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的雪小了许多,家家户户陆续出门采购过冬的粮食。
“阿湫——”
赵昆打着伞揉了揉鼻子,心说昨晚盖得挺严实的,怎么还打起了喷嚏,莫非有人在想我?
站在门口的嬴政扭头看了眼他,笑着道:“昆儿,我回去处理公事了。”
“好,路上慢点!”
赵昆伸手把伞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伞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吴诚看到。
吴诚诧异的长大了嘴。
“原来陛下和公子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在他的印象里,始皇帝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无论是对扶苏,还是对胡亥,都没这么和蔼过。
吴诚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陛下那天会召见自己,问了些奇怪的问题,原来他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可是......
陛下宠爱公子,公子为何还要做那些事?又为何要造反?
想到这,吴诚眼中瞳孔一缩,恍然想起陈平的话。
原来他就是.....
公子的义父!
始皇帝!
...............
赵昆送走了嬴政,转身准备进入府邸,就见吴诚走来。
“公子!”吴诚恭敬的喊了一声。
赵昆点头:“最近去哪了?”
“公子不是给了我牌子吗?我去看我父母了!”
“哦,那他们还好吗?”
吴诚:“还不错,就是我父亲眼睛有点浑浊,不怎么认得我了。”
赵昆:“那改天给他配一副老花镜,这样他就能看清你了。”
“谢公子厚爱。”
吴诚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公子在送人,不知那人是谁,看起来有点面生。”
听到这话,赵昆愣了愣,然后皱眉看向吴诚。
吴诚眨了眨眼,并没露出什么异常,依旧挂着笑脸。
片刻,赵昆忽然咧嘴一笑:“就是找我做买卖的商人罢了。”
吴诚‘哦’了一声,也没追问,便转移话题道:“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公子打算在哪过?要去给陛下请安吗?”
“除夕夜?”
赵昆又是一愣,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就在秦朝过第一个春节了。
想到过完今年的春节,明年恐怕就是战乱年,到时候别说过春节,能不能有个安稳日子都难说。
毕竟意外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愣了半响,赵昆朝吴诚摆手:“暂时先别管这个,过两天再说吧,如果王离能凯旋归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庆祝!”
“算算日子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吴诚感慨的说了一句。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送那家伙的两件东西,都是制胜利器,不用太担心,快进去吧,今天吃饺子,还得磨面!”
说完,也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府门。
吴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老吴!还愣在外面干嘛!快进来帮忙啊!”
“哦好的!来了!”
吴诚听到赵昆的呼喊,立刻回过神来,一边应答,一边跨进门槛。
..........
与此同时。
陇西郡某座山坡上。
两个身披绿色麻布,浑身布满树叶枝桠的人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是王离侦察队的成员。
绿色伪装服是专门为侦察队定制的,这样可以避免被敌人发现。
王离把侦察队和随军斥候都派了出去,覆盖方圆二十里,足足有三百人,分成三个批次,即便这样,他依旧觉得不够。
“队长,你看那边!”一个头戴绿色头盔的士兵指着山下,低声道。
“哪?”
王钺拿着单筒望远镜,朝士兵手指方向望去。
只见浩浩荡荡的一片土黄雾霭充斥了整个镜头,那是大军移动的场面。
等土黄雾霭散去,露出数不清的马匹,以及一顶顶的白色帐篷。
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他们找的胖顿部大营。
王钺从左到右,仔细估算营地的大小,一边报数字,一边由身旁的属下记录。
直到数字记录完毕,士兵才低声询问:“对方有多少人马在营地?”
“大....大概有2万人吧.....”王钺一开始有些紧张,但很快镇定下来:“先别管那么多,把数据和地图弄好,我们就回去。”
说完,便将望远镜递给属下。
“好!”
那名士兵沉沉点头,然后接过望远镜,开始绘制地图。
根据他们之前的预测,胖顿部应该有一万人,现在比预测多了一倍,难免有些意外。
不过,他们只负责侦察,不负责指挥作战,所以做好本职工作,才是第一要务。
.........
另一边,山下大营。
一队队骑兵不断涌入营地,奴隶们一边搭建新的帐篷,一边生火宰羊。
“阿扎尔,你可来晚了,尉迟谷那家伙已经通知我了!“一个歙侯模样的壮汉,大笑着朝一队新到的人马说道。
“哈哈!吾合利!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情谊吗?”骑在马上的都密部歙侯笑道。
“开玩笑的!快下马进帐,我的美酒已经准备好了!”
“好!”吾合利爽快应了一声,扭头朝身边的壮汉道:“巴图,你去安排大军驻扎在南面,多派点斥候出去!”
那名叫巴图的壮汉闻言,就要策马扬鞭。
“慢着!”
阿扎尔皱了皱眉,不屑的看向吾合利:“吾合利,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怕了那些秦人?”
“大军扎营,小心点也无妨!”吾合利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好奇的反问:“你没派斥候出去吗?”
“那些秦人见了我们的骑兵就像狼见到羊,就算给他们胆子,也不敢主动攻击我们!”阿扎尔满是嘲讽的笑道:“等我的儿郎们吃饱了,估计都还龟缩在城里,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
“好了!不说这个了,再不进帐,酒都要凉了,这可是我抢来的好酒!”
阿扎尔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于是拉着吾合利朝帐篷走去。
虽然胖顿部是大月氏五部最弱的一部,但阿扎尔却是大月氏王最信赖的歙侯,所以吾合利只能无奈的停止劝说,跟他一同进了大帐。
.........
“奇怪!”
士兵拿着望远镜仔细搜索一番,然后有些古怪的望向王钺:“队长,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王钺皱眉。
士兵抿了抿嘴,道:“我发现山下的营地,居然没安排斥候出来禁戒。”
“嗯?”
王钺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士兵以为他不信,紧接着将望远镜递给他:“不信你自己看。”
王钺接过望远镜四处看了看,满脸懵逼,以为自己眼花,又仔细看了一边,诧异道:“这怎么回事?两万多人的营地,怎么连斥候都没有?”
“是啊!别说远距离斥候,就连明哨,暗哨,都稀稀疏疏,感觉完全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士兵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呃.....”
王钺尴尬的咧了咧嘴:“我还看到站岗的士兵在喝酒.....”
士兵:“.......”
王钺:“.......”wWW.ΧìǔΜЬ.CǒΜ
两人挠了挠屁股,皆是无语。
片刻,王钺率先开口道:“咱们的地图已经绘制得差不多了,先回去禀报武成侯吧!”
...........
很快,二人与王离汇合。
“报!”
王钺头戴绿色头盔,飞快的冲到王离马前。
“武成侯,我们已经探查到大月氏营地,据此十五里处的一条河流边。”
“对方有多少人马?多大规模?”王离追问。
王钺拱手答道:“初步估算,大概有两万人,而且看那规模,应该是两部人马!”
“两部人马,两万人?”
听到这话,王离露出诧异的表情。
王钺随手拿出绘制的地图,递给王离,又道:“禀将军,属下还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那些大月氏人,居然没派出多少明哨,暗哨,甚至连斥候都没有!”
“这......”
王离闻言,直接懵逼。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然后接过地图,仔细查看。
在此期间,陆续有侦察队的人归来,所报的情况,跟王钺大致相同。
“哼!”
看完地图之后,王离冷哼一声,呢喃道:“我们的同胞因为你们陷入战火之中,你们却安心的在我们的土地上宰羊喝酒?”
说完,立刻朝身边的王彦下令道:“王彦!传我将令,今夜杀他个片甲不留!”
..........
是夜!
弯弯的月牙静悄悄地挂在枝头,薄薄的云雾时而出现,时而消散。
王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一旁的王彦转头看着他:“怎么,有点紧张?”
“嗯,毕竟对方有两万多人。”王离回过头说道。
“其实没什么,第一次都这样,等你习惯了,你会发现,两百人跟两万人都差不多,要么你看着他们死,要么他们看着你死!”王彦笑着安慰。
王离怔了怔,有些古怪的看着这位表兄,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另一边:“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还差一路人马没有布置完。”
王钺摇头。
王离皱眉:“那就再等等。”
说完,又扫了眼身后的陷阵营士兵,只见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肃杀之气宛若实质。
虽然他们是临时组建的军队,但每个人都是勇猛之士,所以面对山下的两万人,毫无惧色。
从这一刻开始,王离才感觉这是战场。
时过不久,一道黑色的影子,飞快的靠近王钺,悉悉嗦嗦的说了什么,紧接着回归队伍。
“禀武安侯,已经准备好了!”王钺朝王离点头道。
这一刻的他,包括王彦在内,都没有露出一丝微笑,纷纷望向王离。
王离正了正身型,然后抽出腰间的唐刀,立刻下令道:“开始行动!”
紧接着,三千轻骑从他的后方呼啸而过,直奔山下大营。
而陷阵营则快速朝预定地点转移,准备阻截冲出营地的大月氏骑兵。
“轰隆!轰隆!”
就在三千轻骑冲下山不久,巨大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无数的帐篷,以及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等大月氏营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那是隐藏在铁皮炸弹当中的燃油弹。
赵昆之所以没告诉王离有燃油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直接给了他惊吓。
不仅他吓到了,就连那些安置燃油弹的侦察队都吓到了。
妈呀!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营地里已经火光冲天,黑烟缭绕,再看那些大月氏人,好多变成了人形火球,在营地里惨叫乱窜。
“这.....”
一名鬼面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朝同伴问:“到底他们是鬼,还是我们是鬼?”
只见那些被火焰覆盖的大月氏人,瞬息之间变成了黑炭。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翻滚,最终都被活活烧死。
而那些准备救火的人,也因为部了解燃油弹的人,引火烧身。
“快!快冲出大营啊!!”
“别管其他人!快冲出去!”
阿扎尔从炸响中惊醒,冲出大帐,在火海中下令。
身旁的亲兵,连忙护卫他撤离。
就在他刚走不远,吾合利灰头土脸的赶了过来:“阿扎尔,到底什么情况,我听到天雷声,莫非长生天发怒了?”
“去你娘的!你个混蛋!是秦人!秦人袭营了!”
吾合利愤怒的抓住阿扎尔衣领,咆哮着说道。
阿扎尔满脸懵逼,但很快发现火势朝南边蔓延,当即提醒;“别发怒了!快看你营地那边!”
听到这话,吾合利猛地转头,发现自己营地也着了火,顿时气得跳脚,一把推开阿扎尔;“这件事我跟你没完!你个蠢货!”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自己营地冲去。
就在这时,王彦的三千骑兵已经冲到了营地附近,抬起弩箭,对着逃跑的大月氏骑兵,一顿狂射。
只见那些零散汇聚的大月氏骑兵,直接被箭矢射成了筛子。
“啊啊!!是秦人!!”
“该死的秦人!该死啊!”
愤怒的大月氏骑兵,咆哮着朝王彦骑兵反扑。
“撤退!”
王彦骑兵射完携带的箭矢,立刻撤退,朝着营地左侧奔袭。
那些大月氏将领已经愤怒得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的穷追不舍,直到一处狭隘的路段,他们才发现一队队步兵列阵等着他们。
“哈哈哈!愚蠢的秦人,居然以步兵战骑兵!”
“杀!杀光他们~!”
“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
见到陷阵营,大月氏骑兵们毫不减速,直接冲了过去。
等到他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步兵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长刀,紧接着,前面的马匹开始翻顿。
无数惨叫声,嘶鸣声此起彼伏。
他们有的是摔死的,有的是被自己的战马踏死的,也有的是被陷阵营士兵砍死的。
总之,这队大月氏骑兵,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但战争还没有结束。
王彦的三千轻骑补充完箭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引诱,这次是铁网阵。
而王离的鬼面骑,则做好了下一轮屠杀。
今夜注定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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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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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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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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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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