢子伺候不好陛下,所以不敢怠慢。”赵高一边说,一边恭敬的上前,为嬴政穿衣。
“呵!”
嬴政“呵”了一声,笑道:“你个老狗,最近吃了蜜糖不成?这么会说话了?”
“陛下,老奴句句肺腑,不敢妄言。”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的忠心。”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吧,来找朕何事?”
“回陛下,公子胡亥近日学有所得,写了一份奏折,委托老奴交给陛下。”
赵高知道嬴政的性子,也不敢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目的。
嬴政闻言,愣了一下,扭头道:“你说胡亥给朕写了一份奏折?”
“那奏折呢?”
“这便是公子胡亥的奏折!”
赵高一边说,一边拿出奏折。
嬴政面色古怪的接过奏折,刚看完,火气就蹭蹭的上来了。
伸手将奏折扔给赵高:“滚蛋!让他好好学习,国家大事别瞎操心!”
………
嬴政霸气了一辈子,他自认为心态稳如泰山,可最终还是没逃过赵昆这关。
赵昆成了他霸气之外的几分温柔,使得他不像个始皇帝,倒像个老父亲。
老父亲与儿子吵架,明明儿子没错,老父亲却抹不开父亲的面子,只能自己生闷气。
但正当老父亲生闷气的时候,另一个儿子又来搞事,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赵高吓得脸色苍白,捡起奏折,忙不迭的道:“老奴告退,老奴告退!”
说着,赵高躬身离开了嬴政寝宫。
其实奏折上面的内容他都看过,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他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赵昆给嬴政出的,比如卖官捞快钱,捐粮立碑,以及房地产行业等等。
嬴政看到胡亥的奏折,自然而然的想起赵昆,想起赵昆自然而然的心烦意乱,所以,怎么可能有好脾气。
看到赵高匆匆离去的背影,嬴政忽然冷静下来,闭目沉思。
半响,转头朝宫侍吩咐道:“来人,将治粟内史郑国召来!”
.........
胡亥写完奏折后,就一直在偏殿等候消息。
期间,左廷尉张籍,国正监周正,纷纷前来拜访。
似乎是为了提前庆贺,他们三人在厅堂里摆了一桌。
酒过三巡,张籍笑着恭维道:“公子为陛下分忧,陛下肯定会夸奖公子,到时候公子可别忘了提及下官二人啊!”
“是啊,公子深受陛下宠爱,他日前途无量。”周正也笑着附和。
他们的心思,都很明了,公子胡亥为国着想,作为出谋划策的功臣之一,这是无上荣耀。
等将来胡亥继承大位,那他们两位的功劳,一定会刻在胡亥心底,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胡亥闻言,举杯畅饮,满是豪情的道:“诸位大臣与胡亥商议的奏折,老师已经递交给父皇了,此番不为功劳,只为天下百姓!”
听到胡亥的话,张籍二人尴尬了一瞬,旋即满是欣慰的道:“公子贤明,百姓之福也!”
“能得两位相助,乃胡亥之幸!”
“呃.....哈哈哈!”
三人对视,哄然大笑。
恰在这时,赵高焦急的走了进来,忙道:“公子!陛下看完你的奏折,雷霆震怒!”
不是开卷考试吗?
怎么会答错!
这也太难了吧!
胡亥三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目光却宛若呆滞,仿佛石化了一般。
太措不及防了!
他,他们这是听错了吗?
耳朵出现幻听了?
然后,胡亥朝张籍二人望去。
他们也是一脸惊愕的样子。
“老师,怎么了?”胡亥问道:“父皇到底为何发火啊?”
赵高扫了眼桌上的酒菜,面色有些狰狞,但还是强压住火气,沉声道:“陛下看完你的奏折,直接给扔了,并大发雷霆,让你好好学习,别操心国家大事!”
胡亥的奏折,张籍二人也费了心思,却没想到嬴政直接给扔了。
胡亥还没说什么,张籍就仗着酒意,不满的道:“公子为国家着想,为百姓谋福,陛下怎能如此对待?”
听到这话,赵高心里冷冷一笑,胡亥却心头一暖,隐隐有将张籍二人当自己肱骨之臣的想法。
“老师,我父皇还说什么了吗?”胡亥看着赵高,低声追问道。
赵高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这时,张籍再次开口:“公子知道大秦国库空虚,不辞辛苦,连夜为国奏对,陛下此举,着实不符为君之道!”
此话一出,旁边的周正吓了一跳,连忙呵斥:“住嘴!汝怎可如此编排陛下!”
张籍压根不理周正这国正监官吏,当下拉着胡亥道:“吾身为左廷尉,乃掌管法度之职,但凡不公之事,都要申诉一二,公子勿闹,且随我去陛下书房,讨个说法!”
听到这话,赵高也吓了一跳,忙道:“不可鲁莽,陛下正在气头上!”
“赵府令别怕,我们去去就回!”
张籍拉着胡亥,不管不顾的去了嬴政书房。
周正和赵高,一边相劝,一边随同。
“张廷尉,你别冲动,再好好想想!”
“是啊张廷尉,陛下这么说,可能是我们有什么原因没顾及到!”
张籍冷哼:“公子的奏对,经过左右两位丞相审阅,绝无漏洞,汝等无须踌躇。”
.........
嬴政书房。
治粟内史郑国此时已经参拜过嬴政了。
却听嬴政开门见山的道;“老令卿,如今国库空虚,你是治栗内史,你告诉朕,可有什么办法让国库充盈?”
郑国闻言,也有些踌躇,垂着头,不言不语。
作为治粟内史,郑国哪里不知道国库空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国库钱粮早已捉襟见肘。
眼见郑国不说话,嬴政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不悦的道:“朕找你来,是想办法的,不是看你垂着头的,你是治粟内史,朕不指望你,还指望谁?”
“臣....臣知罪!”郑国连忙拱手。
啪——
嬴政怒拍桌子,骂道:“知罪,知罪!知个屁的罪!朕召你来,是想办法替朕弄钱的,不是让你来认罪的!”
“臣惶恐!”
郑国吓得身子一颤,连忙伏地叩首。
嬴政盯着他叩地的脑袋,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但还是强压住发火的冲动,缓了缓情绪,摆手说道:“好了,快起来吧,给朕想个办法!”
“这......”
郑国缓缓站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但一时间也拿不出具体的办法,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任由嬴政斥责。
今天的嬴政,脾气异常火爆,也不知道谁得罪了他。
可老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沉默了片刻,嬴政捋着气道:“你想不出办法,朕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啊?”
郑国懵逼,心说你有主意不说,在这发什么火啊?
莫不是特意叫自己来泄火的?
自己一把年纪了,这遭的什么孽啊!
尽管心里十分郁闷,郑国还是恭敬的追问道:“陛下有何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朕觉得......”
嬴政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水,嘬了一口,盯着郑国一字一句道:“朕觉得是时候提高商税了!”
他最终还是服软了,前面一系列铺垫,其实就是为了说出这话。
毕竟贸然提出这话,肯定会遭到强烈反对。
郑国作为帝国老臣,绝对不会允许动摇国本。
可听到嬴政的话,刚想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什么。
陛下这分明是给自己铺好了路,就等自己附和,前面发那么大的火,无非就是让自己服软,从而提高商税。
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能放弃原则!
迟疑了片刻,郑国硬着头皮道:“回陛下,这恐怕.....朝廷的一举一动,下面有无数人盯着,上有所好,下必遵从,此举无异于给外界透露,朝廷要提高商人的地位,这恐怕有些不妥......”
“屁话!”
嬴政大袖一摆,瞪眼道:“朕不要你提醒这些,朕要做的,就是搞钱!而且是合理的搞钱,扯那么多干嘛?”
郑国:“........”
他知道,始皇帝这是要一言九鼎了,可若找不出合理的借口,这商税肯定不能随意抬高。
思忖半响,郑国忽然眼睛一亮,拱手道:“回陛下,陇西郡大捷,上郡大胜,或许可以利用此事来推行政策,丰盈国库!”
“哈哈哈~这就对嘛!”
嬴政哈哈大笑,当机立断道;“准奏,你去办吧!”
其实不用郑国解释,他就知道郑国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大秦横扫强敌,举国同庆,始皇帝念百姓受战乱疾苦,特意法外开恩,提高商税,与民同乐。
这并不是有意重视商贾,而是始皇帝赏赐给他们的恩德。
当然,前提是商税不能提得太高。
就在郑国令命准备离去的时候。
张籍带着胡亥来到了书房门口,朗声高呼:“陛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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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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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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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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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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