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要求留下来住一晚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元卿凌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瑶夫人嗔了她一眼,“怎么?我留在这里住一晚上也得问原因了?不欢迎么?”
元卿凌笑着道:“欢迎啊,但你放心得下狗儿吗?”
如今晋升为狗痴的瑶夫人,嘴上总说着和狗儿相依为命,可舍得丢下一晚上不喂不管?
瑶夫人却道:“我今日来的时候,一并带了过来,如今在院子里头,我让绮罗帮我看着点,已经喂过了。”
元卿凌就更觉得奇怪了,“合着你今天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或许……”瑶夫人笑盈盈地看着她,“可能住三五七天,等到蛮儿的婚事办完了才回去也不定的。”
“出什么事了?”元卿凌这一下更是笃定了,盯着她,“是不是宇文君或者褚明阳又来找你?”
那一次林霄和褚明阳去找过他们之后,一直还算安分,只是一味地为顾家五姑娘的那点儿事火上浇油,弄得顾二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褚明阳却仿佛入魔了似的,越发不愿意消停,刚好这边要筹备婚事,便让她先自己闹着玩。
瑶夫人摇头,“没有,他们那里敢来?上一次来过之后,被天爷教训过一顿,就不曾来过了。”
“那你这是为何啊?无端端说要过来住一阵子。”元卿凌可不让她糊弄过去,往日无事让她在楚王府里住两天,她都不愿意来,这一次自动收拾包袱带着狗儿就来,肯定有事。
瑶夫人还是摇头,没别的神色,“就是过来住几天,你若不欢迎,我便回娘家。”
说完,她就起身了。
元卿凌忙地拉住她,“好了,不问你,你爱住便住,你这个人啊还真是强迫不得,你若不愿意说我就是撬开你的嘴巴也探不到半点信息,住吧,住到你认为够为止,可以了吧?”
瑶夫人便戏谑地道:“行,我住一辈子。”
“我可巴不得!”元卿凌没好气地道,但见她还会说笑,可见不是什么危机大事,怕真是一个人住得孤独了,想来凑凑热闹,毕竟如今楚王府因着蛮儿的婚事,可真是热闹啊。
为谨慎起见,翌日容月过来的时候,元卿凌还是私下跟她说了这事,让容月去问问毁天,最近瑶夫人可曾见过些什么人。
容月便亲自跑了一趟,毁天却没在自己家中,而是在瑶夫人的家里头捡破瓦,修缮屋顶,容月施展轻功上去,问道:“这宅子不是才修缮过吗?怎地又破了?”
“风大,掀了些瓦,我横竖得空,便给她修修,对了,她昨天没回来,出什么事了吗?”毁天淡淡地问道。
这屋顶是果真风大,吹得毁天发鬓凌乱,他素来面容清冷,不染俗世悲喜,如今问瑶夫人的事,也是一脸的漠然,仿佛是随口那么一问。
容月道:“她去了楚王府住几天,太子妃叫我过来问问,最近她这里可曾来过旁人?或者出过什么事吗?为什么无端端去楚王府住?”
毁天把碎瓦扔了下去,眸子不抬,淡淡地道:“没什么人来过,除了那日林霄与褚明阳之外。”
“那天有你在,按说她不会吃亏,也受不了委屈。”容月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毁天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稍稍地凝滞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落入了容月的眼底,容月对毁天是很清楚的,她问道:“怎了?那天出什么事了?”
“严格说来,她曾受了点儿的委屈,被林霄打过一巴掌,我来得有些迟。”毁天道。
“那渣男,我不会放过他的。”容月咬牙切齿地道。
毁天把瓦顶修好之后,便轻身下去,顺带给她把木门给修了一下。
容月见他专注修缮,便道:“那好吧,既然没出什么事,想来是觉得孤独,才到楚王府里头凑凑喜气,毕竟长久都是一个人住,谁能忍受呢?”
“我也是一个人住!”毁天淡淡地道。
“你不是正常人!”容月说完,便走了。
回去告诉元卿凌,说那日林霄与褚明阳并未真正欺负到她,元卿凌这才安心,便也不问了,让她暂时在府中住下,也顺带去叫人接孟星过来陪伴她一下。
孟星原先曾陪瑶夫人回去住过一段日子,说是防着有人觊觎母亲,但后来着实乏闷,她又去了姥姥家住,临走之前,她最不舍的竟然不是瑶夫人,而是毁天。
因为毁天懂得飞天,她亲眼看着毁天飞上屋顶,飞上树梢,还愿意带她飞一圈,给她采一朵花。
所以孟星来了楚王府之后,跟瑶夫人说:“母亲若是得空,我们回去看看毁天叔叔吧。”
瑶夫人神色微变,“看他做什么?”
“我想他了,我想让他带我飞起来。”孟星笑着道。
“你叫五叔带你飞,五叔也会轻功。”
“五叔的轻功和毁天叔叔的轻功差远了。”
这倒是实话,宇文皓武功高强,但是毁天专注轻功厉害,说独步天下有些过,但确实放眼武林,没几个人能在轻功上胜过他的。
瑶夫人怒斥,“不得胡说,怎能抬起旁人来诋毁你五叔?亏五叔对你这么好,你这没心肝的丫头,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孟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严厉地斥责她,她自问这些日子都很乖巧,怎地就让她失望了呢?
女孩子家脸皮薄,心里头委屈,哇地就哭了出来。
元卿凌在外头听得孟星哭了,便走进来,问道:“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孟星面如银盘,圆润娇俏,这一哭便好生凄惨可怜,看得元卿凌心疼极了,一手抱了入怀,“好了,孟星乖,咱不哭了,告诉五婶这是怎么了?”
孟星投在元卿凌的怀中,哭着道:“母亲生气了,五婶,我惹母亲生气了。”
元卿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孟星乖,不哭,不哭,出去玩儿吧,五婶跟你母亲说说,看她生什么气。”
孟星抹了眼泪,怯怯地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眼底还盛满怒气,越发的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元卿凌无奈地看着瑶夫人,“我本想着你在这里住,若能陪陪姑娘是最好的,怎地还把她弄哭了?你生气什么啊?她才来,怎么就惹你生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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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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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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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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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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