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萧也一早就被丫鬟叫了起来。
洗漱,吃早饭,然后换衣梳妆。
做完这一切,还没到她平时起床的时间。
她这人爱好不多,睡懒觉是一个,早上不睡饱会觉得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啊~”陆晚萧打了个呵欠,看着镜子里在给她梳头的桃溪,“我说桃溪啊,只是一个让大家认识一下我的赏花宴罢了,有必要这么早就把我喊起来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结......成亲。”
为了方便,陆晚萧在大舅母杜氏送来的几个年轻丫鬟中挑了两个机灵的,一个叫桃溪,一个叫柳陌。
桃溪手巧,所以梳头这种活就是她的了。
看着陆晚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桃溪咯咯的笑了笑,“表小姐,如果是成亲,您五更天不到就得起来沐浴。”
五更天?天将亮的时候?
这么早就要起床开始折腾,真是要了老命了。
还好她过来就是已婚身份,不用受那罪。
陆晚萧庆幸之余,又觉得有些遗憾,她在二十一世纪没有结过婚,没有穿过婚纱,没有戴过婚戒,也没和爱人一起宣誓领过证。
来这里之后直接成了已婚妇女,就更是啥也没有了。
虽然......但是没有和宋长亭一起拜过堂,没有一起签一份属于他们的婚书,总觉得有些遗憾。
说她矫情也好,事多也好,她也是女孩子,对婚礼,总归是有些期望和幻想的.......
陆晚萧想着想着就想远了,等回神的时候,桃溪已经给她梳好了发髻在挑发饰了。
看着桃溪在妆奁里挑来捡去,不知道要用哪个好,陆晚萧趁她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了之前宋长亭送的她的梳篦和簪子。
梳篦是玉制的,上面雕刻的荷叶荷花莲蓬栩栩如生,簪子只莲花簪,尾部坠了两个精巧的莲,和梳篦一起,相映成趣。
以梳为礼,结发同心。
这是宋长亭特意为她订做的七夕礼物,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用这吧。”陆晚萧把梳篦和簪子递给桃溪。
桃溪接过梳篦和簪子不由得赞叹,“表小姐,这梳篦和簪子真漂亮。”
说着给她戴在了头上,觉得有些过于素雅,又从妆奁里挑了几根簪子发钗出来,刚要拿着比比哪根比较合适,就被陆晚萧抬手制止了。
“把这些簪子钗子都收起来吧,这样就好了。”这些发饰都是实打实的金银玉做出来的,没有掺一点儿假。
贵重,又贵又重,戴在头上好看是好看,但是压脖子啊。
“啊?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素了。”桃溪愣了一下,“老夫人可是说了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今天会来很多贵女的。”
今天京城里排得上号的贵女贵公子都会来,还有几位皇子应该也会来,那些贵女肯定是铆足了劲儿打扮,穿上美衣戴上最好的首饰。
他们家表小姐要是打扮得这么简单,还不被那些贵女给比下去了。
看着桃溪苦吧着的一张小脸,陆晚萧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我如今尚有重孝在身,不适合盛装打扮,不失礼即可。”
宋母过世还没满一年,她作为宋长亭的媳妇,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守孝的。
在东焰,亲生父母去世,要守重孝三年,这三年不得婚丧嫁娶,不得穿红戴绿,做官的要回家丁忧......像宋长亭也不能参加科考。
不过宋母不是宋长亭的亲生母亲,只需要守重孝一年即可。
倒不是宋长亭不愿意为她守孝三年,而是形势不容他等三年,三年的时间,他的仇家会变得更加强大,京中局势也会大变样。
等他守完三年重孝再科考入仕,黄花菜都凉了。Χiυmъ.cοΜ
虽然他们没有严格的按照要求的那样,不能吃荤,不能这那的,但是明面上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不然容易被人诟病。
“表小姐恕罪,奴婢不知道。”听到陆晚萧的话,桃溪急忙下跪请罪。
难怪表小姐和表姑爷一直都是一身素衣,表小姐也不怎么打扮,她还以为是表小姐以前简单惯了,不习惯,却不想是有重孝在身。
“哎呀,怎么又跪下了。”陆晚萧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她一把,“快起来,不知者无罪,再说我又没有说什么,不必如此。”
末了,见桃溪还一脸愧疚,打趣的说了句:“好了,真的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主子多残暴。”
陆晚萧是故意打趣桃溪的,然而听了之后却很认真的开口,“才不是呢,表小姐是奴婢见过最亲切随和的主子了。”
没有架子,不会随便生气。虽然段府其他主子也挺好,但是没有表小姐这么随和。
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陆晚萧摇摇头,没再接话,等她梳妆打扮好,宋长亭也去看长启回来了。
宋长亭看到她头上戴的梳篦和莲花簪,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夫人真美。”宋长亭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清浅的笑容下,目光温柔似水。
“见过表姑爷。”看到宋长亭进来,桃溪福了福,然后很有眼色的躬身退下了。
虽然刚刚宋长亭进来的时候停留在陆晚萧头上的视线很短,但是还是被陆晚萧看到了,听到他如此直白的夸赞,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你这是夸你送的梳篦和簪子漂亮呢,还是夸我漂亮。”
难得见她如此娇嗔的模样,宋长亭眼里的温柔又浓了几分,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当然是夸夫人,夫人这般颜色,再好看的发饰也只能是夫人的陪衬。”
“油嘴滑舌。”陆晚萧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刚刚去长启院子里吃糖了?”
宋长亭闻言轻笑,“长启那里可没有糖。”说着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夫人这里才有糖。”
许是宋长亭靠得太近,又或许是他说话时的热气扑撒在了脸上,陆晚萧觉得脸有些微微的发烫。
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宋长亭撩了之后,没好气的锤了他一下,“大白天的,正经一点。”
“那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不正经了吗?”宋长亭看着她脸上的浅浅的红晕,心情极好。
又来,陆晚萧无语扶额,往后退了一步,定定的看着他,语气认真严肃:“宋长亭,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这张脸清冷禁欲,适合走清冷贵公子的路线,油了会破坏你的美感和气质。”
说完,不再理会他,看了一下衣着没什么问题后,提步朝外走去。
要不是知道他上辈子那么惨,以及他的真实情况,她都要怀疑他其实是个浪荡公子了。
舌根下像是藏了一千句情话,随时都会蹦出来似的,还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反撩。
宋长亭站在那里品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明白什么意思之后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提步追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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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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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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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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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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