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嬴政刚准备就寝,门外就响起了胡亥的声音。
“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呜呜呜——”
嬴政眉头一皱,翻身起了床,然后朝门外喊道;“赵高!”
“老奴在!”
话音刚落,赵高的身影就匆匆而来。
“发生了何事?”
“回禀陛下,公子胡亥被人伤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沉沉垂下,使得嬴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话里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有人伤了胡亥。
按照嬴政对胡亥的宠爱,听到这话,肯定会震怒。
之后再禀明是何人伤的胡亥,嬴政就会带着怒意处理此事,效果事半功倍。
果然,当嬴政听到胡亥被人伤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冷道:“是何人伤的他?”
“这个....老奴不知。”
就算知道,赵高也不会说,毕竟这是嬴政的家事。
他深谙为奴之道。
不过,嬴政也没多问,直接下令道:“让胡亥进来回话!”
“诺!”
赵高躬身应了一句,然后很快带着胡亥来到嬴政面前。
嬴政见胡亥顶着熊猫眼,衣衫林乱,不由眉头大皱:“说!是何人伤的你!”
“父皇——”
胡亥趴在地上,失声痛哭道:“您要为儿臣做主啊父皇!赵昆不仅当街抢儿臣的钱袋,而且还将儿臣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儿臣好歹也是他的兄长,他不尊儿臣也就罢了,但他居然不尊我大秦律法,此举实乃乱道啊父皇!”
若是赵昆在这里,肯定要骂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赵昆早就料到,胡亥会向嬴政弹劾自己,但没想到,胡亥居然颠倒黑白,将自己说成乱法之人。
嬴政是法家的拥护者,自然不会对乱法之事坐视不理,于是沉沉问道:“赵昆人呢?”
“儿臣见他跟李斯去了春眠楼!”
胡亥如实答道。
此时此刻,他甚至都想将李斯说成赵昆的同伙,但一旁的赵高,却频频向他递眼色。
他也只好将剩下的话,憋在嘴里。
不过,心中对李斯的芥蒂,却是只增不减。
一听到赵昆和李斯去了春眠楼,嬴政顿时脸如黑炭。
先是跪在书房外闹腾,而后又殴打兄长,如今又去了春眠楼这般龌龊之地,皇室的脸都被这小子丢尽了!
更可恶的是!
这小子居然跟李斯一起去!
“砰——”
嬴政气得一脚踢翻床边的桌案:“将李斯给朕找来!”
“诺!”
赵高应诺一声,刚要出门,却听门外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陛下,李丞相求见!”
嬴政冷哼道:“宣!”
李斯刚进寝宫,就感觉有些不妙,旋即朝赵高望去。
赵高不动声色的向他投去一个目光。
多保重。
李斯心里一咯噔,连忙施礼道:“臣李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的冷声打断:“李丞相,你告诉朕,皇子犯法,该当何罪?”
李斯身子微颤,拱手道;“臣不解,还请陛下明示。”
嬴政脸色一沉:“你虽身为臣相,但也是廷尉出身,朕问你律法,你竟不知?怎么,你李斯已经开始醉生梦死了吗?”
“臣惶恐!”
李斯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
“惶恐?”
嬴政冷笑:“朕问你,你来朕寝宫之前在哪?”
李斯一愣,下意识的望向胡亥,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缘由,心中恼怒的同时,嘴上却如实答道:“回禀陛下,臣在宫外偶遇公子昆,他有要事面见陛下!”
偶遇?
哎,朕当真气糊涂了!
赵昆根本不知道李斯的身份,李斯带他去春眠楼,应该是为了谈事。
沉吟了一瞬,嬴政缓和了下情绪,伸手扶起李斯:“李爱卿快快请起,地上凉!”
赵高:“........”
胡亥:“........”
什么情况啊这是?
陛下、父皇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就在胡亥和赵高一脸茫然的时候,嬴政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朕跟李丞相有要事相商!”
不是吧?
这大起大落也太快了!
赵高和胡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
但嬴政的话,他们却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退离了寝宫。
见赵高和胡亥走后,嬴政重新坐回床边,摆手道:“说吧,偶遇是什么情况?”
李斯施了个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给嬴政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赵昆与胡亥的争执。
嬴政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吐槽道;“这小子刚被朕拒之门外,转头就找义父,简直没将朕放在眼里啊!”
“在他眼里,是不是义父比自己这个亲爹还重要?”
李斯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亲爹和义父不都是你吗?矫情个啥!
不过,始皇帝要装逼,谁也拦不住。
只听嬴政又叹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朕的儿子?怎么一点不像朕啊?尽把聪明用在歧途……”
“别的不说,就说那晏子修路,这不是投机取巧嘛......”
果然!
那妙计果然是公子昆出的!
陛下这是明讽暗赞啊!
李斯心中暗忖,嘴上却问道:“那陛下要见公子吗?”
“见!”
嬴政站起身,森然一笑:“那小子不是威胁朕吗?朕要让他瞧瞧,小聪明终究上不了台面。”
李斯;“........”
够了啊陛下!m.χIùmЬ.CǒM
你们父子每次都玩心跳!很吓人的好嘛!
李斯想到上次当人质的事,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陛下......”
他的话还未出口,却听嬴政又道;“你放心,朕这次绝对不会失误,你好好配合朕就行!”
“陛下,臣觉得,还是红薯之事比较重要。”
李斯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朕当然知道红薯之事重要,不然能饶了那小子?”
“可是.......”
“好了,你去让黑冰台的人准备一处刑讯室,朕打算在那跟赵昆会面!”
嬴政挥手打断了李斯,然后径直朝更衣间走去。
刑讯室?
这刑讯室可是审犯人的啊!
陛下玩这么大,万一伤到公子咋办?
等等!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嗡——
想到某种可能,李斯宛如雷击,脑瓜子翁翁的响。
恍惚间,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嬴政,却见嬴政拿着一个青铜面具朝他走来:“这个你等会记得带上!”
“陛下,我想……”
“想什么?”
嬴政皱眉道:“好好配合,将红薯弄过来,朕算你头功!”
头功?
陛下要将红薯的功劳算在我头上?
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李斯激动拱手道:“臣遵旨!”
我本想大声拒绝的,但陛下给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我选择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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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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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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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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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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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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