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用绳子牵到这里,看着一望无际旳野地一脸懵逼。
不远处大家有一堆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
看到他们,当即有人上来领他们,看到他们手上绑着的绳子,问道:“是犯事的?”
“对,都是犯事的。”
“犯了什么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偷懒耍滑,这三个,偷东西,还有那三个,刺儿头,带头打架闹事,都被判了十个月的劳动改造。”这是赵含章新定的县衙法规。
所有犯事的,不涉及人命的,一律由监刑变为劳动改造,按照轻重来判。
重的还需要人看守,轻的则不需要。
柱子的罪刑就属于不用看守的。
领头的人将他们牵下去安置,分了两间茅草屋给他们住,然后做训话,“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这里房子还没建好,所以你们得住茅草屋。”
“因为你们是犯事,所以在这里,你们干活是没有工钱的,”他道:“活有点重,保证让你们吃饱,好好干,还能减刑,早点回家。”
“可谁要是还不听话,偷奸耍滑,或是直接跑,我们这些部曲也不是吃干饭的。”对方指了一圈附近道:“看到没,全是我们女郎的人。”
“再者说了,能送到这里的人,谁也不是光杆一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哼!”
没人敢跑。
柱子悔恨不已,哭得不行。
他犯的事不大,所以被调去磨房里干活,其他人则没有他的好运气,听说是要去挖山,挺辛苦的。
铁矿对于赵含章来说是极重要的东西,而且高炉炼铁,炼钢还有些事情要完善,所以她和傅庭涵才来到此处。
柱子他们是住在最外围,并不知道距离这里三里的地方有一处铁矿,在那里起了一栋栋房子,炼铁坊也建好了。
这里守备森严,进出的人都要严格检查过。
工匠们在傅庭涵的指点下又炼出一炉铁水,在等待冷切的时候,傅庭涵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赵含章正在看人用炼出来的铁块打农具,看见傅庭涵,随手拿起竹筒拧开递给他。
傅庭涵接过将里面的水喝光,问道:“他们已经适应这边的高炉,莪们什么时候回去?”
赵含章:“明天。”
她往外看了一眼,笑道:“今天出去走走吧。”
傅庭涵并不想去,正是冬天,外面又冷又孤寂,唯一的热闹还是干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呢?
但因为是赵含章相邀,傅庭涵点头答应了。
于是俩人骑着马出去溜达。
赵含章直接带着他往河边去,“我带你去抓鱼,你这几天胃口都不太好,我们吃些鱼。”
冬天的鱼……并不好抓,主要是水冷,不好下水,但很好引诱。
可能是因为这里人少的缘故,河里的鱼没见识过人心复杂,所以还傻乎乎的。
赵含章拿出让人打的鱼钩,把从厨房里拿的东西调配好鱼饵,甩下水。
她一直拿着钓钩。
傅庭涵站在她旁边,看见浮标动了一下,惊喜,“咬钩了。”
赵含章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侧耳感受了一下手中鱼竿的拉力,等了好一会儿才提竿。
鱼很大,再用力的往后拉,赵含章溜了一下鱼,慢慢将它拉上岸。
一条七八斤重的草鱼,赵含章将它提在手里,一时有些纠结,“鱼怎么做?”
傅庭涵不太确定道:“煮或者油炸?”
赵含章突然很想吃裹着面粉炸出来的鱼块,于是提上鱼道:“走,我们去厨房试试。”
他们没有回营地的厨房,而是就近去了外围安置点的厨房。
这里有个安置点,便是给耕作土地的部曲们住的,也是铁矿的第一道防线。
因为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庄也有很远的距离,因此县衙直接在这里建了一个作坊。
因为铁矿,将来这里生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一个磨坊是在所难免的。m.χIùmЬ.CǒM
赵含章路过磨坊,听见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哭声,不由好奇,提着鱼就探头进去看。
就见里面十来个人,或是在舂米,或是在磨麦子和磨豆子,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一边推着磨一边低声哭。
“哭什么?”
磨坊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哭的少年也吓了一跳,认出赵含章,一把冲上前去,傅庭涵下意识的把她拉到身后,秋武则是呛的一下抽出了长剑。
少年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县,县君,我知道错了,您放了我吧。”
秋武松了一口气,将剑收回去。
赵含章觉得他有点儿眼熟,但一时认不出来。
傅庭涵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下角村人,好像是叫柱子。”
柱子连连点头,“对对,郎君记性好好,我就是叫柱子。”
看到站在一旁的赵含章,他立即找补,“县君记性也好,县君还仁慈,您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赵含章好奇的问,“你犯了什么事?”
柱子抹着眼泪道:“我就偷了一下懒。”
赵含章:“老实交代,只偷懒会送你到这边来推磨?”
见赵含章作势要走,柱子忙膝行两步,上前哀求道:“我,我真是偷懒,然后让大花她爹帮我干一点儿……”
大花的爹是个傻子,不聪明,但干活很卖力气,基本上是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然后他有个挺厉害的女儿大花,也因为他女儿太厉害,以至于大家直接忘记他的名字,直接称呼他为大花爹。
赵含章在下角村时便觉得那姑娘不错,闻言就蹲在他面前问道:“那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大花知道了,闹到了里正那里,说不把我抓起来,她就要往上告状,里正就把我抓起来送给官爷了。”柱子哭道:“县君,我就偷懒了一次,真就一次啊,我当时是不太舒服,所以才让大花爹帮忙的,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赵含章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但我也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法规,既然你确实犯了错,那就先改错,放心,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好好干活儿,争取早点儿回家。”
柱子又哭了,“可推磨真的好辛苦啊!”
赵含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一会儿去给你们打鱼,晚上你们吃些鱼汤,别太伤心了。”
虽然赵含章还是没赦免他,但听到她如此关怀,柱子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出了磨坊,赵含章便对秋武道:“让人去下角村把大花父女送到县衙,我要用她。”
这么厉害的女孩子,就在下角村挖水渠屈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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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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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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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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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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